“零，可是他已經跳火車自殺了，而且在他家中也發現了他和條子聯係的通話記錄。”沐陽說，他不討厭顏開，但無論怎麼說，證據確鑿，雖然死了，但也真的不應該為他悲傷。不過讓沐陽驚異的是，幾個月了，這是頭一回，頭一回度零界主動開口提顏開……
    如果能借機幫度零界撫平內心，放下顏開，也算是好事。
    “那也不能證明什麼。”度零界說，“小顏不是那種人。”
    “你那麼了解小顏？那既然不是他，那他的死該如何解釋？”沐陽問。
    “所以我要報仇。”
    “你連複仇對象都沒有。”沐陽有些無語。度零界平時看著那麼精明，那麼能幹，麵對顏開的事，就變得智商低下，懦弱不堪，跟小孩子一樣，空有一副熱心腸，失去理智。“以後不要說這種有損自己形象沒大腦的話，不然我也會嫌棄你的。”沐陽說。
    被罵了一下，度零界果然開竅了，他動了動腦子，半分鍾後，緩緩地吐出了幾個字，“申軼，是申軼。”
    “為什麼是他？”
    “當天我分析臥底的時候，他在我旁邊，他聽到了，怕我懷疑他，先發製人，害了小顏。”度零界說，但很快就皺了皺眉頭，看向沐陽，“不過我覺得這件事還是有點簡單。”
    沐陽抽了抽嘴角，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是麼？申軼會害顏開？顏開可是他的養子。”
    度零界不再說話，低頭沉默，深邃的眼眸裏透著睿智和堅毅的光。
    “這件事不是小事。”沐陽說。
    度零界起身想走，一想到顏開死的不明不白，而真凶還逍遙在外，他的心就一刻也無法平靜。但又被沐陽重新按回了座位上，度零界滿臉不悅，“你不肯走啊？”
    “不是我不肯走，這件事急不得。申軼是臥底？你打算怎麼證明這件事？”沐陽壓低嗓音湊到度零界麵前，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分析，“零，你的計劃是什麼？不要告訴我你的計劃是直接質問申軼，他要是敢把黑鍋讓顏開背，他也敢把黑鍋推別人身上，到時候你怎麼辦？往更寬一點想，萬一不止他一個人是臥底呢？你幹掉了申軼，還有申二、申三呢……”
    這分析地很有道理。
    但度零界回應的竟然是一聲冷笑，“沐陽，我佩服所有的數學老師，真的。推理聯想能力真強！”話語輕佻諷刺，絲毫沒有佩服的意思。
    “你……”沐陽噎住，瞪著度零界。
    大學數學老師在道上老大的麵前確實挫了些，但他度零界也沒必要這麼挖苦人好麼？
    “道上的事兒不是算術題，想太多會死人的。”度零界悠悠地說，眼裏若有所思，如隱匿在黑暗中隨時都可以迸發出強烈刺眼光芒一樣，充滿了挑釁和凶狠，覆上了一層濃濃的隱忍和陰邪。
    這眼神，才是真正的度零界的眼神。
    沐陽可以稍微放心了，以前的度零界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