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的時候，他會用沉默來代替。大多數時候，這種沉默會被理解為默認。但現在這種情況，默認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但從另一個角度考慮。如果他說沒有，若是之後在聊天中出現了紕漏，很容易造成更壞的結果。而能否看得出來，主動權在重風那兒。
    重風停下了動作，轉過身來。此時，他的半張臉已經刮幹淨了，露出常年沒見過陽光的皮膚，臉色稍稍顯得有些蒼白。但即使隻是半張臉，也可以看出這個人長得很英俊，隻是眉眼中帶著少許陰翳。
    這張臉與整牆整牆的書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反比，讓申沫有一種錯亂感。
    “不回答，是因為還記得嗎？”重風道。
    申沫微微有些詫異。明明很明顯的事實，卻讓重風理解成了相反的意思。又或者，這個人希望莫衍還記得，所以因為希望的太強烈了而影響了判斷嗎？
    “記得就好。”重風笑著，將剃須刀放在了麵盆旁的架子上，走過來。剃須刀沒有被關掉，在架子上發出‘滋滋’的聲響。震得人耳廓發麻。
    “你還將我當朋友嗎？”重風問道。他的眼底隱隱透著些期待。
    “當然。”申沫點了點頭。若不是有那些個說不清道不明的過去，他肯定很願意將這個人當做朋友——如果這個人想的話。但是現在說出這話，確實權宜之計。
    遊戲裏，有關莫衍的事原本就很少，而這個人是一個和莫衍童年相關的人，跟顧懷業沒有牽扯，所以申沫沒法通過遊戲了解莫衍和這個人之間過去發生了什麼。從他重生以來，就一直為他提供方便的BUG在這件事上消失了作用。即使他想方設法想從中找出關聯，也挖掘不出絲毫。
    他不了解過去的事情，隻能裝聾作啞。
    “真是太好了。”重風仿佛鬆了口氣，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容。那個笑容使得這張麵孔更加的英俊，卻又因沒有刮淨的胡子，透出幾分怪異。他走上前來，在申沫身旁坐下。
    挨得很近。
    這讓一向不喜歡和人親近的申沫皺了皺眉頭，他有些分不清這人的目的。
    似乎是察覺了申沫的情緒，重風有些羞赧地道：“抱歉，我忘記了。我們也算好久沒見了，你小時候就不太喜歡和陌生人親近。”
    聞言，申沫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來。可就在這時，重風突然按住了他，他的力氣很大，攥得他幾乎無法動作。如鋼鐵般的手臂堅硬的觸感扼著他的手臂。
    一個常年在實驗室裏進進出出的人，這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下一秒，申沫被反剪著手臂，壓在了沙發上。幾乎是同時，他另一隻手攥著銀色的銳利的小刀，直取重風脖子動脈處。
    然而，眼看就樣抵上去了，重風出乎意料地伸出手臂擋了一下。小刀居然因著力道被打落在地。相撞間發出的聲響，就像是在金屬上劃了一道。
    臥槽，一個經常出入實驗室的文弱書生居然還帶護腕，你也好意思？申沫恨恨地唾棄了一把。
    重風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小刀，含著笑意道：“你想要我的東西，直說就是，我都會給你，何必偷偷拿呢？”
    申沫不動神色地看了他一眼。他特地尋了個重風轉身的時間，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雙手被禁錮住，完全沒法動，申沫抬起那隻沒有受傷的腿，狠狠地往重風下身一頂。可就在這時，重風卻壓住了他的另一條腿。
    “啊！”骨裂的疼痛加上故意碾壓，讓他幾乎昏過去。他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雙手在發抖，全部的感官都消失了，隻剩下了痛。
    “你不是說過要和我重新做朋友嗎？”重風的語氣懇切，壓著他傷腿的力氣卻沒有輕一毫。
    臥槽！你是腦子秀逗了還是被門板夾了？感情你家祖宗十八代就是這樣交朋友的？！申沫疼得隻想罵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