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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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天氣冷的早,炎晟進來的時候,炎音正捧著個小暖爐,用被子把自己裹著,聽完故事他就找不到事兒做,隻能一邊呆坐著一邊回想那先生告訴他的一切。炎晟的帝位是自己搶來的。他雖然也是皇族,同樣姓炎,但卻是皇族的旁支。原本皇位的繼承者另有其人,隻可惜他碰上了炎晟。
不過,這也不算是篡位。炎龍的帝位從建國開始就是能者居之,當然了,這個能者也隻限於皇族之中。
“在想什麼?”
炎音聽見他的聲音後微微側頭,“忙完了嗎?”
“嗯,一個人呆著很無聊吧。”
炎音笑著說:“還好,今天聽先生講了不少事情呢。”
“哦?他給你講什麼了?”炎晟好奇。
“嗯--炎龍的輝煌曆史啊。”
炎晟微微一愣,然後坐到他身邊,“覺得我是個大壞蛋?”
炎音輕輕搖頭,他曾經在無聊之際將中國上下五千年的曆史看了個遍,商周開始,君王的繼承製度就已經有了家族承襲的趨勢,皇位世襲有利有弊,開國者無疑是一個英雄,但是後來的君王因為安逸的生活漸漸忘記了高處不勝寒的道理。最終導致皇朝走向滅亡,像炎龍這般雖然對皇室子弟來說殘酷了些,但對於一個皇朝來說卻是極為有利的。
“能者居之,你比別人都強,皇位自然該是你的。”
炎晟眼中雖有了笑意,但嘴上卻說:“我的對手可都是我的兄弟啊。雖然不是親兄弟,但好歹也有血緣關係。你不覺得寒心。”
炎音想了想說:“他們有野心,就要做好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覺悟。這事怪不得別人,要怪就隻能怪他們自己沒有自知。”
炎晟輕笑,“音兒這是在偏袒父皇?”
一聽‘父皇’二字,炎音立馬就有些別扭了。至今為止他好像都沒有叫過炎晟一聲‘父皇’,雖然炎晟告訴他蘭溪園那個晚上他已經叫過了,但是現在要再開口卻有些困難。
“我是實話實說。”
“嗯,父皇很好奇。”炎晟忽然靠近他,跟他麵對麵,溫熱的呼吸打在對方的臉上,讓炎音臉紅紅的。靠近之後,炎晟嗅著炎音身上的淡淡青草香,說“音兒沒有念過私塾,但是卻好像懂得比一般的孩子還要多,這是為何?”
炎音一怔,這個問題似乎之前也提過,回答不好就是漏洞百出,他都不知道此刻是該說實話好呢還是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不過,他也知道炎晟不是那麼好騙的,“我說過的,我有一個秘密。跟--父皇的關係不大,但是卻是我最重要的秘密。”
炎晟目光微閃,炎音話可以說是回答了他的問題,也可以說什麼都沒講。但是,對於不願意撒謊的炎音來說,這是一個很好的回答。見他不願多說,炎晟便也不再多問了。小孩兒藏著秘密,他不著急去逼問,這樣這個孩子才能帶給他一次又一次的驚喜。
“嗬,音兒總算是肯叫我一聲‘父皇’了。”
原本就覺得有些別扭的炎音聞言,臉唰的一下就紅了。他別開臉,“你明天要去兵工廠了嗎?”
“音兒對這件事很感興趣?”
“因為你答應要抓回來的流寇,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息。這兩件事情之間有聯係,你遲遲不願動手肯定是另有計劃吧。”
“嘿,這些可都是朝政大事啊。”炎音心中咯噔一下,他逾越了嗎?
“音兒似乎很感興趣呢。”炎音不知道他說這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隻好默不作聲。
“不過,我倒是很高興呢。”炎音偏頭,什麼意思?
炎晟輕笑,“音兒為何這般小心翼翼的?與之前一樣相處不好嗎?”
小心翼翼?他有嗎?
炎晟靠過去,輕輕環住他,在他耳邊輕聲問“明天跟我一起去吧。”
炎音呆了呆,他去了不是添亂嗎?萬一要是打起來,他連逃跑都做不到。跟個拖油瓶似的。
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炎晟笑道“我已經安排好了。由影霖專程來保護你,而你隻需要跟在我身邊寸步不離就好了。”
“影霖?”
“嗯,他是我所有影衛之中功夫最好的一個。有他跟著你,我很放心。以後,他就是你的專屬影衛了。”
“我的?”
“是啊。以後無論你做什麼,或者去什麼地方,都由他來保護你的安全。影霖。”
“屬下在。”大帳之中憑空多出一個人來,對於影衛的神出鬼沒炎音也不是第一次見識了。聽聲音,炎音猜測,影霖該是一個不到三十的青年。
“剛才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是。屬下誓死保護三皇子的安全。”
炎音一怔,‘誓死保衛’這四個字讓他震撼。君臣之間就是如此嗎?因為炎晟的一道命令,這個叫影霖的人就願意付出生命的代價來守護他這個毫不相幹的人。同時,他對炎晟更是多了一份敬畏。他身邊的是一位君王,他是不是該時刻提醒自己這個事實?
當晚,兩人同榻而睡,這幾天以來始終如此。炎音從最初抗議到後來逐漸習慣,在炎晟麵前,他的反抗總是顯得那樣卑微。索性也不再計較了,就當是多了個免費的暖爐。不過,偶爾想起蘭溪園被救的那一~夜,他總是忍不住要臉紅,然後不斷催眠自己那隻是幻覺。
次日,炎音還未從睡夢中醒來炎晟便已穿好了衣物。見炎音還在熟睡也不認喚醒他,讓人備好馬車,連人帶被子一起抱了出去,等候在外的侍衛們要施禮都被他製止了,怕吵醒懷裏的人。
最後,直到日曬三竿炎音才醒過來。因為一直被炎晟抱在懷中,所以並未感覺到顛簸,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個大懶覺。反正他發現,自從離開村子,自己就變得越來越懶惰了。
“醒了?”
“嗯。”聲音之中帶著淡淡的慵懶,剛起chuang的前幾分鍾炎音總是迷迷糊糊的,反應還慢半拍。
出門在外炎晟也沒帶什麼侍女在身邊,所有事情他都是親力親為。這些事情他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做過了,不過照顧炎音這幾天倒是又找回一種熟悉感來。
他用提前備好的濕棉布給炎音擦臉,還幫他穿衣。這待遇還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炎音眼殘但手不殘啊,他曾強烈要求自己動手的。不過,炎晟都已環境不熟悉,怕他傷到自己為由給代勞了。
炎音擰不過,隻有妥協的份兒。
馬車進了山後,路麵變得凹凸不平起來,顛簸的厲害。炎晟怕炎音磕到碰到更是用一隻手臂將他圈在了自己懷裏,炎音安安靜靜的也不反抗,隻是胃裏有些難受。這是要暈車的節奏啊。
炎晟原本還打算讓他吃些東西,不過看這樣子也沒辦法吃,幹脆讓隊伍停了下來,休息一下再走。
炎音感激的對他說了一聲謝謝,因為再走下去他非吐了不可。
炎晟將他抱下車,帶著青草和泥土氣息的空氣讓炎音情不自禁的大口呼吸著。太陽曬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緩解之後,炎音微微仰著臉,向著太陽的方向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整天呆在營帳之中他覺得自己身上都快要長出蘑菇來了。
隨後,炎晟牽著他到一塊大石頭上坐下,命人拿了些點心過來。
“先吃些點心。”說是點心其實也很豐盛的,餃子、小籠包、板栗小餅還有一碗銀耳湯,而且這些東西都還是熱的。
聞到香味兒的炎音忍不住演了咽口水,但是一想到待會兒還要坐馬車他又有些猶豫,暈車的時候那是吃得越多吐得也就越多,待會兒要是吐車上了怎麼辦?
炎晟夾起一個小籠包塞進他的嘴裏,“放心吃吧。待會兒我帶你騎馬。”
炎音聞言,放下心來,專心的填飽自己的肚子,唇角還帶著淺淺的笑。
黑水穀,三麵環山,隻有一個隘口可以出入。而在這穀內,卻又一座藏量極為豐富的鐵礦,在炎龍,大型的礦產隻屬於朝廷,任何私人的開采行為都是違法的。鐵對於軍隊來說更為重要,那是他們的武器來源。
可若僅僅如此,也用不著炎晟大費周章親自跑一趟了。根據密探得到的消息來看,黑水穀的秘密還不僅僅隻是鐵礦這麼簡單。
當初為了隱密性,黑水穀的鐵礦從開采到鑄成兵器都是在這裏進行,然後再秘密運出派送到各地的。不過,一次偶然的機會讓炎晟發現了一個秘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從這裏運出去的兵器在質地上遠遠比不上開采之初。
這件事他一直未曾聲張,隻暗中進行著調查。要知道士兵手裏的武器是十分重要的,拿著劣質的武器上戰場無異於送死,而軍隊損失過大對整個炎龍的根基來說是很嚴重的危機。這背後牽扯的東西可不是動動嘴皮子就能完全說得清楚的。軍隊是一個國家的根本,炎晟不得不小心。
“你在擔心什麼?”騎在墨翎背上,炎音稍稍有些緊張,幸好背後有炎晟在。
炎晟低頭,“怎麼不叫父皇?”
“--”
“你若不叫,我可就鬆手了啊。”炎晟踢踢馬肚子,墨翎立刻加快了速度,與此同時他微微鬆開了一直護著炎音的手。
炎音一驚,慌忙抓~住炎晟的手,要真是鬆開了他肯定會從馬上摔下去的,誰叫他不會騎馬呢?“不許鬆手。”
“嗯?”炎晟佯裝不理。
炎音無奈,“--父皇,不要鬆手。”聲音之中帶著點兒無奈還有一絲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