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魔音幻樂 第二章 一品軒裏聽說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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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凰王朝的曲淩城被稱為‘水都’,是整個聖凰王朝最大的水上貿易都市。
曲淩城三麵環水,背倚高峽奇峰,前臨江河湖波,是漕運的咽喉,也是水陸交通的樞紐。八座城門其中五座是水門,三座是陸門。灰白色的城牆上五步到十步之間便有一個守衛。內城中的十字大街貫通城門,兩邊商樓林立,大多是做生意的。城東城西全都是碼頭,方便商船上下貨,因此運河之間也形成了大片繁盛的商業區。
……
一品軒是曲淩城裏最大的一座酒館,但是它最出名的卻不是酒,而是一個號稱‘江湖百曉生’的說書人。此人專講江湖事,精彩絕倫,很多人慕名而來聽他說書……
此時,一位白衣女子坐在一品軒二樓靠窗的位置。她嬌美的雙腿隨意的架在一旁的椅子上,手中拿著一個酒杯,正在臨窗喝酒。
一品軒的內部是一個環形,中間搭起高台,上麵有琴師撫琴。一層的大堂是散座,價格相對二層和三層來說要便宜很多。二層是雅座,用屏風將桌子隔開,比較清靜。三層則是獨立的雅間、私密性很好。
白衣女子靠在窗邊,手裏拿著酒杯,心不在焉的看著窗外的風景。
屏風隔壁的一桌邊坐著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他一邊驚歎於白衣女子的絕色容顏,一邊透過屏風與屏風間的縫隙偷偷的打量白衣女子。
她精美的容顏、如雪的肌膚,以及那雙清透的如琥珀一般的眼眸都讓少年印象深刻。除了容貌好看之外,那女子的手也非常好看,幹淨雪白的手指修長而勻稱,隨性的動作中帶著幾分瀟灑。就在他看的專注之時,白衣女子忽然猛的一轉頭,眼睛直直的瞪過來,銳利中帶著幾分促狹。少年完全沒有防備,頓時一驚。而且此刻他正端著茶杯喝茶呢,一口茶水就嗆住了,隨即猛烈的咳嗽起來。
少年身後站著一個小廝,小廝趕忙幫他拍胸口,一邊拍,一邊無奈的說:“少爺,您怎麼喝個茶都能嗆著自己呢?”
“咳咳……”少年滿臉通紅,不知道是因為被茶水嗆著了,還是因為偷看被發現了。他用力咳嗽了幾下,心裏暗自嘀咕:‘她一定是故意的!’
……
就在這時,一層高台上響起了一個洪亮的聲音:“各位客官,歡迎來到一品軒……今天我給大家講一個傳奇故事……”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站在高台上,他就是號稱‘江湖百曉生’的說書人。此人容貌平常,但是身材魁梧,說話中氣很足,“如今江湖上名頭最響亮、實力最強悍的勢力便要數那:一莊、二堡、三宮、四穀、五樓、六大世家了……”
“開始了、開始了……”二層雅座的那個少年讓小廝撤去屏風,開始津津有味的聽說書,完全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這少年眉清目秀,還有些孩子的稚氣。頭發梳成一個發髻,套在白玉發冠之中。他穿著一件翠綠色的錦緞長袍,袍內用銀絲鑲邊。外罩一件極薄的青紗,隱隱能夠看到長袍上的鏤空荷花花紋。腰間纏著玉帛,十分貴氣,看起來應該是富貴人家的孩子。
……
“這一莊、二堡、三宮、四穀、五樓、六大世家代表著江湖中的各方勢力!一莊,便是被譽為‘武林聖尊’的逍遙山莊!雖說這幾年逍遙山莊的莊主很少過問江湖事,但是逍遙山莊的少莊主可是江湖中的一個傳奇人物!”說書人眉飛色舞、口若懸河,“江湖中人都聽過這樣一句話:‘香簫夜魂動江湖,絕世無雙夜逍遙’!逍遙少主號稱劍簫雙絕,一簫一劍闖蕩江湖、行俠仗義……”說書人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指細數,“采花賊無花、大盜金不敗、大漠啞狼、蒼鷹四惡等數十個江湖敗類全都死在逍遙少主的劍下!”
“逍遙少主懲惡除奸,江湖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聽說書的客人中有很多江湖人,他們自然都聽過逍遙少主的大名。
“江湖傳聞她一人挑了獨霸西海數十年的海盜團夥,並將海盜的財物都分給了沿海居民!”
“她還幫官府捉拿了不少土匪馬賊!”
“據說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殺人魔鄭賈也是被逍遙少主鏟除的!”
……
“逍遙少主年少成名,但是卻非常低調,她從不參加江湖中的任何聚會。所以,真正見過逍遙少主的人沒多少……”說書人的語速突然放慢了些,“見過逍遙少主的人,都讚她貌美如仙,是江湖第一美女!本人有幸遠遠的見過逍遙少主一麵……”說書人的話引起了眾人的熱議……
“你見過逍遙少主?真的假的?”
“逍遙少主長什麼樣?美不美?”
“快給我們說說!”
……
“咳咳……”說書人咳嗽了一下,示意眾人安靜,“有一年晚上我露宿野外,正好看到一個白衣女子對付十多個黑衣人,那些黑衣人稱那位白衣女子為逍遙少主。當時夜色正濃,我並沒有看清逍遙少主的樣貌,但是我永遠忘不了逍遙少主的風姿……”說書人臉上的表情變得非常恭敬、非常崇拜,“逍遙少主站在樹頂,臨風若歸,白色的衣裙在風中翩翩飛舞,明月照在她的身上,仿若從天而降的神明。她那雙絕美的眼睛閃亮如星、剔透如冰,比天上的繁星更美……”說書人猶自讚歎,“那一刻,我才知道什麼叫翩翩玉人、什麼叫絕世無雙!江湖第一美女的稱號當之無愧!”
“哇……”在場的人聽到說書人對逍遙少主的讚美都忍不住發出感歎聲,紛紛想象著說書人說的情境。很多人都捶胸頓足,恨不得那天晚上見到逍遙少主的是自己……
片刻之後,說書人調整了自己的情緒,繼續說:“逍遙少主不隻俠名遠播,她的風/流韻事更令人津津樂道……”說書人拿起一把扇子,‘唰’的一下打開,一邊扇風,一邊說,“逍遙少主風/流不羈,不少名門公子都是她的入幕之賓!隻不過呢……逍遙少主雖然是一個多情之人,但卻不是一個長情之人……”說書人的聲音抑揚頓挫,“江湖傳聞,逍遙少主與男子歡好絕對不超過一個月。也就是說,這位風/流的女俠一個月就要換一個情郎,而且絕不重複……”
……
聖凰王朝是一個平等的國家,男女皆可出入朝堂、封侯拜相;也可經商致富、富甲天下。甚至於闖蕩江湖、爭個天下第一的名號也無不可。隻要男子能做的,女子都可以做。男子有財有勢、有官有權,自然可以三妻四妾、左擁右抱。同樣,女子有本事、有能力,也可以三夫四侍、溫柔入懷。
像逍遙少主這樣名動江湖的俠女,自然有眾多男子投懷送抱。江湖人都知道逍遙少主平生有兩大愛好,一愛美酒、二愛美男。她的風/流之名早就傳遍整個江湖,很多翩翩公子都與她有過一段情……
“逍遙少主這麼厲害呀?!那與她在一起的男子都是自願的嗎?”一些百姓不太了解江湖事,頭一次聽到關於逍遙少主的事情,都感到很驚訝。
“逍遙少主文武雙全、行俠仗義……”旁邊一桌的一個男子說到逍遙少主時,臉上便露出一種向往的神色,“那些與她相好的男子全都是被她的個人魅力所吸引,就算隻是黃粱一夢,他們也甘之如飴。”
“沒錯,這位公子說的對……”說書人繼續道,“逍遙少主不僅文武兼備,還有一顆俠義之心,也正是如此,才會有那麼多翩翩佳公子鍾情於她。但也因此,那些公子隻能癡癡等待、苦苦守候、夜夜望月傷懷……”
“所以說,那位逍遙少主其實是一個薄幸寡情之人……”一個女子一邊喝酒,一邊插嘴。但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另外一個女子打斷了:“我看你是嫉妒吧,嫉妒人家逍遙少主可以左擁右抱,有數不盡的美男子投懷送抱!”女子話音一落,周圍一片哄笑聲……
二層雅座,那個清秀少年也笑了起來。他濃密的眉毛微微向上翹,一雙仿若朝露一般清澈的眼睛此時笑得彎彎的,好似月牙。
小廝一邊給少年剝桔子,一邊打趣道:“少爺,您可是咱們曲淩城數一數二的美男子啊!那位逍遙少主指不定哪天就來曲淩城了,說不定她會看上您呢!”
“逍遙少主?!她看上我,我還不一定看上她呢?”少年張嘴吃桔子,然後將桔核吐在小廝的手心裏。一邊擦嘴、一邊嗤之以鼻的說,“那個什麼逍遙少主根本就是一個花心之人,如果有一天讓我見到她,我一定會讓她好看,給所有為她傷心的男子報仇!”少年說著,還揮了一下拳頭。
“少爺不喜歡逍遙少主那樣的女子啊?那少爺喜歡哪種女子呢?”小廝八卦的問。
“什麼樣的啊?”少年忽然就想到隔壁雅座的那位白衣女子,他不自覺的回頭,透過屏風間的縫隙看到白衣女子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喝酒,臉上露出一種風輕雲淡的笑容。
……
“咳咳……各位……”說書人合上扇子,敲了敲桌子,接著往下說,“江湖上能與逍遙山莊齊名的,那就要屬君家堡和天魔堡了!然而,今天我要給各位講一個江湖上的詭異傳說!這傳說既不是關於逍遙山莊的、也不是關於君家堡和天魔堡的,而是關於三宮之一的仙樂宮……”
“仙樂宮?”一品軒中聽書的江湖人聽到說書人講到仙樂宮三個字時,臉上的表情都各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