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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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與起居室隻隔一扇推門的外間,水原上澤和清閑寺透正麵對相坐,矮幾上放著兩杯幽香嫋嫋的清茶,氣氛安靜得透著沉悶。
清閑寺托起茶杯,不疾不徐極為優雅地輕嘬了口,然後抿嘴笑道“你嚐嚐吧,這是豐神山特有的紅茶以山澗清泉沸煮出來的,湯如琥珀,香鬱味醇,算是這裏的名產了。”
背光而坐的水原麵無表情地隱在陰影裏,有種冷鬱的味道,對麵前英俊少年的招呼也沒有回應。
清閑寺放下茶盞,溫潤一笑“還沒有自我介紹呢,我是清閑寺透,是清水君的總角之交。不知閣下貴姓?”
“水原上澤。”水原快速地答應,停頓了下,才抿唇輕聲道“是。。。。。。原木君的。。。。。。朋友。”
“啊,朋友呢。”清閑寺眯眼笑了笑,口中吐出的話卻如利劍直插人心,“也許這麼說有些失禮,但是水原同學對清水君又了解多少呢。按我和他近十年交往的了解,清水從小到大都是極受歡迎的,想和他做朋友的不勝枚舉,但是得到他承認的一個巴掌都數的過來。”
水原聽到這裏卻笑了,精致的五官一瞬間煥發出的光彩讓人有種滿室花開的錯覺,隻聽他說“他曾說和我成為朋友很有趣,跟我在一起也非常開心,難道他跟隨便什麼人都能說出這種話麼?”
清閑寺聽了這話默不作聲,輕輕放下茶盞,從見麵起一直微笑的嘴角此時扯了下來,棱角分明的五官摘掉笑容冷淡的近似冷酷,漆黑的瞳孔直視著水原,氣勢強大得好似一頭王獸麵對窺竊自己領地的敵人發出威懾。
在這樣讓人忍不住畏縮的氣場下,水原僵硬地挺直背脊,嘴角扯著囂張的挑釁弧度,毫不示弱的回瞪過去。
良久,清閑寺卻輕輕笑出聲,溫潤的笑聲使之前劍拔弩張的氣氛一掃而散,顯得水原像個置氣鬧別扭地孩子。
“嘛嘛,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不要介意呀。”清閑寺慢慢止住笑,直起上身微微鞠了一躬正色道“實在是抱歉,還望水原君不要放在心上。”
“既然水原君是清水的朋友,那也是我清閑寺的朋友,希望之後能好好相處。清水君也受你多多照顧了。”
“。。。。。。。哪裏。”
清閑寺不僅相貌俊美,氣度不凡,而且談吐優雅,見識廣博,極會照顧人的心意,和其談話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但是之前他咄咄逼人的姿態還是一時無法讓敏感多疑的水原消除芥蒂。
原木推門出來時,看到的就是兩人相談甚歡的情景。
雖然有些驚異,但是想到清閑寺高超的手段也就釋然了,這小子是個天生的外交官,從原木之前的記憶來看,明顯清閑寺小時候就對原木有意思,然後玩養成玩得不亦樂乎,對原木溫柔縱容地仿若溫水煮青蛙,不動聲色讓原木依戀依賴,最後離不開他。一鬆一緊一放一縮,當真是個釣魚的好手。連清閑寺最後略顯強硬的攻勢都未讓原主對其產生反感,還因一些微妙的心虛和愧疚弱勢的逃避,被清閑寺攻陷是早晚的事。
不過原木並不打算現在就和清閑寺攤牌。自小自控力了得的清閑寺隻有被觸怒時才展露出冰山一角的獨占欲和掌控欲,讓原木現在回想起來都有些膽顫心驚。
上中學的時候,有一中二期富家少年曾對比其更裝逼也更有裝逼資格的清閑寺表示不滿,然後讓人欺負了他的跟班原木。之後清閑寺不但沒有生氣,還極為友好的主動遞出橄欖枝與富家少年,隻要清閑寺想沒有人能拒絕的了他的魅力,不出一天的時間,兩人就稱兄道弟,勾肩搭背了。富家少年有個極酷的愛好,就是騎山地賽車上下學,賽車裝備一武裝上,在車道上飛馳而過多裝逼啊!初中學校門口就是個斜坡,少年也極愛在這條道上當著上下學的同學麵表演車技,然後有一天疾馳而下的自行車因為刹車失靈闖進了汽車道,被反應不及的轎車撞飛出去的情景把圍觀目睹的同學嚇傻了,即使當即被護送到醫院及時搶救,少年也因全身上下數處開裂骨折照成失血過多數度瀕臨死亡,康複後他對速度過快的事物產生了極大的心理陰影,汽車電車甚至電梯都無法接受。
警察事後查看了賽車刹車失靈是因為螺絲鬆動,曾懷疑是人為原因,但是因為少年停放自行車的地方是監控頭的死角,而且,刹車把手上也無別人的指紋,包括原木在內的好幾個被少年欺負過的人曾被教導主任單獨問話,最後由於學校股東清閑寺的介入,這件事算是不了了之。
清閑寺在少年康複期間還帶花去看望過他,溫柔安慰受傷的小夥伴,最後在對方家長感動的目光中告辭。而少年之後輟學待家休養與兩人再無交集。
從始至終,除了原木,沒有人知道這次堪稱完美的犯罪行動的主謀就是這個看起來溫柔優雅的貴公子。
原木收起思緒,迎著兩人的目光,歉然道“讓你們擔心了。我現在好多了。”
然後麵向清閑寺,帶著宛如融入日光裏的溫暖笑容說道“好久不見呢,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