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下午張燁然帶林又煒先離開了，林又煒沒想到會去商場。
    “吳導不是把禮物準備好了？”
    “給你買西裝啊笨小孩。”
    “我的西裝也是在這裏買的啊，不怎麼好。”
    “你是在二樓買的吧？”
    “是啊，怎麼了？”
    “去四樓。”
    到了四樓林又煒才發現，自己在這裏生活了這麼久，竟然不知道四樓都是奢侈品牌男裝。
    “這，參加宴會應該算是工作的時候吧？”
    “這是公司給你配置的，不用你掏錢！你說你接了那麼多私活，賺了不少外快，怎麼還這麼小氣！”
    “我接一年私活也不夠在這裏買一套西裝好吧！你怎麼知道我接了很多私活？”
    “你自己這不承認了？”
    “你套我話呢！”
    “笨小孩，平時看你這麼聰明，怎麼在我跟前總是這麼笨？”林又煒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竟然被張燁然發現了。張燁然果然是個人物，花花公子隻是他迷惑別人的表象。
    “我做私活也是我自己辛辛苦苦賺錢，又沒有用公司任何東西，接私活怎麼了？”
    “你敢說你能接到質量不錯價格不錯的私活，和你在正揚任職沒有關係嗎？”
    林又煒不說話了，張燁然說的很對，雖然林又煒認為接私活沒有用公司的任何東西，但是他之前所在的職務，粘上“正揚”兩個字，就是質量的保證，很多人就是因為他在正揚才找他做的。
    “怎麼不說話了，我逗你的，沒有不讓你做啊，你以後可以繼續做的。當然要看你有沒有時間了。而且總經理助理是有紅包了。”
    “紅包多嗎？”
    “應該不比你一年接的私活賺的少。”
    “你怎麼知道我一年能接多少錢？”
    “給你的紅包至少能在這裏買件衣服。”
    林又煒已經能想到一大筆人民幣存進了他的卡裏。張燁然帶林又煒走進一家意大利老牌西裝店，和林又煒一起挑選了兩套。
    張燁然讓他穿著那套銀灰色的去參加晚上的宴會。
    “呃，這個顏色會不會太騷包了一點？”
    “過幾天就跟我回去把我那輛騷包跑車開回來。這西裝的騷包程度跟那輛跑車比起來，完全不是一個水平的……”林又煒明白張燁然沒說完的話，你連這點程度的騷包都受不了，還怎麼開騷包的跑車。
    “那就穿它去吧。”停了停又問，“夠帥嗎？”
    張燁然在林又煒耳邊小聲說，“夠騷。”然後就看到林又煒耳根子慢慢紅起來了。
    林又煒開車的時候張燁然忍不住問，“美人兒，你怎麼這麼可愛呢！明明在別人麵前幹練的像個40歲的中年人，怎麼我總能看到你這麼可愛的時候？”
    林又煒想，我那不是可愛，我明明不知道的事情，難道不問你還要假裝知道？
    倆人出現在宴會上的時候瞬間就成了焦點。畢竟在一群大肚腩，滿麵油光的大叔中間，他們兩個是在是太養眼了。即使也有年輕人，既能接受到這裏邀請又能長得帥的，實在不多。
    張燁然先帶林又煒去給老壽星祝賀，送上禮物又說了許多客套話，就到一邊和其他人聯絡感情去了，林又煒管這叫相互拍馬屁。
    轉身正對上一個讓林又煒覺得眼熟的人，不就是方明宇嗎，昨晚還在看他的資料。張燁然正跟別人聊天，方明宇盯著張燁然，眼神裏有憤恨，委屈？不甘？林又煒看迷惑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把他的眼神理解對了，萬一真是他理解的那樣，事情就有點詭異了。如果方明宇隻是想為姐姐出口氣，不應該是這種眼神，應該是氣憤或者不屑。果然要找人再好好查查方明宇。
    方明宇的眼神隻停留了一小會兒，就轉過臉去看別處了。等張燁然和林又煒走到一邊的時候，林又煒告訴張燁然，“剛剛方明宇就在旁邊站著。”
    “嗯，我感覺到有人在打量我。”林又煒在心裏默默地說，你的神經很敏銳嘛！
    “你確定之前和他沒有什麼過結？”
    “我記憶裏麵沒有。我不認識他。”
    雖然大家都知道張燁然已經結婚了，更知道張燁然是個花花公子，結婚之後也不安分，但是仍然有女人過來搭訕。果然美色的誘惑力很大啊，難怪古人那麼喜歡用美人計，而且，屢試不爽。張燁然並沒有怎麼回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林又煒在旁邊，反正讓林又煒相信他改邪歸正是不可能的。
    周末張燁然和林又煒開著林又煒那輛平民車，一起去了張燁然說的“大宅”，其實就是一棟別墅。不過這棟別墅不是在城邊，而是在比較繁華接近市中心的地方。
    以前林又煒從這一帶經過，看著周圍高樓大廈，隻有這個小區是一棟棟小別墅。林又煒那時候就想，這麼一棟，要多少錢啊？後來林又煒工作了，聽人說起來，能在這裏有一棟房子，才是真正身份和地位的象征。這個小區的別墅麵積都不大，但是卻比城邊大麵積大花園的別墅不知道貴了多少。關鍵是你想出錢也買不到。想不到今天就到了這裏。
    “這裏沒人住嗎？”林又煒看看空蕩蕩的房子。
    “沒有啊，我都搬到你對門去了，誰還在這啊。我爸媽偶爾回來的時候會住幾天。”
    看到張燁然車庫裏的車，林又煒有一次徹底的體會到他們這種生活在金字塔頂端的人和林又煒這樣生活在底層的人之間，距離究竟有多遠。一輛路虎，這很常見；另外一輛，林又煒根本叫不出名字；再看那輛傳說中紅色的騷包跑車，林又煒隻能從車標看出是阿斯頓馬丁，覺得比魏玉青的好，但是好在哪裏，卻完全不知道。
    回去的路上林又煒開著車，還覺得心裏激動，真沒開過這麼好的車！
    想起剛剛林又煒還拒絕了，想讓張燁然開回去，“我沒有開過啊，和我那輛破車操作一樣嗎？你先開回去給我示範一下。”最終以張燁然承諾在路上指揮他結束。
    林又煒對自己不懂的東西從不會不懂裝懂。不是他覺悟有多高，而是不懂裝懂很容易露餡，到時候不是更丟臉。
    “你有沒有想過請保鏢，還是要小心一點吧？而且方明宇既然和你對上了，總要提防他想歪主意啊。”
    “又煒，”
    “嗯，你聽沒聽我說啊？”
    “你對我很好，我很開心。”
    “嗯，那你也要對我好。”林又煒想了一下才說出這句話。
    “我會對你好的。保鏢已經請了，過兩天就來，請了兩個。”
    路上張燁然接到王誌浩的電話，說是魏玉青出車禍受傷了。張燁然想也有幾天沒和他倆一起混了，就讓林又煒開車去醫院。林又煒從電話裏也聽了個大概，現在一個水果店旁邊停下買了水果。
    張燁然和林又煒在醫院樓下正好碰到王誌浩。“給你打完電話我也過來了。”說完看看林又煒，和林又煒打招呼的時候看得林又煒不自在，林又煒想想，除了那次釣魚，好像沒再見過王誌浩，不知道王誌浩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他。
    王誌浩帶他們去了魏玉青的病房，一推門把林又煒嚇了一跳，因為他看到李銘也在。
    魏玉青腿上打著石膏，搭在架子上，李銘在一邊把盤子裏切好的小塊水果一塊一塊的味道魏玉青嘴裏。林又煒那時候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我沒有走錯房間吧，真是閃瞎了我這一雙24K鈦合金X眼！
    李銘見他們來了，放下手裏的盤子，讓他們坐下。
    “玉青，怎麼回事啊，怎麼傷成這樣，醫生怎麼說？”
    “沒事，就是輕微的骨折，過幾天就能出院了。”魏玉青懶懶的回答，說著話還看著李銘。
    “怎麼受傷的？”
    “摔了一跤。沒事，過兩天出院，咱還一起去玩呢，我什麼傷沒受過啊，這算什麼啊！”
    林又煒把李銘叫出去，“你臉上怎麼也有擦傷啊？你們倆怎麼回事啊？”
    “我也說不清楚，我自己還暈著呢，等我弄明白了一定告訴你，不用為我想太多。”
    “你弄明白就好。”林又煒拍拍李銘的肩膀，兩個人很多話不用多講，就能心照不宣。
    “你說的那個人，是和你一起來的這個？”
    林又煒才想起來，那天晚上給李銘打電話的事情，臉有點紅，“是他。”
    “你這次真是完了。”
    “什麼意思？”
    “你自己不知道，從你倆一起進來，你們之間的默契，還有你看他的眼神，臉上的表情，都是那種，就是溫柔，包容，縱容的那種。反正我也說不清楚，就是隻要張了眼睛的人，一看就能看明白，你已經彌足深陷了……”
    林又煒沒說話，一臉的深沉。
    “你電話裏跟我講，他的情況，你說他……，林子，你……”
    “我這麼多年，真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竟然是個男人，還是這麼爛的一個人，我也想過，趕快停止，可是你知道嗎，我晚上想的好好地，和他保持距離，早晨一見到他，我一句拒絕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我怎麼會不知道我栽了。”
    林又煒停下來，想了想，繼續說，“就這樣吧，真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才能結束，隻能這樣了，不撞一次南牆，我是停不下的。”
    兩個人都沉默了，靠著牆站著，不知道都在想什麼。
    “好了，進去吧。”李銘叫林又煒。
    兩人進去之後，不知道他們三個剛才在說什麼，反正感覺魏玉青和王誌浩看林又煒的眼神，有點怪。林又煒現在已經覺得有點支撐不住了。是不是愛上一個人，就會變出一顆玻璃心，且不說他們三個是鐵三角，魏玉青和王誌浩不至於對林又煒又不好的看法，林又煒就已經心裏難受的難以支撐了。萬一以後被另外的人，用更難聽的話，更鄙視的眼神看林又煒，林又煒不知道該怎麼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