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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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一道嬌小的身影不停的奔跑著,粗重的喘氣聲在這寂靜的夜晚中那麼清晰,布滿傷痕的臉上以看不出主人原有的相貌,大大的眼睛裏有著恐懼,即使已經很累了,可是他依舊不敢停下來。
“嘭。”男孩不知被什麼絆倒,摔倒在地之後充滿恐懼的雙眼向後望去,當一道魁梧的身軀不斷靠近,他害怕的掙紮起身,卻無力的爬起來,但是他沒有放棄,雙腿跑不動了,那麼爬也要爬走。
“想跑。”男人猙獰的笑著,快速的上前,抬腳就踹。
“不要……不要打我,爸爸,我疼。啊……”男孩諾諾的開口求饒,換來的卻是更加瘋狂的毒打。
原來這男人是他的父親,可是男人的舉動卻絲毫不像是一個父親該有的舉動,顯然男孩的求饒讓他突然的停下來,半響迷茫的看著腳下顫抖的身軀。著急的將人抱起來,歉意的說道:“顏兒,爸爸很抱歉,又動手打你了。”
男人時而瘋狂時而清醒,當他清醒時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非常的後悔,他已經失去了妻子,難道連兒子也要失去嗎?
“爸爸,顏兒不疼,斯……”男孩疼的直呼氣,想要笑著,可是滿是傷痕的臉看起來卻是那麼恐怖,就像是蠕動肉團。
“顏兒,下次爸爸再打你,你就躲開,不要傻傻的站在那兒,知道嗎?”男人心痛的親親兒子的額頭,兒子被毀掉的臉是他永遠都抹不去的傷痛,他沒想到自己會喪心病狂的毀掉兒子的臉。
每次他失去理智的時候,心裏就好像有一個惡魔,在控製著他。每次受傷害的都是他這隻有七歲的兒子,七歲多麼童真的年紀,可是他卻得時常忍受著來自父親的虐待毒打。
“爸爸,我……我……不疼的。”每次支撐他走下來的就是父親清醒時的嗬護,他知道媽媽的離開給父親造成多大的傷害,即使以前父親不喜歡他奪走,媽媽的注意力,可是對他還是很好的,但媽媽執意的離開卻讓父親變了。
變了不愛接觸女人,甚至厭惡女人,為此爸爸弟弟的媳婦也被禁止來他們家。他不恨的,真的不恨,如果打他會讓父親好受一些他不在乎的,那疼……那疼……他都已經習慣了。
隻要父親還在,漸漸的他發現父親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了。
“顏兒,我們回家。”男人無比溫柔的說道,眼裏有愧疚,有掙紮。
是不是把顏兒送走會好一些,至少比現在要好很多了,可是他舍不得,他隻有這麼一個人兒子,兒子走了那麼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了,他該怎麼做?
“好。”男孩的聲音弱了下去,長期的奔跑,再加上一直都沒有吃飽飯的肚子,早已支撐不了他這麼長時間,支撐他的是父親對他的好,哪怕那好隻有短短的一瞬間。
寂靜的大馬路上,男人抱著男孩,一步一個腳印走著,遠遠的看去,那麼溫馨,可是誰又知道他們背負著怎樣的罪孽。
父親的毒打虐待,母親的狠心離去,自己默默承受痛苦的背後,為的,隻是想要一個家,一個完整的家。
一個,不用去羨慕他人的家,獨屬於他的家。
簡單的夢想,是不是永遠不會實現?
男孩沉睡的臉龐,那麼安寧,卻是那麼沉重。
當回到那座白色的單棟樓房,男人麵龐有著猙獰,又掙紮,最終理智占了上風,抱緊懷裏的兒子,拿出鑰匙開了家門,抬腳進去卻在進去的那一瞬間身子猛然震動了一下,突然,一道雷電閃過夜空。
照亮了男人猙獰的麵孔,看了看手裏的家夥,甩手就是一扔。
“嘭”的一聲,男孩就這麼被仍在地上,痛呼一聲醒來,一時之間沒明白怎麼回事,身上熟悉的痛感,讓他睜大眼睛看著瘋狂的父親。
屋外,雷電陣陣,屋內寂靜一片,隻有兩道呼吸聲。
雷電的光芒照亮了男人猙獰的麵孔,俊逸的樣貌變得扭曲,儒雅的氣息此刻好像一隻夢魘上身,男孩看到這樣的父親,害怕的向後退。
“又來了麼。”男孩有些絕望的想著。
“我親愛的兒子,你不是跑麼?現在怎麼不跑了呢?”男人肆虐的笑著,看向男孩的眼神是厭惡的,關上了大門,拖著人就下了地下室。
地下室原本是他們家放置雜物的,但自從男人跟女人離婚之後,這裏就變成男孩的房間,也是男孩最怕的地方,地下室完全不透風,而且沒有燈,每次男人都會帶上一個台燈下去,男人一走,關上地下室的門,整個地下室就變得漆黑一片,伸手摸不到五指,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地下室裏掛滿了皮鞭刀具等等一係列刑具,男孩開始掙紮,但是他隻是一個七歲的孩子,又奔跑了許久,肚子已經好幾天沒吃飽過,如何能掙開男人的手。
“啪”的一聲男人一個耳光就甩了過去,看到男孩眼裏的淚水,興奮的大笑著。
“不,不,不要過來,不要過來。”男孩害怕的後退。
不要,我怕……我怕……救我……
救我,誰來救救我。
男孩神智變得不清楚,雙眼一閉昏了過去。
當男孩蘇醒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是七歲的年紀,現在男孩的變得高一些,但是整個人都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
“哈哈,醒了麼。”男人手上拿著一塊燒的通紅的烙鐵,一步一步走進被綁在木樁子上的男孩。
“不……不要……不要……”男孩驚恐的睜大雙眼,瘋狂的搖著頭,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這是哪裏,他是誰?
他怕,真的好害怕。
艾爾,救我。
艾爾?艾爾是誰?
誰來救救我……
艾爾著急的看著床上的人兒一直喊著‘救他,救他’,雙手不停的揮著,艾爾緊緊抓著安陌的左手,一遍一遍安撫著,可是一點用處都沒有。這樣的寶貝,他從來沒見過。而他,什麼都做不到。用力的按了床頭的響鈴。
“鈴鈴鈴”一陣急促的腳步朝著這間高級病房跑來,當一大群醫師護士出現在這間病房時,艾爾滿臉冷峻的對著醫師吼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不是有他已經沒事了嗎?”
“將軍,麻煩您讓讓,我們先看一下病人。”一位醫師不怕死的站出來說話,但是他的話卻讓艾爾無從反駁,站在了一邊,但是卻沒有放開相握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