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畫像是我的，為何要給你！”少年氣極，用力扯著男人的衣襟，企圖在氣勢上逆轉。可尚離依舊笑得雲淡風輕，完全不把這小把戲放在眼裏，反而伸手一把抱住少年的腰，把少年攬入懷裏，“影子，你真可愛。”
    少年提起右腳打算踢人，結果一聽尚離這話，整個人都懵了，腦袋裏就隻剩下“可愛”這兩個字……還記得小時候，娘親總是說自己不可愛，悶悶的不哭也不鬧，就像個小大人，無趣得很。之後為了活命，弄得自己渾身是毒，可愛這一詞，更是離他越來越遠。如果非要配個詞來形容，那就是，生人勿近。
    竟然用可愛來形容自己，莫非眼睛出問題了？
    尚離見藏影久久不說話，以為他生氣了，低頭撫摸著少年的頭發，“好了，你不喜歡我這麼說，我以後不說便是。”
    “不……也不是……”好不容易有人誇自己，怎麼可能不喜歡！
    看著少年臉上泛起的紅暈，尚離心中了然，一臉歉意的說：“知道了，以後都不說。”
    “不，我的意思是，我挺喜歡……你可以這樣說……”
    “嗯？”尚離眨眨眼，似乎還不太明白。
    “我挺喜歡別人這麼說我的。”藏影紅著臉說完抬頭卻發現尚離笑得一臉狡黠，當即氣得一腳踢了過去。
    “啊！這麼狠心，真是一點也不可愛。”尚離佯裝吃痛，彎腰趁著少年不備，把他抱起，放到床上，少年起身想再踢一次，被尚離雙手壓著肩膀坐了回去，見少年仍舊在氣，尚離便柔聲地道：“別氣了，曉生隻是被人追殺多了，過於敏感，才會說那些話。留下來吧，你不是答應我幫他解毒。”
    少年撇撇嘴哼了一聲，但心裏卻舒坦多了，“你不怕我是魔教的人？”
    尚離笑了笑，摸摸少年的頭發，“不怕。”
    藏影不解地望著尚離，尚離解釋道：“白道裏也不全是好人，黑道裏，也不全是壞人。”
    “好人壞人我不會分，在我的眼裏，就隻有兩種人——有用之人和無用之人。”用，是利用的用。
    “哦，那影子眼裏，我是前者還是後者？”尚離沒想到藏影會這麼說，吃驚之餘，對這孩子的看法也有點改變，也許是成長環境的影響，這孩子才會對外界那麼淡漠吧。
    “前者。”每天晚上的“抱枕”當然有用。
    聽過那麼多的讚美，尚離覺得，少年這一句是最好聽的，眼底裏全是笑意，伸手順了順少年額前的碎發，動作間充滿著寵溺的味道。
    少年本是不願尚離用這種看小孩子的眼神看著自己，每次見他伸手過來，都會轉頭躲開，但不知為何，這次看著男人的笑容，竟神推鬼使地把頭湊了過去。
    尚離見少年難有的乖順，一時高興，把湊過來的少年一把抱在懷裏，哈哈地開懷大笑起來。
    在藏影的記憶裏，尚離一直都是淡淡的微笑，這樣的笑容清新淡雅，容易讓人著迷，但在藏影看來，這更像是一道無形的屏障，把人隔絕在這笑容之外。他覺得，微笑之下的尚離大概有著不為人知的另一麵，這種笑容，隻是高處不勝寒的一種掩飾，隻是一副虛假的麵具。
    如今開懷大笑的他，也許才是正真的他。或者說，他本來就該這樣笑得豪邁，笑得不顧形象，笑得如此率性。
    “你跟他們不一樣。”
    “嗯？”
    “他們都很討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