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棋被他爸叫下來的時候，還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看到王可喬的時候，眼角都翹起來了，“小王，你找我？”
    王可喬尷尬的臉都紅了，她就認識這麼一個跟王可真走的近的人，王可真不見了，她硬著頭皮也要找他，“我想問一下，你看到我姐了嗎？”
    範棋倒水的動作頓了下，他有些想笑，店裏當時有些人，忍住了把王可喬拉到後麵的院子裏，有些奇怪的問，“你找你姐，怎麼找到我這兒來了？”
    王可喬被他拽著，臉上一片通紅，緊張的狠，“我姐她昨晚沒回家，我出來找她，你跟她一個班的，你知不知道她去哪兒了，或是去了哪個要好的同學家裏玩兒去了，你知不知道？”
    她看著此時和善的範棋，覺得他就像可靠的大哥一樣。
    範棋把手上的水杯遞給她，吸了口氣，原地轉了兩圈，又抓了抓腦袋，笑著道，“跟你姐要好的人···你姐昨晚一晚上都沒回去，事先跟你講過嗎？”
    王可喬茫然地搖頭，“沒有。”
    “一整晚都沒回去，你確定？”範棋擰著眉重複。
    王可喬搖頭，想起王爺爺的話，又連忙點頭，她不敢說自己昨晚也沒回去。
    “你姐這人···”範棋異常無語。
    放學回家的路上有一座低矮的磚砌小廟，廟裏供奉著一尊觀音像，灰撲撲的石膏像，委身在狹小的廟宇裏，看著有些不和諧。然而，王可真一點也沒覺得這不和諧，恰巧她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菩薩應該是佛光普照，牛鬼蛇神不能近身，呆在廟裏，這世上還有什麼東西能威脅得了她呢？去死吧，那些喜歡在黑夜裏桀桀盯著他不放的惡鬼。王可真躺在案台的底下，濃濃的檀香味兒縈繞在鼻端，桌案上一塊紅色桌布垂地，遮住了她，讓她十分安心，常日裏緊繃的神經一寸寸舒鬆開來，腦子裏竟無一點念頭。
    第二天日頭升起來時，王可真爬起來，踩著更加沉重的步伐回家。王爺爺本來正在跟範棋說話，臉上掛著讚賞的笑，範棋的嘴巴甜，人也聰明，三下兩下就把王爺爺給哄開心了，聽說他是王可真的同學，一個勁的誇他比王可真優秀。範棋再去王可真家裏之前就應經和王可喬在大公街上到處找了一遍，但並沒有王可真的影子，這會兒跟王爺爺正商量著王可真去哪裏的可能性，王可真自己就回來了。
    王可真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屋子裏一下子就安靜了。王可真就站在門口，腦子裏一片嗡嗡的響，爺爺罵她她也不說話，就連發現範棋在她家她都沒什麼反應。
    範棋在旁邊看的眼皮直跳，他沒想到王爺爺居然發這麼大的火，而且罵的話也不怎麼好聽，更沒想到王可真平時這麼尖酸刻薄的女人這會兒竟然任由著人罵不說話了。
    看著王可真身上有些髒的黑襯衣，範棋心裏有些不好受，他憑著個子高的優勢擋在了王可真麵前，說了兩句讓王爺爺平息怒火的話，然後就帶著王可真出去了，王可喬在後麵跟著，被範棋製止了。
    站在王可真經常洗衣服的河邊，範棋隨手撿起一個土塊扔進去，擾得水裏的小魚兒驚慌失措的亂竄，水珠子濺的他自己一臉。
    “呸！”範棋抹了把臉，吐了兩口唾沫，“水都帶腥味兒，你們村的人怎麼還在這裏洗衣服啊？”
    他這口氣，完全就不是安慰人來的。
    王可真蹲在河邊的石頭上看著河水發呆，良久才開口，“你怎麼來了？”聲音有些不正常的沙啞。
    範棋像是沒見過小河似的，這會兒把白襯衫卷起來，開始摳石頭縫，找螃蟹，一副興致盎然的樣子。
    “怎麼，來了你不歡迎啊，你妹妹上我家請我來的。”範棋濃眉一挑，一副了不得的模樣。
    王可真厭惡的看了他一眼，“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