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第二天淩晨三四點鍾的時候就已經起床，隨便洗漱了一下，吃了點麵包就出門了。
    麒麟跟李玩勾肩搭背走在前頭，時不時相互捏兩下摸兩把，笑嘻嘻相互調侃，就像兩個相約一起去上學的最要好的小哥們兒，兩小無猜，青蔥無邪，就差背個印著凹凸曼或者超人什麼的小書包了。
    莫格沉默地跟在後頭，看他倆在前頭卿卿我我作秀一般，也沒說什麼，誰叫他現在有求於人。況且，小不忍則亂大謀，這麼點小事都忍不下去，今後如何成就大業。
    “他們住哪個賓館？”李玩問麒麟。
    “雲朝。”
    李玩覺得這名字挺熟悉的，轉過頭來問莫格：“哎，我記得那時你們家產業？”
    莫格點頭，“是。”
    李玩大力拍著麒麟的肩膀，笑：“好小子，你們還能再招搖點兒麼？”
    麒麟滿不在乎：“小爺一行人根本沒去查那些七七八八的，不就殺個人麼，又不是美國總統，沒必要那麼小心。”
    “老子就喜歡你這副德行！真他媽行！”
    麒麟也笑，笑聲在一片濃重的霧氣裏顯得分外明朗。
    他們本就住在臨近郊外的偏僻地界，因此沒走多久他們就到了昨晚李玩跟麒麟碰頭的地方，還是那片亂墳崗。
    “看來他們已經到了。”麒麟說，接著走上前衝黑暗的濃霧中喊了兩聲：“嘿！夥計們，來看看我帶誰來了？”說的是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
    黑暗中沒有沒人回應，也沒動靜，麒麟轉身無奈地對李玩聳肩：“看來他們對你意見還是很大啊，我做了他們兩年的思想工作，早沒轍了，你還是自己解決吧。”
    “廢話那麼多！”李玩不滿地推開他，朝霧氣裏走去。莫格緊跟在他身後，知道雪狼的幾名成員應該就在前方不遠處，很想看看那些傳言裏窮凶極惡的殺人機器都長什麼樣子。
    “維多利亞！金斯！過來見我。”李玩用英語喚了兩聲，黑暗中突然射出一道亮光，但由於霧氣太重，能見度很低，還是什麼人都看不見。幾秒後，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過來。
    “尼爾，好久不見。”男人給了李玩一個短暫的擁抱，然後放開他，捧著他的臉細細看：“你還是那麼美麗年輕。”
    “當然，老子天生麗質，魅力無窮嘛。”李玩得意道。
    “他是誰？”男人也發現了莫格的存在。
    李玩把身後的莫格拉過來，對男人道：“這是莫格，我的現任情人，咱們這次任務的雇主就是他。”轉頭又對莫格說：“這是金斯，雪狼的一把手，是我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久仰大名。”莫格恭敬說，發現這是個紅頭發藍眼睛的男人，長得非常健壯，臉上盤桓著一道非常猙獰的疤痕，從右邊太陽穴延伸至鼻梁骨下端，就像一條成年蜈蚣趴在那上麵。
    男人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他一眼，臉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也沒有回應他的話，而是直接問李玩：“他就是你離開我們的原因？”
    李玩顯然有點心虛，抓著他的手臂解釋道：“不是啦，我幾個月前才遇見他，跟他無關。”
    男人看了他一眼，確信他沒有撒謊，這才對莫格伸出手：“你好，很高興見到你。”
    “彼此。”莫格說，也朝他伸出手去，相握的時候就不對勁了。那隻手力道極大，將他較小的手掌束得很緊，幾乎要把他的指骨捏斷。金斯的手掌寬大厚實，布滿老繭，特別是虎口那部分繭子特別硬，一看就知道是常年握槍拿刀、練家子的才會有的手。
    當他跟男人放開的時候，感到整隻手都痛到麻木了，但他並沒有流露出任何表情，也沒出聲，神色如常地收回手。他知道男人是在試探他，若是他當場痛叫或者謾罵什麼的，說定的人家連李玩的麵子也不看，直接掉頭就走。
    世界上總有那麼些莫名其妙的規矩，無關金錢名利，在於膽量跟義氣。見男人沒再看他，莫格知道自己已經得到了他的認可。
    李玩當然清楚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也沒法說什麼，狀似不經意伸手捏了把莫格的腰，示意他放心，莫格用麻痹的手碰了碰他的，表示無礙。
    李玩又問：“維多利亞呢？”
    “她在車子裏。”金斯說，語氣有點無奈。李玩看了眼車子的方向，眉頭皺了起來：“她怎麼樣？”
    “別提了，兩年裏說的話不超過三句。”
    “你呆在這兒，我去看看。”李玩對莫格說，轉身走進霧氣中，莫格看到那輛停在不遠處的車子在手電模糊的光暈下，就像是一頭潛伏在黑暗中的大型野獸。
    緊接著就傳來了激烈打鬥的響聲，莫格第一反應就是跑過去看怎麼回事，卻被金斯按住肩膀：“你別過去，一會兒就好了。”
    沒有兵器相碰撞的刺耳聲，也沒有人用槍，看來隻是拳腳相加的肉搏戰。莫格知道李玩的身手，想想對方是個女人，也沒什麼可擔憂的。
    果然沒一會兒打鬥就停止了，李玩笑嘻嘻從濃霧中走出來，身後牽了個人。莫格看過去，見此女一頭利落的短發，全部清爽地向後抹去，典型的外國人體格，骨架子很寬，看上去比李玩還要高上兩分，渾身上下無論是發型還是穿著，幾乎都是跟李玩一個風格。
    當他們走近的時候，莫格被那女人突然射過來的眼神嚇了一跳。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裏迸發出來的，是毫不掩飾的殺意，就這麼死死地盯住他，一動不動，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李玩裝作什麼也沒看見，這事兒他也管不了。這時候麒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打哈哈，很自然地擋住了維多利亞刀刮般的視線：“喲，小玩兒，看來還是隻有您老人家才能製服咱們冷漠無情的維多利亞女王，小爺甘拜下風。”
    “滾！少他媽貧嘴。”
    “啊哈，人家維多利亞都沒說什麼，你惱羞成怒個什麼勁兒啊？”
    “你能不能閉嘴？”
    “我說兩句怎麼啦？”
    “咱們幾個好不容易聚一塊兒就別磨嘰了，還是談正事吧。”金斯打斷他們，兩人這才住了嘴。
    “去車裏說。”李玩道，順帶拉住莫格。
    那是一輛非常不起眼的麵包車，一看就不是買的，應該是在哪兒隨便弄的，莫格跟著李玩這麼久，對於順手牽羊這種事已經見怪不怪了。
    麒麟和金斯坐前一排，李玩，莫格，維多利亞坐在後麵一排，就算中間隔了個李玩，莫格仍然能感覺到維多利亞時不時投射過來的殺人般的眼神，真心是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招人厭了。
    車廂內氣氛說不出的詭異，但每個人都裝作若無其事。金斯咳嗽一聲，開始進入正題。
    “禿鷹他們幾個估計會在後天下午抵達這邊，要在短時間內弄到那些裝備沒那麼容易，現在我們的任務就是做好周密的籌劃，等人和裝備到齊了，隨時都可以動手。”
    李玩點點頭，將自己的計劃一一道出，見沒人表示異議，又朝莫格使了個眼色，示意該你說話的時候到了。
    所有人都看向莫格，他不免有些緊張，頓了下才道：“我知道莫家旗下的賭場位置和軍火交易地點，還有一些必要的暗號信息，複雜的地方我會畫示意圖作為參考，有紙和筆嗎？”
    金斯從背包裏取出紙筆遞給他，將手電筒的光線集中在紙上，莫格刷刷十幾分鍾就畫好了，並仔細在某些地方做上標記，如果不是對這些分布點了然於心，是不可能這麼快完成的。
    金斯看了看分布圖，內容非常詳盡，便收好放進背包裏，“如此就好辦多了，隻要找準了點，集中力量打擊，要引蛇出洞就再容易不過了。”整個商議過程都是他在主導，在一旁的麒麟看起來漫不經心吊兒郎當，一點沒個首領的樣子。
    “打算什麼時候動手？”莫格問。
    李玩道：“五天以內，你叔叔還不知道我們已經回國，而且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歐洲那邊，愛德華最多再幫我們頂個五六天的樣子。”
    “動手那天，我也去。”
    麒麟打開罐裝咖啡剛喝了一口，聽見莫格這麼說像是聽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笑話，沒忍住發達的笑神經，嗤的一聲噴了對麵三人臉。
    李玩：。。。。。。
    莫格：。。。。。。
    維多利亞：。。。。。。（她自始自終就沒說過話）
    金斯沉默著扯出幾張紙巾分發給他們，不發一言，顯然是早就習慣了這種令人無語的情況。李玩默默擦掉臉上咖啡，把紙揉成一團扔麒麟臉上，罵：“你他媽能不能改改這德行？你要跟女人約會吃飯也這樣？”
    麒麟其實也挺不好意思的，厚著臉皮跟他扯：“別介啊，哪個女人能逗得我如此情不自禁？”
    李玩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轉而對莫格說：“這樣也行，是時候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真刀實槍的戰場了。”
    （PS：連叔抽了，有的人點不開，有的人能點開，昨天不知道為什麼最新章節變成第一章了，但是點進整本書裏就能看見新章節。以前我每天都是定時早上8點，現在定時沒用了，但我還是在上午就發文，等編輯審核弄綠下午應該就能看見。唉，這幾天心都被摧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