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乘坐的是普通的經濟艙，等飛機起飛的時候，莫格才想起自己還有一大堆關於上午那個女人的疑問，包括他們談話中出現的一些名詞，他總覺得跟李玩在一起就有問不完的問題。
    他對那個女人口中所說的“拉斐爾”隱約有些印象，可具體一想又什麼都想不起來，當然這也不能問李玩，他似乎對這個名字十分忌憚，就是問他估計也不會說，莫格決定還是從其他地方入手。
    “今天那女人什麼來頭？”他問。
    李玩喝了一大口橙汁，撇撇嘴，道：“她啊，她年輕的時候可是個非常厲害的女人，以前是美國CIA的高級特工，退役後一直定居英國，手裏掌握了許多國家機密，就連聯邦政府也不敢輕易得罪她。”
    莫格沒想到會在現實生活中見到傳說中的特工，不免好奇：“聽起來這麼厲害，怎麼被你幾句話就惹得動怒了？”
    “你不知道，那女人愛子如命，一碰到她兒子的事就冷靜不了，容易跟人動真格的。她從小就把愛德華牢牢綁在身邊，不讓他跟其他小孩兒玩兒，也不讓他上學，學習全靠請家教，就連人家長大了跟女孩子約個會都要全程陪同，誰受得了？”
    莫格心想他母親要是這樣他肯定也受不了，沒準兒都不願意見她。一想到這裏，他心中一痛，不知母親現在是生是死，過得如何。
    “你跟那個愛德華究竟什麼關係？”
    李玩眼珠子一轉，心內仔細掂量一番，決定盡量把事情經過說得風輕雲淡：“嗨！都好幾年前的事兒了，我以前跟他好過一段時間，但這讓他母親產生了極大的危機感，認為我會奪走愛德華，於是處處從中作梗，我受不了啦，就跟他分了手。這次要不是找他辦事，我又怎麼會聯係他？”
    莫格拿微微斜挑的眼角睨他一眼，“看得出他很重視你，人家一半的積蓄都給你了。”
    “先說明啊，我本來沒想要，是他硬塞給我的。”
    “沒心沒肺。”
    “我怎麼沒心沒肺啦？”
    “你說他要是聽見你這麼說，得心寒成什麼樣兒？肯定再也不會愛了。”
    小妖孽一拍大腿，扯著脖子跟他理論：“這話可就不對了，我要喜歡他去了還怎麼來喜歡你？還是說你希望我腳踏兩隻船？我本人是沒什麼壓力的啦，愛德華對我很好，我也很樂意跟他處一塊兒，就怕你吃醋呀。”
    “你就貧吧你！”
    “不過說真的，我要是真出軌了，你會生氣嗎？”
    “不會。”
    “你就這麼不在乎？真傷我的心。。。。。。”
    “我是不會生氣，但我說不定會殺了你。”
    “。。。。。。”
    “有什麼問題嗎？”
    “。。。。。。沒。”
    兩人又有一搭沒一搭閑扯了會兒，停停頓頓間，聲音甜美的客機播音員就已經在提醒乘客馬上就要抵達日內瓦機場了，請係好安全帶，不要隨意走動。
    下了飛機，他們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找旅館或者吃飯什麼的，而是去查了莫老爺子留下光盤的那家銀行的路線圖，這件事晚一天去辦就他們就得在歐洲多呆一天，已經不能再拖了。
    李玩斟酌再三，決定先乘出租車到市區，步行幾百米再乘公交，幾經輾轉，終於站在了那家銀行的大門前。
    那看起來並不像是一家銀行，至少沒有莫格想象中金碧輝煌的外觀，也沒有誇張的牌匾和傷眼的LED顯示屏，看起來就像一棟具有悠久曆史十八世紀建築，更適合作為博物館或是畫廊。
    在瑞士有兩大東西是其它國家難以匹敵的，一是鍾表，二是銀行。銀行產業是瑞士第一大支柱產業，在歐洲乃至全球的影響力都算首屈一指，世界上多數有錢人的財產都存這兒，你要拿個100萬去開戶人家都還懶得辦理呢。
    瑞士銀行每一個保險箱都隻配有一把鑰匙，一般來說也隻存在一條後備鑰匙。要打開保險箱必須同時插入銀行的鑰匙和客戶的鑰匙才能開啟。
    當時莫格被他叔叔重兵追殺，是連夜逃出來的，當然沒有那個時間去取鑰匙，那把鑰匙估計也早已下落不明。因此現在隻能通過驗證莫格的身份，銀行才能同意開鎖，否則那張光碟就得在保險箱裏放一輩子了。
    他們走進大廳，看起來並不像私人客戶，無法判斷成年與否，衣著樸素，步行而來，又是兩個亞洲人，銀行接待處的小姐見他們走過來的時候，雖然不至於冷漠以對，但態度並沒有接待大客戶那樣熱情。
    事實上就算是在文明與經濟高度發達的今天，在歐洲一些地方仍是存在著種族歧視的，就像黑人或印第安人在美國或多或少會受到來自某些群體的歧視一樣，亞洲人也不例外。
    “你們需要什麼？”接待處小姐頂著妝容精致的公式化臉孔問。
    “我們來取東西，但保險箱的鑰匙不慎丟失了。”莫格的英語並不太流利，心裏又有點緊張，這會兒倒顯得有點無措了。
    “請問您的賬號是？能否提供有效身份證件？”
    “賬號是&*%￥#@~*，這是我的身份證明及相關文件。”
    接待處小姐看了看文件，確認無誤，將身份證件放到鑒別儀的卡槽一刷，電腦顯示錯誤提示，再試一次也是同樣，她隻好把資料退給他們，麵無表情道：“對不起，機器無法識別。”
    “怎麼會？”莫格驚訝問，情不自禁看向李玩。
    李玩取下遮陽鏡，將身份證件推回去，“再試一遍，我相信一定是哪裏出了什麼錯。”
    接待小姐顯得有些不耐煩了，但礙於良好的教養和職業道德並沒有發作，耐著性子跟他們解釋：“先生，我們的身份鑒別儀是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的，故障率幾乎為零，請你們不要耽誤其他客戶的寶貴時間好嗎？”
    “凱莉·盧瑟福小姐，”李玩瞟了眼她別在胸前的工作名牌，唇角勾起一抹燦爛的笑容，可下一刻說出來的話卻是邪惡無比：“如果您不想被投訴或是失去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的話，就照我說的再試一次。”
    接待小姐每天見到的基本都是些精英、富翁、大人物之類的，大場麵也見識過不少，按理說早就水火不侵刀槍不入了，但她還真就被李玩那看似明媚的笑容盯出一身寒毛，隻好再把證件往機器上刷一遍，沒想到這次居然通過了。
    兩人皆是鬆了口氣，剛才李玩其實也挺忐忑，心說萬一要真刷不出數據來，他還真就沒轍了，在這種地方也不能像在戰場上那樣亂來。
    經過了一係列複雜繁瑣的程序，莫格被帶領至一個小房間內進行生物掌紋及瞳孔掃描，那是銀行專門為高級客戶所提供的保險服務，目的是為了防止貴重物品被他人用偽造證件竊取，一般客戶是不知道有這項服務的。
    莫格的身份最終得到確認，他被單獨帶領到保險庫，工作人員用備用鑰匙打開保險箱便退出去了，莫格取出裏麵的盒子，並沒有立即打開，他想還是先找個隱秘地方跟李玩一起看看裏麵什麼東西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