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的收入非常可觀，直到李玩兩個口袋全塞滿了錢再也塞不下去了，兩人這才收了牌子，回到街角陰暗的角落裏數錢去了。
    李玩把錢一張一張掏出來放地上攤平了，莫格再一一撿起來疊好，計算總額。小流氓樂得合不攏嘴，就好像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似的，亮閃閃眼神兒能把莫格的手盯出個洞來。
    “一共是346歐元。”莫格把厚厚一疊鈔票遞給他。
    “喂，回神兒！又不是幾千萬，犯得著？”
    李玩激動地接過錢塞進口袋裏，末了還保險地在外麵拍兩下：“你不知道，你數錢的樣子可真性感！”
    “……你也不知道，你這樣子就像練功走火入魔了。”
    “我是高興啊，這是咱們倆第一次正經賺錢，有特殊意義，我都舍不得用了。”
    “那就收藏起來，咱們今晚睡橋洞裏好了。”
    “嗬嗬，跟你開玩笑呢。我先去打個電話，你留守。”
    “什麼叫我留守？”
    李玩湊近他耳邊，神秘道：“因為有人來找麻煩了，你看著辦吧，我打完電話就來找你。”說著迅速在他臉上啄了一口，遁走之。
    莫格還沒沒明白他什麼意思，聽到身後傳來動靜，回頭一看，見幾個混混打扮的青年正朝他圍攏過來，看起來年齡都不大，手裏拿著酒瓶棒球棍小刀什麼的，身上各種紋身各種打洞穿環，一看就不是善茬。說實在的，雖然別人要怎麼打扮是別人的事，他管不著，但這不影響他反感這種變相的自殘行為。
    他在心裏給李玩狠狠記了一筆，這人該不會攜款潛逃了吧？
    好在混混們沒有給他更多思考的時間，他摸了摸身上，隻摸到李玩留下的那把匕首，思量一番還是沒掏出來，那可不比普通匕首，若是他待會兒一個不小心用力過猛，把人弄個缺胳臂掉腿什麼的還尚可過意的去，萬一把人腦袋削掉了就不好了。在這種地方還不能惹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站在最前麵的是個長得挺濃縮的小子，之所以說他濃縮，是因為此人總體身高大概180，其中頭型就要占20cm，頂著高聳的紅白雞冠頭，兩個耳朵上密密麻麻爬滿了耳釘，紋身從胸口一路蔓延到半張臉上，表情囂張得很。
    “夥計，識相的就把錢交出來，可以饒你一頓打，否則，”濃縮男一把將手裏的啤酒瓶砸碎了，舉著猙獰的瓶頸在莫格眼前晃悠：“否則就讓你嚐嚐這血的滋味！”
    莫格冷冷地打量這群人，一語不發。他當然是能聽懂英語的，隻不過他不屑跟這種人對話罷了。他在想待會兒做到什麼程度。
    見他沒吭聲，一夥人以為他嚇得說不出話了，紛紛誇張地大笑起來，濃縮男拿酒瓶拍拍他的臉，嘲諷道：“你該不會是嚇得尿褲子了吧？”
    旁邊立刻有人起哄說扒了褲子看看，濃縮男似乎收到鼓舞，就要把手伸向莫格的襠部，誰料被莫格拿腦袋一個猛撞，慘叫著摔了出去。
    “啊！！我的鼻梁骨！！鼻梁骨斷了！！！”
    濃縮男捂著滿臉的血發出殺豬般的哀嚎，其他人都吃了一驚，但立刻被憤怒取代，揮舞著武器猛衝過來。
    莫格一個閃身，靈活地避過這輪攻擊，那夥人撲了個空，回頭張望時發現他已經站在一條巷道的入口處。
    “這可是你們自找的。”莫格定定地站著，等著他們衝過來的，眼裏泛出一片森冷的光。
    十分鍾後，李玩哼著小曲兒慢悠悠回來了。
    巷道裏彌漫著新鮮的血腥味道，垃圾箱被撞倒了，裏麵的垃圾散落一地，散發出濃鬱的臭氣，著實不好聞。莫格靠坐在黑暗的巷道裏，一條腿曲起，另一條直直往前伸著，在牛仔褲的包裹中顯得更加筆直修長。
    “完了？”李玩走近他，問。
    “嗯。”莫格悶悶地答。
    “不高興了？受傷沒有？”
    “電話打完了？”
    “起來我看看哪兒傷著沒有。”
    “你打給誰？”莫格一瞬不瞬盯著他，眼神裏閃現出憤怒，還有隱隱的受傷。
    李玩見他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一派輕鬆道：“就一個老朋友，找他幫點忙。”
    “你是故意引那幫人過來的吧，目的是不想讓我跟過去聽到你打電話的內容，你有什麼話不能讓我聽到？”他解決完那夥人後，這才回過味兒來，在這種混亂陰暗的街道明目張膽地數錢，如果不是錢太多欠搶劫，那就絕對是故意的。
    李玩瞪著眼睛上下打量他，“我發現你變聰明了。”
    “是你一直以為我不聰明！”
    “啊，我怎麼給忘了，剛開始的時候你裝傻可有一套了，動不動就問問題，整個就是一十萬個為什麼，很傻很天真。”
    莫格把臉偏向一邊：“你還在怪我騙你。”
    李玩這麼說無非就是想讓他別再問下去罷了，他哪有那個美國時間惦記那點事。他曾好幾次在心裏暗暗後悔當初在那種情況下拋棄莫格，有時候一想到要是當時他晚一步回頭，兩人可能就真的天人永隔，緣盡燈滅了，而他又到哪兒再去遇到這麼個人，又要等多少年呢。
    “你咋這嘰嘰歪歪呢。”他上前去攬住少年愈發寬厚結實的肩膀，把頭擱他肩上，尖尖的下巴頦兒頂得莫格有些疼。“我這不是為了鍛煉你嗎，怎麼，勝利的滋味如何？”
    莫格聽他這麼說，表情有所鬆動。“真的？”
    半真半假吧，李玩想。“比珍珠還真！再說，咱們又沒手機，我不得出去想辦法借用別人的手機麼。”
    “那行吧。”莫格點頭，“不過下不為例，再有什麼事，你不準再避開我，瞞著我。”
    這孩子真是好騙啊，太好玩兒了。李玩攬住他的胳膊：“那是當然，你是我的honey嘛，我的唯一，我的最愛。”
    莫格的臉紅了。他有些不自在地抽回手臂。“咱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裏吧。”
    “嗯嗯，咱們現在有錢了，先去飽餐一頓，再找個住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