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宗罪的膜拜禮 13【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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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遇一下車就見左赫覺抱著手背靠一棵參天大樹,腳下是一片青青的草地,昏昏欲睡的樣子,這個季節的陽光不燥不冷,因臨近黃昏,還有些泛橘黃,蘇遇走近了,忽然想起一句詞:沐日光華還浴月,我欲乘桴。
左赫覺並沒有真的睡著,聽見有人走近,立刻直起身,揉揉眼睛:“來了?我們進去吧。”
“先別忙,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裏?”蘇遇從短暫的驚豔中回過神來。
兩人靠著樹根盤腿坐在草地上,把各自手中的信息交換了,便各自低頭沉思,過了一會兒,蘇遇先開口問:“那本日記本裏寫了什麼?”
“許多我們想知道和不知道的事,我想有很大一部分的可能性這起凶殺案的發生就是源於這本日記本裏所寫的事,現在說還不是時候。”
“我討厭這種不正麵回答問題的感覺。那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裏?就因為那張照片和那份文件?”蘇遇撇撇嘴也不再追問。
“不僅僅是因為這樣,白佑茜原本姓張,如果真的是幫親戚撫養孩子,並沒有必要改名,成年後也沒有必要遷出戶籍,而且我始終對白佑茜被帶回白家的目的抱有疑問,當時我就在想她會不會跟白家其實沒有親戚關係而是白家從哪裏收養的,一對夫妻一直生不了孩子,去領養一個也很正常。”
“這家福利院的名字和她開的店一模一樣,說不定她真的在這裏生活過,一個人總會對留在記憶最深處的事耿耿於懷。”蘇遇做出這種猜測後,起身拍拍衣服上的草,向草地對麵的陽光雨露兒童福利院走去,看左赫覺有一直坐下去的趨勢,便用腳尖踢了踢他的腿:“發什麼呆?走吧,待會趕不回去市區,就要在這荒郊野地裏過夜了。”
左赫覺伸出一隻手,抬眼無辜地說:“拉我一把,我的腿麻了。”蘇遇也不疑有他,拉了他一下,不動,再使勁拉一下,卻被他突然放開了手,身體整個兒朝他倒去,左赫覺像早就計算好似的,張開懷抱把蘇遇接進了懷裏。蘇遇被他緊緊箍住,一下子愣住,忘了掙開,左赫覺微微低下頭低垂的帽簷生出一片陰影遮住了他的眼睛,然後他溫涼聲音就伴著呼吸拂過蘇遇額臉頰:“再不起來,我就要親你了。”
蘇遇被他嚇了一跳,從他懷裏跳開,弄皺的衣角說:“還有心情開玩笑,案子再拖下去說不定就出現另外三種罪的受害人了。”
“你緊張什麼!我……”話還沒說完,手機就響了起來,“喂?書生我正要跟你說我們事情還沒辦完,今晚就不回去了。”
“哦,我現在在白佑茜住的酒店,徐組長讓我再來讓她再想想到底有沒有與白家結怨的事和人,你有沒有想讓我去問的?”
“你隻要告訴她我們現在在陽光雨露孤兒院,看她有沒有什麼反應?記住要是不經意間的。”
“行!一會兒再打給你。”
掛了電話,兩人已經進到了孤兒院裏麵,清澈的鈴聲響過,一群孩子從淡藍色牆體的小樓裏嬉笑著跑出來,孩子們有大有小,各成一堆開始玩遊戲,並沒有注意到院子裏的兩個不速之客,倒是隨後走出來的一個老師走過來問:“你們好,我是這裏的老師姓秦,你們有什麼事嗎?”
“這裏可以領養孩子嗎?”左赫覺看著院中嬉戲的孩子們,麵露溫柔地問。
秦老師詫異地從上至下打量他們,好半天才說:“當然可以隻要是有合法的文件,經過審核後就能就能辦理手續了,不過你確定是你們兩位要領養孩子?”
蘇遇這才明白過來她這是誤會了,雙頰醺紅:“不……不……你誤會了,我們兩個不是那樣的關係,我們是來調查……”
左赫覺突然接過話頭問:“怎麼?我們這樣的有什麼問題嗎?”
“那倒是沒有,其實我們也接待過幾對你們這樣的夫妻,放心,我不歧視你們,我懂的!”一邊說還一邊熱心地把福利院的宣傳手冊遞給兩人。
“不是,你真誤會了,我們是偵探。”蘇遇的語速都變得有些急躁,一改往時在人前該有的風度。
秦老師見怪不怪地瞟了他一眼,引著他們參觀活動室:“偵探怎麼了?上次還有一對都還是醫生的呢!”
“你說的沒錯,其實他也算是個醫生,隻是有點害羞,你別說了小心他生氣。”左赫覺沒皮沒臉地在一旁插話。
蘇遇聽兩人一直在身後嘀嘀咕咕,終於忍不住開口到:“抱歉,我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另外我們是來調查一起案件的,麻煩你現在就帶我們去見院長!”然後把證件遞給了她。
“阿遇,你好凶呀!小心嚇到人。”左赫覺調侃到,秦老師則是又嘀咕了一句:“真的很害羞呢!”
“我就說吧!”
“我謝謝你了,你能不能閉嘴!”蘇遇終於炸毛了。
其他兩人訕訕地閉嘴,他們到的時候剛好有一對夫妻來領養孩子,院長看到秦老師就讓她帶他們去看看孩子。院長今年六十多歲,從她大學畢業後就一直在這裏工作,從老師到院長,她見證了孩子們的來來往往,為了避免再次被誤會,蘇遇一開始就說明了來意。
院長回想了一下說:“人老了,雖然有很多事可能記不清了,但二十年前的事我卻映象深刻。”
蘇遇有些奇怪地問:“為什麼?”
“我從頭說吧,那孩子是由遺囑委托律師帶著來的,她原本姓張,父母是從外地搬到溪水鎮的人,父母去世後,她家裏就沒有什麼親人了。她父母死於意外留下來一大筆保險金,但要等她十八歲的時候才能繼承,政府便把她送到我們福利院來代為監管,但是她父母也在遺囑裏麵說如果以後有人家可以照顧她,必須先簽訂一份協議,這也是我記得清楚的原因。”
“什麼協議?”
“她父母的情況你了解多少?”兩人異口同聲地問。
院長笑笑說:“你們別急,這兩個問題我馬上就要說到。據律師說,她父母是在去世前一周去找他立遺囑的,好像提前就知道他們要死似的,還委托律師如果他們出了意外就馬上把孩子送到我們這裏,他們不願讓孩子沒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便表示如果有適合的機會他們的孩子可以被收養,但收養她的家庭必須簽訂一個協議,那個律師說完這些就馬上離開了,還說他已經把權利全權委托給我們了,之後他就再也沒有來過。至於那份協議嘛,你們等等,我這裏好像有備份。”
院長起身打開一旁上鎖的檔案櫃,一邊找一邊說:“孩子的原名叫張琳,來的時候隻有四五歲,很內向很羞澀,也不跟別的小朋友玩,喜歡一個人靜靜地坐著,慢慢地才開朗起來,大約過了一年,她就被白田明領養了。”
“你認識白田明,認識啊,我以前是在L市上的大學,和他父親是同學,他跟他父親長的很像,所以見到他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他還有親人在L市?”
“唉,別提了,他好像是因為結婚的事和家裏鬧翻了,偷偷拿了一筆錢就來到L市了,還讓我不要告訴他父親。白田明當時看上去挺煩惱的,好像是投資出了什麼問題,又因為孩子的事跟他妻子吵了架,就想來領養個孩子。我想既然我跟他父親是朋友,他又遇到了困難,就想幫他一下,就跟他說了張琳的事。”
見兩人有些不解,院長就把剛找好的協議遞給他們:“你們看了這個就明白了。”
那份協議大致內容如下:
第一。張琳必須在領養後改名。
第二。領養家庭必須有一個利於她成長的良好背景。
第三。領養家庭間接擁有一部分支配遺產的權利。附議條件如下:
1。在院方核實情況後,此協議才生效;
2。領養人預先可擁有遺產的20%作為撫養費;其餘將由福利院暫管;
3。必須撫養至十八歲,且期間由福利院進行不定時訪問,保證孩子擁有一切合理的權利,協議完全生效;
4。成年後,依由孩子自願自行處置剩餘遺產;
第四。一旦發生與協議相悖的情況,協議立即失效。
第五。協議內容孩子要在成年後才能告知。
無論怎麼看,這都是一份很奇怪的協議,不過張琳的父母算是煞費苦心的要為她培養一個最好的生活,但就現在看來,一切似乎都是事與願違。
“看來,那20%的遺產支配權就是白家最終會決定收養孩子的原因了。”左赫覺分析到,又問:“協議上說你們會派人定期去檢查情況,就沒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啊。本來就因為白田明是個老師,而且看他雖然投資失敗但生活好像沒受什麼影響,我還認識他父親,就帶他去見了孩子,張琳還挺喜歡她的,就這麼著被他們領養了。期間我們也派人去家訪過,看他們相處還不錯,張琳也沒有說什麼不好的。”
“那後來白佑茜,也就是張琳來領回剩下的那部分遺產了嗎?”
“來了,就在她十九歲的時候,白田明陪她一起辦的手續,那孩子真好啊,知恩圖報,把遺產的很大一部分轉給了她養父。”
“嗯,這樣就說得通為什麼白家為什麼會收養她了。”左赫覺從口袋裏拿出那張照片,說:“照片上這個人你認識嗎?”
“不怎麼記得,他身後的建築物倒是福利院二十幾年沒翻修時的樣子,你等我找找,應該有當時孩子們的照片的。”
照片實在很多,辛虧是按時間順序排的,不一會兒她就找到了,左赫覺拿起一張大合照問:“您看看,有沒有張琳?”
院長帶上老花鏡,一個個仔細地辨認,手指了一個人說:“在這裏。”左赫覺沒有關注她,而是把目光移到角落裏的一個人身上,說:“能把這張照片借我用用嗎?放心,用完後我會送回來的。”
離開福利院,接到舒羽的電話:“怎麼樣?”
“她臉色先是很蒼白,然後突然就變得像釋然了一樣,一臉決絕。”
“很好,從現在開始,你負責盯著他她,我們明天一早就趕回去。對了,李楠呢?”
“又沒有直接證據,早就放了,不過還是有人盯著的。”
掛了電話,左赫覺對蘇遇說:“走吧,到市區找住的地方去,明天回去我們還有事情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