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 【簫聲轉離別】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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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唐。”緣起輕啖一口,“竟說些烏七八糟有的沒的的事。”一向淡然的人居然被問得麵紅耳赤,筷子拿反了都不自覺,直到嘴裏有些異樣才反應過來,慌亂舉起酒杯往嘴裏倒酒,不料心慌意亂地反倒被酒水嗆得難受,“咳咳,咳咳咳……”一手撐住桌子,一手掩住嘴,壓抑的咳嗽讓他憋得滿臉通紅,誤打誤撞地將尷尬掩飾了過去。
    “你沒事吧?”玄執著急問道,手自覺地伸到緣起背後給他順氣。兩人姿勢靠的極近,簡直就像是玄執擁著緣起,可惜這時玄執沒有心情去體會“溫香暖玉”在懷,他整個一顆心都懸在緣起身上,殊不知這是誰引起的。
    “咳咳……沒……咳是。”勉強抬起頭,緣起費力說道,心裏默默橫了玄執一眼。
    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緣起這才發現背後有一隻不斷運動的手,就是這隻手剛才救他於水火,“手”。從嘴裏蹦出一個單字。
    “啊,什麼?”見緣起已經沒事,玄執才後知後覺兩人的動作竟如此微妙。
    “拿開。”緣起再次從嘴裏擠出兩字。
    “拿開什麼?”
    “你的手。”
    “我的手怎麼了。”再摸兩下。
    “請把手拿開。”
    這回玄執不敢再折騰,本來他這番舉動就已經有些過了,把緣起惹惱了他得不償失,“你沒事了。”兀定的語氣,“剛剛我看你咳得天翻地裂,喘不過氣的樣子,所以幫你順順氣,太專心沒注意你已經沒事了。”
    小心喝下一口酒潤潤難受的嗓子,“關心?真關心還會沒發現我已經沒事?”心裏想道,口上卻說,“多謝狐王相助。”
    “舉手之勞罷了,何足掛齒。”臉皮比城牆磚還厚的玄執自然不會放過一絲搭訕的機會,可惜緣起早已被他磨得沒了興致,自顧自地品嚐桌上的美食。
    世事難料,時間如白駒過隙太匆匆,生性灑脫,死纏爛打的狐王沒想到如此的他會成為過去,一切都將會改變,除了某些永遠埋藏在心底,不浮華於表麵的東西……不過,這一切都是後話,就在他還對緣起滔滔不絕時,天帝威嚴的聲音又傳來,“壽宴隻有酒食未免太粗俗不堪,歌姬舞女又不夠雅致,淩曲仙君,不如讓你為我們吹奏一曲,你意下如何?”
    “天帝既然出言相邀,淩曲自是不能推辭。”雖然緣起不屑於擺官架子,但對於天帝,幾句官腔還是要的,他看透了紅塵,他堪不破這紅塵。
    “簫曲,《石窗》。”吹奏簫的緣起是忘我的,簡單說出曲名便投入演奏當中。鏤金石柱,雕花木簷,五彩天花隻見他孑然獨立,衣履華綢,低眸掩漣漪。素手巧執紫竹蕭,丹唇善奏清歡曲。
    滿座仙家都被蕭聲所吸引,徑自體會曲中的故事。剛開始的簫聲低緩而沉悶,似一個人被困在石室裏,然後簫聲漸轉輕快,被困在石室裏的人發現密閉的石室裏有一扇小窗,他透過小窗看外麵的世界,充滿歡樂,最後在簫聲達到最響時曲聲戛然而止。曲終的簫聲似反抗,似破窗而出的決然,又似不甘,各人聽各種滋味。
    未等大家反應過來,緣起已經回到座位坐下,也就狐王玄執這種沒有閑情逸致的粗人最先走出曲子,“吹得可真好啊,連我也被吸引了。”
    “嗯。”緣起點了點頭,受下他的稱讚。能在天界得個淩曲的稱號,這稱讚,他受之無愧。
    “你說你的稱號是淩曲,莫不是就因為這來的吧?”玄執沒想他會回答,直接接著說道,“淩曲,淩曲?臨曲?臨時在宴會上吹奏曲子?緣起,你在天界原來是一個戲子,居然取這麼個文雅的名字。”
    緣起感到腳下一個踉蹌,得虧他是坐著的,要不然還不摔得鼻青臉腫,鬧笑話,“我好好一個仙君,被你說成一介戲子,難不成掌芳在你眼中就是個養花的,馭駒在你眼中是個喂馬的?要是讓別的仙家聽了,你絕對沒有好臉色看。”說了一長串,緣起被自己嚇了一跳,自己何時如此多話,今天說的話比過去一年裏和玄執說的還要多。
    “哦,是嗎?原來仙家在你眼中竟是這樣。”玄執顛倒黑白,強詞奪理道。
    意識到自己的反常,緣起緘口不言。
    而這時,終於有仙家反應過來,帶頭鼓掌,漸漸的,掌聲越來越密集,從剛開始的三三兩兩到後來連成一片,那些沉浸在曲中不能自拔的仙家也清醒過來,加入鼓掌的行列。
    “你們還真有趣,不累麼?”玄執扭頭瞥了最先起頭的仙家,他到現在還在鼓掌。
    “天界講究禮法,不似妖界沒有規矩。”緣起小聲解釋。
    天帝是被眾多掌聲給拉回了現實,縱使曲子好聽,但宴會還是要繼續,他象征性地鼓了兩下掌,台下的掌聲也稀稀落落地停了。
    “你們仙家還真無趣。”
    “一會有趣一會無趣的,是你當時所說,要與我一同來天界,如今可無聊了?”緣起聽玄執抱怨,打趣道,“天界就是如此,不比人間逍遙快活。”
    “早便猜到如此,這次隨你來,隻是不得已而為之,原先我也說了,我有一件事要做,跟在你身邊,如今這件事已經做了大半,接下去的事大多不是我能控製的,我想我過幾日可能就要走了。”好好的氣氛被玄執這幾句話潑了個透心涼。
    緣起的心咯噔一下,嘴上卻淡淡道了一聲“哦”,好似漫不經心。
    “你沒有什麼要說的?”玄執想聽緣起挽留他,不過依照緣起的性格,那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有何要說?”緣起不可置否道,“你有事離開便是,你我不過萍水相逢罷了。”
    口是心非的家夥,玄執心裏憤憤道,卻又不得不壘砌厚厚的臉皮“我這不是還有幾天,你怎麼這麼急著趕我走呢?”
    緣起無言,隻有他知道他心裏小小的異樣已經開始蔓延,他要壓製這奇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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