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少年心 第二章 小脾氣文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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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要生氣發來的前兆,嚴晉厚也收了心思,不再接下去,而自己的那一點兒睡意也被弄沒了,扶著他坐正了:“你看你,一個男孩子了還總是鬧臉紅。”摸了摸他的臉:“再過幾天,生日過了,就要開始上學了,玩兒的心思要收一收,不能再像以前一般。”
懷裏的人一把拉下他的手,複又趴進他懷裏:“哎呀,你怎麼跟娘親一樣呀!”
嚴晉厚望著他幹淨的眉眼,心底裏歎了口氣。之前本打算讓他從小練練武的,畢竟是將軍府的人,多少總要會一點兒。哪料到,這孩子對那些拳打腳踢舞槍弄棍的一點兒都不感興趣。而且讓他蹲個馬步,每每四分之一個時辰都不到,就腿軟著往地上坐,喊疼喊累,看著他從小活潑機靈的長大,現在卻被逼得露出這樣不開心的模樣,嚴晉厚堅定的心也軟了下來。後來慢慢的,便算了,看他喜好吧,先把學上著再說。
正想著,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夫人”,聽到這兩個字,懷裏的人幾乎是立馬跳起來,規規矩矩的站在一邊。左丹華端著一碗粳米蓮子粥:“我說怎麼房間裏見不著人,原是躲在這裏。來,先把粥喝了。”說著把手裏的粥放在一旁的案上。
嚴文真眉頭都皺到一堆去了,軟軟哀求道:“娘親,這個可不可以不喝呀,每天喝的都膩味了。”
左丹華一聽,臉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你每天飯量這麼小,不吃點兒補補胃,怎麼長身體呀?你要是像你哥哥那樣,大口吃飯,我也就不逼你了。來,把這個喝了,聽娘的話。”
嚴文真把尋救的目光投向一旁不說話的嚴晉厚,卻發現他竟又在拿著那本破書,若無其事地翻著,看都沒看邊上的人一眼。
嚴文真氣急,端起碗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幾口就搞定了,吃完把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放,一聲不響的繞過嚴晉厚,撿起地上之前扔的棍子,跑開了。
左丹華看著嚴文真置氣的行徑,歎了口氣,對著嚴晉厚道:“真兒都被你寵壞了。”才剛二十的年紀,臉上卻已顯現出沉穩端莊,眼裏是對兒子的無奈。
嚴晉厚這才抬起頭裏,閑閑的把書放在一邊,淡淡的說:“真兒還小,有你對他嚴肅一點兒不就夠了,孩子嘛,不能逼得狠了。”
左丹華倒是笑了:“怎麼你對弘景那孩子,可是嚴厲的很呐?”
嚴晉厚歎了口氣,站起來,伸過手去握住左丹華的,溫聲道:“弘景那孩子,本身對練武感興趣,身子骨也確實是塊練武的材料,經得起磨。可是真兒不一樣,這你應該是清楚著的。”
左丹華偎進丈夫的懷裏,語帶憂傷:“唉,但願真兒真能自己選個好前途,我也想看到咱們的孩子,將來能有一半你的樣子。”
嚴晉厚環著他,沒有說話,隻是拍了拍她的肩。
“母後今兒個傳信來說,讓我今晚去宮裏陪她嘮嘮嗑。”左丹華一手抱著嚴晉厚的腰,一手在他肩膀上輕輕滑動著。
腰上瞬間一緊,戲謔的聲音夾著溫熱的氣息撲在耳邊:“怎麼,就一個晚上,舍不得夫君我了?”左丹華沒說話,嚴晉厚低頭看她耳朵都紅了,嫁給自己這麼多年了,平日裏明明一副賢淑溫柔的樣子,骨子裏卻還是像少女般害羞,想到剛剛真兒也是這般,心一下子柔軟了許多:“你母後就你一個女兒,是該多回去看看她,你放心,真兒這還有我在呢。”
左丹華幽幽的歎了口氣:“等真兒過完了生辰,你也該走了,這一走又是個把月,你倒是不想。”
嚴晉厚摟緊了他:“說的什麼傻話,我現在是有妻兒的人了,怎麼會不想家,尤其是你呀!”說著,看到妻子的耳朵更紅了,便不再說話,眼睛淡淡的看著不遠出的水池,輕聲道:“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事情一擺平,我立馬就回來,你在家裏好好的照顧兩個孩子,特別是真兒。”
一會兒,懷裏的人才應了聲:“嗯,我知道。”兩個人靜靜地抱著,都再沒出聲。
嚴晉厚回到書房的時候,發現桌子上擺著四五個青花瓶。詢問的目光投向一旁的陳平,陳平猶豫了一下,小心道:“小少爺剛剛一個人跑幾趟,給搬過來的,說是賠給姥爺您的。”
嚴晉厚沒想到那孩子居然還跟自己杠上了,不由得笑了,也覺著自己是太閑,跟一個孩子計較起來,便不再問,埋頭處理起公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