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山水逢,陌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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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醞釀很久,遲遲沒能動筆,是源於不知道如何落筆敘述。
霞光彩帶襯托著暮色的青黛,已過了春暖花開,落紅與彩蝶翻飛。安小狐說起那古都洛陽,那一抹抹醉人心弦的繁華牡丹,他微醉緋紅的臉頰,半明半媚的神色中,透漏出想要遊玩的想法。我知道生性看著好靜的安小狐,其實骨子裏還是愛玩的很,孩子的心性,貪玩。
陌上花開,這個季節去海邊未必最合適,但是也許對他適合。
我跟安小狐之間的感情,似乎從來與順利不靠譜兒。人情的薄涼,世態的炎涼,時時刻刻的刺痛,在親友的質疑聲中,安小狐與我隻能望著迷離的遠方,我曾經不止一次的告訴他,所有的困難有我幫你來承擔,可他卻一向生性孤傲。
麵對我們感情之間的羈絆,多少次我忍著胸口的淚水,多少次我認為淚水不再流,可情到深處難以自拔。多少次寂寞逆流成河,擁堵在心口,我多少次告訴我自己已經不在乎。可每每看到安小狐那清澈如同雪山腳下湖水般的雙眸,我自認為已經不會起波瀾的心,卻如同海邊的狂潮般怎麼也平靜下來,如同後海的櫻花翻舞,在空氣中掀起陽春三月的陣陣暖意,帶著絲絲的甜膩,怎麼也看不夠。
愛上,便義無反顧,從此迷失了自我,也沒有了自我。
五月,不是看海的最佳季節,沒有養眼的帥哥美女。我卻知道,安小狐他所有的精神壓力不僅僅來自雙方家人的不滿,不論我如何對他體貼,也不可能彌補上他心靈上另一塊空缺,雖然那塊空缺我自認為我可以幫他填滿。
安小狐,性格上自立強勢,骨子裏的如同要不可攀雪山的那般高傲冷酷,難以讓人接近,是不會也不可能讓我完全走入他的內心,為他分擔。大抵是他多年的習慣,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分擔承受,我能做到的大概隻剩下用我自己的方式哄他開心了吧?
“要不要去海邊?”
“不去!我家威海的,有毛線可去的。”安小狐毫不猶豫地拒絕。
我知道,他家裏威海有度假的地方,但是我帶你去和你自己去那是不一樣的啊!不論我如何勸他,安小狐對去蓬萊的一日遊沒有興趣。
安小狐,除了愛才,同樣愛財。我最終用不用花一分可以遊玩一圈算是打動了他。我知道,我家裏的壓力給他帶來的精神壓力是如何之大,他由一個看似不動心眼、隨便一件小事能逗樂的孩子,變成了無論如何都很難給一個由衷的笑臉的男人。
世人都罵烽火戲諸侯昏庸的周幽王,我卻此時理解了他的心情,隻不過我不是周幽王,我的安小狐隻是安小狐,哄他開心是件不麻煩的麻煩事。千萬萬語,他終究肯一早起跟我出了遠門,看似冷著一張冰山臉,卻是又如同孩子春遊版準備了諸多零食。
陌上花開,剛好適宜春遊,暮春的蓬萊,開滿了嬌人的迎春,鵝黃的色澤配襯著暖春溫潤的色澤,遠山如一抹墨色的山水畫,勾勒在水岸邊際,海岸邊不斷撲騰的浪花裏,美景美情中安小狐竟然也能淘到寶貝。
一場遊春一場遊戲,安小狐不亦樂乎沉浸在他自己歡樂的小世界裏,此時的安小狐才是我初識的那個幹淨的男孩兒,天真不加一塵的玷染般笑臉,映襯著海邊淺鵝黃光澤,勾勒出一副醉人暖心的畫幅。
六祖慧能曾言: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麵對世間細碎的留言,那陌落冷人心弦的冰言惡語,我跟他之間的感情原本僅僅是兩個人的事情,卻時不時總是會沾惹上不屬於我們彼此之間的評判,我不知道這種評判的最終是否正確,我卻知道這種虛妄的評判是不屬於我跟他,卻又同樣存在與相似的人身上。
虛妄也好,無妄也罷,如同古琴曲《幽蘭》【注1】一般,能懂的人又有幾何?懂又如何?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喂我何求。簡單的隻想,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琴瑟在禦、莫不靜好,【注2】卻總是時時讓我感覺這如同是一種奢望。
他在,便是安;不在,便是恨。愛過,沒有情長,唯有空穀留憾。
如果,我想留住的不僅僅是他在海邊撿起那一小塊石子那麼簡單的微笑,同樣更多的是想留住簡單的彼此,簡單的相守與相望。
他說,願如梁上燕,歲歲常相見。
我想,願言配德,攜手相將。【注3】
【注1】
《幽蘭》全名《碣石調·幽蘭》,古琴曲。《幽蘭》是至今僅存的一首用原始文字譜保留下來的琴曲,也是現存最早的古琴曲譜。整首樂曲節奏緩慢,力度也並不強烈,表現了空穀幽蘭那清雅素潔及靜謐悠遠的意境,表達了抑鬱傷感的情緒。
【注2】
琴瑟在禦、莫不靜好:自先秦時期的詩經<女曰雞鳴>。
全詩:
女曰雞鳴,士曰昧旦。子興視夜,明星有爛。將翱將翔,弋鳧與雁。弋言加之,與子宜之。宜言飲酒,與子偕老。琴瑟在禦,莫不靜好。
知子之來之,雜佩以贈之。知子之順之,雜佩以問之。知子之好之,雜佩以報之。
【注3】
願言配德,攜手相將:出自司馬相如《鳳求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