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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一
    迷霧山枯木崖
    迷霧山,山勢巍峨,山路卻是陡峭,山上終年雲霧繚繞。
    枯木崖,迷霧山巔峰之地,終年冰雪覆蓋。
    此時烈日當空,也化不去山上皚皚白雪。
    崖邊立了三個男人,一人青衣單薄,袖袍飛揚;一人白袍玉冠,衣帶翩翩;另一人黑色勁裝,紅氅翻滾。
    “想我機關算盡,自負一世,終是沒有善終。”青衣人麵朝斷崖絕壁,神色惆悵。身影猶如風中殘燭,隨時會被卷入崖下。
    “以你身死,換來三十年江湖的安穩歲月,天下人會感激你的。”白袍人笑如春風,向前逼近一步。他一張臉如珍珠美玉,笑容裏卻藏刀帶劍。
    “他不會放過你們的。”青衣人苦笑一聲,回首望他。
    “不會有人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黑衣人厲眼如刀,恨聲道:“那妖孽此時自顧不暇,哪有時間來管你!”
    “你放心,你的一切,我都會替你好好收著。”言罷,白袍人一掌拍出,仰天長笑。
    青衣人受他一掌,猶如斷了線的風箏,落入雲霧之中。
    “天下第一,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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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二
    落日峰,嵐山閣
    放下手中的信箋,嵐山閣閣主閑步踱出晴日院。
    候在門口的中年漢子見自家主子眉頭深鎖,走上前恭敬的問道:“閣主,是否將人請進來問話?”他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委實驚起滔天巨浪,三十年來,何曾有任何事能令主子坐不住?
    “不急。”嵐山閣閣主負手而立,眼神飄至遠處,不知落於何方。
    早已習慣主子的行事風格,越急的事越不能操之過急,中年漢子隻得將疑問擱在心裏,緘口不言。
    嵐山閣閣主輕歎一口氣,道:“老胡,常言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已躲進這深山野穀,為何還有人對我牽腸掛肚,念念不忘?”
    聽自家主子這般一念,老胡更是心驚不止,八字胡一抖,便沉不住氣了。“閣主,那廝不是已經死了?”見自家主子若有似無的一眼掃來,老胡脖子上的肥油一抖,噤聲了。
    “這次,不是他。”嵐山閣閣主將袖裏的信箋遞給他,垂下眼睫,苦笑一聲。看來三十年前的事,另有隱情。
    老胡讀完書信,怒道:“閣主,這小崽子能成何氣候,令屬下去結果了他!”他自懷中摸出一隻金算盤,唰唰唰晃了幾晃。
    “不急。”嵐山閣閣主伸手拍了拍他圓實的肩膀,安撫道,“你叫十二過來,我有事交代他。”
    “那送信的人……?”
    “處理幹淨。”
    “是。”明白主子自有安排,老胡隻得輕輕點頭,垂首恭敬的退下去了。
    正值冬日,暖陽融融,林子裏梅花開的正好,清香襲人。
    “聽胡老說,義父找我?”沐亭之垂首立於院門之外,恭敬的問道。
    “進來。”嵐山閣閣主的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入沐亭之的耳朵裏。
    進到內院,沐亭之褪去適才的那一臉恭敬之色,抬眼瞅了瞅四周,輕聲責道:“義父,這裏缺了人伺候,您也不嫌冷清。”
    “莫鬧我,叫你來是正事。”嵐山閣閣主靠在椅上,按了按額頭,將來人招至身側。
    “義父說便是,我替您煮茶。”言訖,沐亭之擺出茶具,夾了炭火燒熱銅爐,烹茶煮水。
    “你去一趟京裏,替我呈一封信至萬劍山莊。”
    沐亭之睜大眼眸好奇道:“我嵐山閣與萬劍山莊素無來往,義父此舉不知所為何意?”
    嵐山閣閣主透過白茫茫的氣霧,注視著他的雙眼,答道,“嵐山閣與萬劍山莊的確素無來往,但我與杜千葛卻有私交,你去送信,同時留在那裏,用信鴿給我傳書。”
    沐亭之有此疑問並不奇怪,因為白道第一把交椅萬劍山莊,與黑道魁首嵐山閣自三十年前便簽過一紙協議,老死不相往來。
    “是,義父放心,等喝完這杯茶,十二立即啟程。”沐亭之點點頭,並未往深裏探究。因為他明白,眼前這人不喜別人刨根究底。
    嵐山閣閣主沉吟片刻,又吩咐道:“你下山之前,將我閉關的消息傳遞下去。”
    沐亭之訝然道:“義父,可是又有突破?”隨即疑惑道:“我記得您上一回精進是一年之前,再上一回是七年前,這一次……”瞧見對方已露不耐之色,沐亭之識趣的閉上嘴,低頭撥弄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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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三:
    三更已過,夜涼如水。
    萬劍山莊巍峨的身影屹立於濃重的夜色中,隻守夜人掌起的零星燈火,在夜風裏明明滅滅。整個莊子靜的詭異,今夜當值的守衛正蜷臥在回廊暗處,好夢正酣。東院廂房的屋瓦上,幾道鬼魅一般的身影倏分倏合,於院中疏忽來去,手起刀落,見人便殺。
    少焉,領頭的黑衣人離開眾人,徑自往深院裏奔去,他翻身落瓦,收斂聲息,小心翼翼的一步步接近院牆,月光之下,一雙狠戾的眼露出幾分警惕。
    方一靠近廂房,一道森冷劍氣劈麵襲來,黑衣人似是先有所覺,一個轉身從容避過,同時甩出手裏的一蓬黑霧,就見門板被劍氣削的粉碎,黑霧趁勢而入。
    屋裏忽地傳出一聲怒斥:“此等下流招數,想必隻有江湖人稱鼠膽修羅的鍾無喪才使得出來。”伴隨這話聲而來的,是一陣旋轉而出罡氣,這道罡氣包裹著適才鍾無喪投出的黑霧,直朝門外而來。
    鍾無喪冷笑一聲,一個倒掛金鉤,懸在了門梁上。他躲過黑霧,朝門內譏諷道:“老匹夫,我等才不像你,不識抬舉。”
    “你們果然是一丘之貉!”房裏的聲音怒意漸升,卻久不見人出來。
    鍾無喪不敢貿然挺入,轉了轉眼珠子,再次放聲叫罵道:“老匹夫,你已是強弩之末,趕緊出來送死!”
    “連老朽這等將死之人都沒膽子應對,果然是一群烏合之眾,與你們為伍,他想成事,等下輩子罷!”話音方落,但聽屋內一陣機簧轉動之聲,瞬間數百支羽箭噌噌而出,朝四麵八方散播射開。鍾無喪暗罵一聲,狼狽躲閃,他雖說膽子不大,一身功夫卻不含糊,待百支羽箭全部發射完畢,竟未有一支沾到他的衣袖。
    這鍾無喪正待出言譏諷,轉念一想,這老匹夫一身功夫鮮有人及,卻死守著屋門不出來,隻與他拖延時間,莫不是真如傳言所說,重傷未愈?他暗道一聲不好,立時便衝進了屋裏,可屋中早已經空空如也,謬言是人,連隻耗子都逮不著。
    眼見煮熟的鴨子飛了,這鍾無喪立即便怒意攻心,他將這杜千葛祖宗十八代來來回回罵了幾十遍,才漸漸冷靜下來,繼而自懷中摸出一支信號煙火,走到外頭點了,朝夜空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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