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篇  第二十六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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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們的視線都追尋著我,意在捕捉閃亮的皮相,而我的目光隻專注於你,哪怕會錯過沿途風光】
    嗯,黃瀨入部整整一個月後,誕生了這個以“拍照”為主題的故事。
    ………………
    體育課的自由活動時間。
    黑子坐在樹下乘涼。
    夏日殘留的伏熱還未完全褪去,似是要在秋天到來前努力地宣泄能量。茂密的樹枝遮擋住大部分陽光,某些細碎的暖黃掙紮著從綠葉縫隙間投下,在少年身上變成影影綽綽的斑點。
    他換個舒服的姿勢,閉了眼瞼。
    在遠處觀望的綠間真太郎收回視線,擰開瓶蓋將冰涼的液體灌入喉嚨。聽著身旁同班男生們越聊越沒營養的話題,揉揉太陽穴,在被問到的時候以“嗯”或者“不是”的簡易回答敷衍過去。
    在這樣的閑暇裏,讓人想昏昏欲睡。
    就在黑子快要進入夢鄉之際,被一位“不速之客”打擾了。
    “哢嚓”
    “小黑子~小黑子~”
    黃瀨涼太搖搖對方的肩膀,遞上相機炫耀自己的傑作。“呐,你看,這張拍得超級棒!”
    黑子睜開眼,片刻的迷茫過後恢複清醒,目光下移,看看相機上保存的畫麵。
    少年安穩、乖巧,靠著樹幹小憩。藍色的發幹淨柔軟,於不知不覺間中和了夏日的燥熱。劉海兒滑過額頭,露出清澈的眉宇,眼睫卷翹,在臉頰下方拚成細密的陰影。
    算不上是什麼絕美的長相,卻被定格在最旖旎的一瞬間。明明並非令人驚豔的容顏,偏偏生出一股任誰都無法移開眼的魅力。
    寧靜致遠。
    “我決定了,這張照片要私藏!”模特先生握著拳頭說道。
    “黃瀨君,”黑子整理一下有些淩亂的發型,“隻是很普通的照片而已,不用這麼慎重。”
    黃瀨站起來,搬弄相機,調著焦距,“我覺得很美啊~”
    後者糾正到,“我是男孩子,不能用‘美’來形容吧。”
    對方想了想,“可是,我找不到別的詞了。嗯……‘美好’怎麼樣?這個比較貼切。”
    黑子暗歎口氣,拍拍屁股上的草屑也站起身,害怕再爭下去那貨會吐出些非常離譜的措辭,算是默認了。轉頭的瞬間瞧見對方手掌上有一道劃傷,不長、不深,但是隱約有血跡滲出。
    “黃瀨君,和人打架了嗎?”
    “哎?”某貨剛開始沒聽懂,後來才意識到他指的是自己的傷口,連忙解釋說:“沒有的事,我又不是小灰崎那個暴力分子!這是剛才為一年級搬書的時候劃的啦。”
    黑子知道,對方對女生比較隨便,和大家在一起時也熱情開朗,無論出於真心還是假裝,有人叫其去幫忙的時候他總是樂意前往。
    少年從兜裏掏出一隻素色印花創可貼,“請用。”
    “小黑子麻吉天使~”伸手接過,黃瀨給了麵前那人一記滿滿當當的擁抱,因為動作幅度過大,相機險些滑落,“不過沒關係,一點小傷而已。”他的私心是舍不得,哪怕傷處愈合得慢些,也希望讓對方送的這枚創可貼保存完好。
    黑子正色到,“黃瀨君,打籃球的人必須要精心對待自己的手,這種馬馬虎虎的態度,籃球君是不會認同的。”
    對方聞言,褐色的眼珠一轉,“呐,你看我自己貼也不方便,不如小黑子幫我吧。”
    “好的。”不知這貨心裏有鬼,黑子靠近過去,撕開貼紙,輕輕將那道礙眼的紅痕遮住,最後把創可貼邊緣的褶皺撫平。
    “砰砰”
    “砰砰”
    “砰砰”
    這逐漸清晰的聲音是心髒的律動。
    黃瀨低頭,兩人的距離曖昧得過分,一抬胳膊就能將對方完全摟進懷裏,一彎腰就能親吻上對方淺藍的發頂。隻要再往前一點點,哪怕一點點,他們之中就再無間隙。
    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小心翼翼。
    這種異常是從什麼時候出現的呢?
    老實說——黃瀨涼太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臉蛋俊美,個頭高挑,永遠是大家視線追逐的焦點。身為模特,也沒有什麼公眾人物的架子,要簽名,他會附送一枚燦爛的笑容,要合照,他會專門擺好帥氣的姿勢。對女生溫柔體貼,貫徹“紳士”之道,對男生熱情大方,幫忙的適宜基本上不會推脫。
    ——也是個很難深交的人
    用開朗掩蓋虛假,用笑容遮擋冷漠。對弱者無感,隻向往強者。嘴上說著恭敬的話,腦裏的想法卻是相差甚遠。也許你可以與他勾肩搭背談天暢地,但你永遠無法真正走進他心裏。
    少年的眼底蒙著一層霧靄,將不屑、厭惡等等消極情緒埋藏其中,眾人看到的隻是明媚的黃褐色,卻窺不見其內裏的本質。
    不能刻板地說這樣不好,因為黃瀨涼太隻是用微笑當麵具將自己包裹得過於嚴絲合縫罷了。他未必不會真誠待人,未必內心深處就沒有純良因子,可惜一直沒有碰到能夠令自己心甘情願揭開假麵的人,一直沒有碰到可以洗滌掉自己眼底那些霧靄的人。
    直至……
    將那抹暖藍色納入腦海,放在最隱秘的閣樓裏珍藏。
    接著,某種名為“怦然心動”的曼妙感情忽然造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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