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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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玨走出醫院,一輛黑色奧迪便停在麵前,可最讓艾玨吃驚的是從車上下來的人,老師!他、他不是去北京了嗎?
“真的準備去汶川?”方澤接過艾玨手裏的行李,問著呆愣在原地的艾玨。
“你不是去北京了?”艾玨不可思議的問道,如果方澤錯過這次機會,那他要副教授轉正就不可能了,那就意味著這幾年的努力就白費了。
“我不放心你。”方澤牽過艾玨的手,帶她走時卻發現她一動不動的杵在原地。回頭一看,才知道這傻丫頭低垂著頭眼眶發紅。
“老師,我求你別對我這麼好。”艾玨低著的頭,始終不肯抬起,聲音絲絲哽咽道,“我不值得,我什麼也給不了你。”
方澤微微淡笑,抬起艾玨的下巴,輕柔的拂去她的淚痕,溫柔的將她擁在懷裏,“你馬上就要畢業了,所以,我可以喜歡你了,但是和你沒關係,你隻要好好接受就行,其他的,就交給我來做吧。”艾玨,我知道,也許我在你心裏隻能排上第三位,但是,能夠擁有你的隻有我,於我而言,這就勝過所有。
幾天後,艾玨和方澤趕到汶川,所到之處,空蕩蕩的全是一片廢墟和地震餘留下的殘壑,就好像,一個個鮮活的生命一夜之間變成冰冷不動的死人,你無法相信的,你無法接受的,你無法承受的,它就都這樣血淋淋地展示在你眼前。可是,當艾玨看到一對老人站在傾倒房屋前堅強目光時,當一個孩子在麵對父母已逝的消息微笑著說要堅強卻流淚滿麵時,當一個年輕女子摸著不存在的腿說沒事時……這些生命的堅強、樂觀、勇敢、都深深的震撼了艾玨的靈魂,看到他們麵對殘酷的現實露出最燦爛的笑臉和堅定目光,斯時斯刻,每個人都相信,隻要活著就會有奇跡,風雨總會過去,彩虹依舊美麗!
後來在誌願者的幫助下,艾玨找到了蕭齊,那時,晨曦光暈打在他單薄的背影上,他轉過身時,消瘦略黑的臉上還冒著胡渣,蕭齊看見艾玨,不由得一愣,然後朝艾玨微微一笑,一時間,艾玨覺得,生命竟是如此美好!
一天,蕭齊正和其他誌願者搬著救災物品時,看到一段采訪,一位叫陳堅的小夥子在被3塊預製板壓了70多個小時後被發現,當時記者在演播室通過電話采訪了正被壓著的他,問他有什麼話想對剛懷孕的妻子說,他對著電話說,“我這輩子沒有什麼大的目標,隻想和你平淡的過一輩子。”但是,陳堅被救出來之後卻永遠的離開了。看到這,蕭齊早已淚流滿麵,泣不成聲,“反正老子這輩子也沒什麼目標,就想和她平淡的過一輩子……”東子不久前說的話依舊在耳邊回響,而說話的人,卻早已不在。
救援的軍人哭了,責罵陳堅為什麼不再堅持一下,在新聞現場,女主播在演播室哭得淚流滿麵,轉播已不能繼續。而此時的蕭齊,早已跑遠,跪在空地上,對著老天哭罵吼道,“趙子東,我恨你!你他媽就是一個孬種!!你他媽的為什麼要救我,你有沒有想過華子和沒出生的孩子,你怎麼能這麼突然的就走掉了,趙子東,你他媽的給我回來!”蕭齊已是痛不欲生,隻能趴在地上呢喃哽咽哀求道,“東子,你快回來啊……”這是蕭齊第一次在汶川哭,也是趙子東走後的第一次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