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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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時的感情,簡單而純粹,有些人,一晃而過,而有些人,不經意間,就走進心裏了,譬如,蕭齊,譬如,木西倩。
“少爺,我就不去了吧,要是讓老爺知道就不好了,”王姨指指木西倩,“你就和木小姐一起去吧,我就在家裏吃就可以了。”
蕭齊不由王姨,強硬的拉著她,“我和他說了,沒事,再說了,今天是你生日,怎麼能在家裏吃呢,”蕭齊眼神示意眼前的餐廳——友善,“我看它就不錯。”
“不好吧!”王姨看著眼前的高檔的餐廳,她這輩子可都沒進過!
“哎呀!王姨,你就別推辭了,反正是齊哥哥請客。”木西倩笑嘻嘻的說完,便自然的挽著王姨的胳膊,同蕭齊一起拉著她走進餐廳。
走進餐廳後,蕭齊非常熟練的隨著侍者走進早已預訂的包廂,待侍者走後,王姨看著滿桌的菜,坐立不安的朝蕭齊說道,“少爺,這、這也太破費了吧。”
“王姨,”蕭齊看向王姨,由衷地說,“在我心裏,我早就把你當親人對待了,所以,今天這些,都是應該的。”
王姨看著眼前這個由他帶大的男孩,到底是什麼?讓這雙稍顯稚嫩的眼睛裏散發出早熟的光芒,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啊!
“王姨,今天你是壽星,祝你生日快樂!”木西倩舉起果汁,朝王姨笑著說。
“王姨,生日快樂!”蕭齊與木西倩會心一笑,也笑著舉杯。這主意還是她想的,看王姨感動成這樣,看來效果不錯。
“嗯,謝謝。”王姨紅著眼眶,笑著和他們幹杯。
“對了,王姨,為什麼都半個月了,蕭叔叔都沒回來過?”木西倩放下果汁,不解的問道。
王姨沒想到木西倩會問這種問題,頓時噎了聲,看著蕭齊黯淡下來的眼神,尷尬的笑道,“老爺,他、他比較忙,所以、就沒回來。”
“有這麼忙嗎?”木西倩往口裏塞口食物,“我爸爸媽媽也很忙啊,但他們還是會回家住的。”隨後想到什麼似的,朝蕭齊溫暖說道,“齊哥哥,蕭叔叔沒時間陪你,我可以陪你啊!”
“你別煩我就謝天謝地了!”蕭齊故作不稀罕的說道,但木西倩的話卻像火一樣,溫暖了他的心。
王姨怕話題落在蕭建身上,連忙轉移話題,為蕭齊和木西倩各盛一碗湯,“這湯不錯,你們嚐嚐。”
“謝謝。”蕭齊、木西倩異口同聲答道。“這菜也好好吃哦!”木西倩滿足的朝蕭齊笑眯了眼,但隨即又胯下臉,“可是我回英國了就再也吃不到了。”
“這有什麼!以後隻要你來中國,我就帶你來吃。”蕭齊很自然的說道。
“真的嗎?”木西倩就差鼓掌歡呼了。
“當然了。”蕭齊保證。
“別光顧著說話了,快吃菜,涼了就不好吃了!”王姨為他們夾菜,催促道。
“好。”
“王姨,你也吃啊!”
……
有時候,幸福就是如此簡單,你的一句關懷,我的一抹微笑,如此,便可溫暖一生。
湛藍的天空流動著白雲,朵朵飄散,片片成群,幻化成你想象的模樣,讓你沉迷,讓你夢。
“齊哥哥,王姨剛剛在幹什麼呀?”木西倩躺在草地上,問著身旁的蕭齊。
“在織圍巾。”蕭齊望著天空,語氣淡淡的,仿佛從中蔓延出來的點點悲傷,都被淡化了。
“給你的嗎?”木西倩單手支著腦袋,看著蕭齊問道。
“不是,她曾經為我織過一條,不過我沒要。”依舊是淡淡的調子,淡的讓人聽不出情緒。
“為什麼?”木西倩不解的問。
“因為她不是我媽。”蕭齊扭頭看向木西倩,“我很羨慕他的孩子,能夠圍著自己媽媽親手織的圍巾。”
“哦。”木西倩重新躺下來,若有所思的望著天空。
那年的夏天過的很快,蕭齊帶著木西倩認識了艾玨,認識了趙子東,童年的歡聲笑語,就這麼一個月彈指匆匆地過去了。
“王姨,西倩這幾天怎麼老和你呆在一起啊。”蕭齊走進廚房,問正在做午飯的王姨。
“她讓我教她織圍巾,說是織給、”王姨說著說著,就這麼突然的刹住車。
“織給誰的?”蕭齊不知覺的湊近王姨。
“她爸爸媽媽的。”王姨眨眨眼,虛心答道。
“你騙人!”蕭齊毫不手軟的揭穿王姨,“你說謊的時候眼睛就會眨。”想騙我,以為我還是小孩子嗎?哼!
“……”王姨有些窘迫的擦擦手,尷尬道,“好吧,我和你說實話,但你不要告訴木小姐啊,”王姨看著蕭齊,“她是織給你的,還不讓我告訴你,應該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吧,這不,今天上午還問我哪有毛線買,我說我幫她買,她偏要自己去,”王姨尋思著,“算算時間,她也應該回來了吧!”
蕭齊腦海裏想像著木西倩學織毛線的情景,心裏不禁軟軟的、甜甜的,臉上盡是不可抑止的笑容。忽然之間,他好想見木西倩,一刻也等不了了。
蕭齊問了王姨地址,便匆匆出門找木西倩了。
“齊哥哥,齊哥哥~~!”木西倩站在馬路對麵朝蕭齊大喊,激動的揮手。
“小心點,快過來!”蕭齊也笑著與她呼應,身後還背著一隻手拿了她愛吃的冰淇淋。
“啊!”“碰!”
蕭齊的笑容霎時僵在臉上,手中的冰淇淋也墜落在地,化了。
那個夏天,本是蕭齊灰暗童年裏的一抹彩色,可那一刹那,把這一切,都凍結成,永遠。
病房門口,蕭齊低著頭、渾身發抖的坐在椅子上,木母伏在木父的懷裏痛哭,木父疲憊著嗓音,無奈的對蕭齊說,要他進去勸勸木西倩回英國治療雙腿。
“齊哥哥~。”木西倩躺在病床上,蒼白著臉,虛弱的喊著。
“西倩,對、對不起。”蕭齊紅著眼眶,睜著呆滯許久的眼睛,仿佛一眨,淚水就會決堤而來。
“齊哥哥~,我、不想、走啊。”木西倩吃力的說著,雙眸盡是瀅瀅淚水在哀求。
“西倩,”蕭齊的眼睛漸漸回神,露出乞求的神色,帶著濃濃的哭腔,“回英國治療吧,答應我好不好!”
木西倩把頭扭向另一邊,任眼淚靜靜流淌,任蕭齊抓著她的手乞求她。過了好久,久到病房裏隻剩下木西倩的抽泣聲。
“好,我答應你,”木西倩扭過頭,看著蕭齊,哽咽道,“但你也要答應我,要等我,等我站在你麵前。”
蕭齊拚命點頭,隻是年少的他,還不知道,‘等一個人’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