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春假的第一天，觀月便起了個大早，穿著鬆軟的睡衣，拖遝著小兔頭棉鞋，慢慢地走向衛生間。
    對著鏡子漫不經心地牙刷，手握著牙刷柄機械地運動，觀月怔怔地望著鏡中的自己，就見著牙刷上帶出來的白白的牙膏沫突然被染上了刺眼的血紅色。
    觀月愣了一下，隨即發現自己又走神了，竟把牙齦刷破了。
    匆匆漱了口，觀月咧開嘴對著鏡子照了照，見也沒什麼事，便轉身拿了毛巾繼續洗漱。
    窗外，幾片櫻花花瓣被風吹下，順著沒拉緊的拉鏈口，飄進了觀月的旅行包裏。
    “觀月前輩！這裏！”觀月拖著旅行箱剛出家門，就聽見了不遠處傳來裕太的聲音。
    “裕太？你怎麼在這兒？”觀月走了過去，發現裕太身後不遠處停了輛私家車，隨即笑了笑，“特意來接我的？”
    “嗯！姐姐開車帶我和哥哥去跡部家，我想著正好順路，就過來了！還好來得早，之前還在擔心等不到你呢。”
    “裕太，”觀月聽著裕太的話，心裏有些小感動，“麻煩你了。”
    “順路嘛！走吧走吧上車，哥哥和姐姐都等著呢”
    剛到車子前，不二由美子就透過車窗對著觀月微微一笑，柔軟的卷發散在肩上，在陽光的照映下異常靚麗的眼眸不動聲色地盯著觀月。
    那笑容中有股說不出的意味，叫觀月竟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觀月，”這時車門被不二周助從裏麵打了開來，“上車吧。”
    “好……”觀月看著這三個人，總覺得有哪裏怪怪的，但是真要說哪裏，還就說不上來。
    被奇怪的感覺包圍著的觀月徑直上了車後才發現他剛剛連招呼也沒打，頓時有些窘迫。
    望了望那三個人，居然都掛了一臉笑容，觀月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便老老實實地坐在了車後排。
    “觀月，”和觀月一起坐在後排的不二周助首先打破了沉默，“一會兒要先去跡部家。”
    “啊？”突然被叫到名字的觀月有些愣神，“我知道，之前不是說好的嗎？跡部家裏訂了客車送所有人一起去。”
    “第一次去他家裏吧”不二壓低了聲音，像是特意不讓由美子和裕太聽見一樣。
    “是……有什麼問題嗎？”
    觀月給不二的話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隻覺得不二此時望向他的眼神格外刺人，仿佛都把他看穿了似的。
    一旁的不二卻不再說話了，轉而望著窗外飛速後退的景色。
    “觀月前輩！一直聽說跡部的家超大的！終於有機會去看看了。”前排的裕太並沒發現氣氛的微妙，側過頭來和觀月說話。
    “嗯，我也是呢。”觀月淡淡地道。
    “也對啦，”裕太一拍腦門，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好像在前輩麵前炫耀掌握的資料了，真是……哈哈”
    觀月看了看裕太，想接一句其實我也不是什麼資料都有的，比如你哥哥的，卻又總覺得當著不二周助的麵說出來有很多的不甘心，也有點奇怪的感覺，便作罷了。
    於是車內又安靜了下來。
    裕太雖然也不再說話了，但依舊保持著側坐的姿勢，麵向著觀月。車又行駛了一會兒，便到了跡部家門口。
    外院的門大開著，站在一邊的管家見到有人來了，不急不慢地走了過來。
    不二周助搖下車窗，對管家淺淺一笑，“早。”
    “早。”管家也笑著點了點頭。
    觀月剛準備拎了行李下車，就聽到不二周助又用很小的聲音說了句話，隨即渾身一顫，突地轉頭盯著他。
    而就在觀月打愣的這幾秒，裕太已經下了車，幫觀月拎了行李，“姐，多謝了！觀月前輩，走吧！”
    “啊，好……”觀月回過神來，也立即下了車，總算還沒忘記也跟由美子道謝，“麻煩了，由美子姐姐”
    “不麻煩。”由美子向觀月微微一笑。
    而後車的後視鏡裏則出現了她更有深意的笑容“周助，不下車嗎？”
    “就下，謝謝姐姐。”
    “玩得開心啊。”由美子轉過身來，輕輕揉了揉不二周助的頭發。
    陽光明媚，草木藂茂。
    三個人跟著管家，走進了跡部的豪宅。
    “傻孩子”車內，傳來了一聲輕輕地歎息。
    “三位早飯吃了嗎？”管家邊在前麵帶路邊回頭問。
    “嗯，我和哥哥都吃了，觀月前輩呢？”裕太調整了腳步，和觀月並排走著。
    “我也吃了。”觀月見裕太還拿著自己的行李，悄悄望了眼不二，心下想著這個有戀弟情節的天才別又要記他仇了，就趕緊伸手要接過來，“裕太，我自己拿就好。”
    “沒事啊前輩！”裕太立馬讓開了伸來的手，可身旁的不二周助卻趁著裕太專心於觀月時，不聲不響地將行李拿了過來。
    “不二？”
    “哥哥？”
    兩聲疑惑同時發了出來。
    “裕太在長身體，不想他負重太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就這麼被不二微笑著靜靜地說了出來。
    “好了，我自己拎。”觀月無語，拎區區一點行李，與平時最基本的訓練都無可比性，這不二周助八成又在諷刺自己教裕太晴空抽殺的事情了。
    不二周助也並不堅持，把行李給了觀月。
    觀月手拎著行李，總覺得還能感覺到不二周助的手留下的餘溫，當下打了個寒顫，一邊走著一邊又想起了下車前不二的那句話，“很期待這次吧？可以和小景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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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侑士，這次有多少人來？”向日在跡部家的私人球場上，邊顛著球邊看著忍足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啊。”忍足笑著望了眼向日，“怎麼，你想誰來？”
    “沒有啦，好奇而已。”向日順手將顛著的球對準了一旁睡覺的慈郎，打了出去。
    “啊！”慈郎睡得正酣，就被突如其來的一顆球打中了腦袋，坐起來揉了揉頭，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暗算了。
    “哈！”向日聽見了預料之中的一聲慘叫，一個沒忍住，當下笑了出聲。
    “好啊是你！”慈郎拿了手邊的球拍，瞄準了向日的方向將球又打了回去，“看招！”
    向日見狀靈活地一個側翻，躲開了飛來的球，“笨蛋慈郎！”
    那顆球則是沿著它應有的軌道飛著。
    而跡部的身影，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完了。”慈郎看著突然出現在向日身後的跡部，立即傻了眼。
    “跡部？！”向日正得意之際就瞥見了跡部原來在自己旁邊，也是立即呆了。
    而此時的跡部，正仔細想著馬上就要開始的春假旅行計劃，對背後的這一切毫無察覺。
    電光石火。
    慈郎就看見忍足飛快地衝向了向日。向日就感覺到自己手上的球拍被一股極大的力量奪去。跡部就聽見了自己腦後突地一聲網球擊中球拍的聲音。
    “啪，啪啪”網球落地，滾向了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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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為什麼我也要跑！”
    觀月一行人隨著管家來到跡部家的私人球場，看到的就是眼前的這一情景：慈郎哭喪著臉，頭上頂著個大包，和一直哀嚎不已的向日一起負重跑圈。
    “小景，早。”不二笑著走了過去，“冰帝的訓練真是嚴格呢。”
    “早。”跡部抬眼看了一起來的三人，發現隻有一個青學的，隨即叉腰撈了一把頭發，“冰帝可不像青學那麼鬆散啊，遲到可是有懲罰的。”
    “嗷嗚！我沒有遲到啊！”向日邊跑著邊又向跡部的方向嚎了兩聲。
    “這麼有活力，要再多跑幾圈麼？”跡部邪笑著回了向日，使得向日趕緊閉了嘴埋頭繼續跑。
    “前輩，我還一直以為隻有手塚才會這樣呢。”裕太湊到觀月身邊小聲地說。
    “啊，我也有點驚訝。”觀月繞著頭發，並沒在意裕太的肩膀貼著自己的了。
    “聖魯道夫的啊。”跡部耳力很好，自然聽見了這段咬耳朵的話，“觀月君，你的資料看來很不夠啊”觀月愣在了原地。
    跡部在看著我，他在跟我說話，我……該怎麼回？
    心砰砰地跳著，感到手心都有些冒汗，觀月麵對著跡部的直視，腦子似乎完全不運作了，竟然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就這麼呆呆地杵著。
    “看來我是青學第一個到的呢。”不二瞥了眼觀月，向前走了兩步，正好擋住了這個角度照下來的晃眼的陽光，微笑著歪了歪頭，就這麼引開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