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千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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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喜的日子,怎麼沒人通知我呢?”珠落玉盤般的動聽聲音,清脆,婉轉,卻絲絲縷縷滲著寒氣。白色的身影踏空而來,翩然,出塵。清媚的容顏引人讚歎,嘴角噙著抹別有深意地冷冽笑容,“好歹我與桓莊主也是舊識,怎地沒人告訴我前來祝賀?”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女子剛好站在了花轎前,正巧擋住了新娘的去路。
眾人見此變故,麵色各異。
桓肆風的臉色一瞬間有了些微變化,神色震驚,“千夢?!”
女子揚唇一笑,看著他不由得有些激動,有些癡迷,眼中的情意顯而易見,甚至隱隱帶著淚光,“怎麼,兩年未見,竟連我的模樣都忘記了嗎?”
話一出口,頓時引得周圍議論紛紛,神情各異。尤其是紀斂,臉色異常難看,紀無也皺著眉。倒是慕塵言,除了一開始的驚訝,基本沒什麼表情,而紀湘頭遮蓋頭,看不到她的神情,隻是身體極細微地顫抖著,不知是害怕,是憤怒,還是別的什麼。
桓肆風聞言眼神變得複雜,仿佛有萬千思緒糾纏其中,隻一抹內疚異常明顯,“你怎麼會在這裏,你來做什麼?”不管他們之間有何淵源,今天,都不是適合敘舊的時候。
“嗬,”繁千夢“唰”地移開了目光,似是被他明顯疏離地態度刺激了,眼神再次變得異常冰冷,卻偏偏還帶著笑意,讓人看著不由渾身發冷,仿佛她之前的脆弱都是人們地幻覺,“我不是說過了嗎?我來道賀啊。”
桓肆風蹙起了眉,沒有說話,但顯然不相信她。
繁千夢也不惱,依然動人地笑著,仿佛最親密的戀人般看著桓肆風,隻是,卻冰冷,“桓莊主為何這般表情?不相信我嗎?以前,你可說過,這世上,你獨信任我一人呢,如今卻懷疑我,真教人傷心。”撒嬌般的語氣,卻處處藏針,句句刺骨,再配上那表情,無比譏諷。
“你想幹什麼?”桓肆風蹙眉看著她,眼裏已有些不悅。畢竟,不管任何原因,都沒有人願意在眾人麵前揭露自己的過去。
“姑娘,”紀斂也站了出來,神態嚴肅,無形的威壓散了開來,“今天是紀某女兒成親的日子,姑娘若是賀喜,紀某自然以禮相待,如若不是,還請姑娘離開。”話說的明白,若你是道喜的,我自然歡迎,如果不是,那就請你離開,而那語氣裏透露出來的意思,自然不是一般的“請”。
這一番話,打斷了繁千夢與桓肆風的對峙。
“若我不離開呢?”而她更是幹脆,直接轉身與紀斂對視,神情更是挑釁。
“姑娘!”紀斂沉聲一喝,踏前一步,手中已運起了真氣,警告的意味顯而易見。畢竟,這種日子,能避免衝突盡量避免。
繁千夢掩唇一笑,眼角眉梢流露出的惑人風情看呆了不少青年才俊,忽然,波光瀲灩地雙眸變得淩厲,放在唇邊的手幻化出數個虛影,幾點光亮飛出,化作一道銀線直奔紀斂麵門!到得近前,才發現原來是三枚銀針,針尖藍芒閃爍,竟是淬了劇毒!
紀斂一驚,連忙往一邊掠去,還不忘以掌風推開身邊的人,免得殃及池魚。
“篤!篤!篤!”,銀針沒入朱柱,瞬間黑了紅色。
“啊!”驚慌地呼喊響起,紀斂頓時臉色大變,回首看去,隻見那白衣的女子已不在原地,紅色的蓋頭飄然落地,紀湘神色驚恐,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摩挲著她的頸項,看似輕柔,卻牽動了所有人的心。女子的容顏出現在紀湘身後,依舊清媚,依舊惑人,此刻卻隻能讓人想到四個字:蛇蠍美人。
“湘兒!”紀斂緊張地驚呼。
“繁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紀無臉色鐵青。經過這一係列的事情,再加上剛開始桓肆風叫出得名字,他已然知曉,這位女子,便是綺羅宮的宮主——繁千夢!而她獨自前來,自然是以個人身份出現,是以他沒有道破她的綺羅宮宮主身份。
桓肆風似乎也沒料到會發生這樣地變故,驚愕地看著繁千夢。
人群中,慕塵言卻是看著桓肆風,若有所思。
繁千夢轉頭看向紀無,神色很值得玩味,似是譏諷,似是鄙夷,似是憤怒,似是憎恨,似是厭惡,仿佛在看著一個令她無比惡心的東西,卻又帶著一絲極隱晦地嫉妒,“原來是紀無公子。咦?怎地現在這麼一副模樣?以前可不是這樣啊!你要是不說話,我還真不敢確定呢,以前那麼風光的人,怎麼現在成了這樣一個,廢物?哈哈哈哈!”譏誚地大笑飄蕩在空中,異常刺耳,讓眾人不由懷疑是否他們倆人有過結。末了還瞥了桓肆風一眼,那眼神中所包含地情緒令人無法看透。
周圍已經有人開始對女子指指點點,畢竟萬古山莊在江湖上頗有名望,聽得此言都開始指責起女子來。
紀無聽到女子的那些話蹙起了眉,眼裏閃過慍怒,但除此之外倒沒有別的舉動,反而桓肆風,顯得有些激動。
“住口!”
“住口?”繁千夢收了笑,隻是那眼裏地恚恨卻因為這句話而加深了,“憑什麼?你憑什麼讓我住口?人家正主都沒有出聲,你激動什麼?”
頓時,噎得桓肆風啞口無言。而這一番話卻讓眾人不由得多看了紀無和桓肆風兩眼。
察覺到探究得目光,他順著感覺望去,卻竟然是紀無,霎時收回目光,看上去,竟有幾分慌張。
“嗬嗬!”似乎是看到了他們的小動作,繁千夢又笑了,比之方才更加地冷,也更加地譏諷。對紀無的厭惡,對桓肆風地憎恨,也更加深了幾分。
“繁姑娘!我萬古山莊與你無冤無仇,你何以挾持我女兒?快放開她。”對於自己兒子對女子的稱呼紀斂沒有表現出半點驚訝,甚至連一絲意外也沒有,或者,可以說他也已經猜到了。雖然他們看起來沒有道破女子的身份,但,他父子倆人的這一聲“繁姑娘”,卻等於挑明了一切。為何?要說前麵“千夢”二字是巧合,紀無那一聲“繁姑娘”或有聽錯,那紀斂這一句再加上他倆的態度,要是再看不出什麼,那便白在江湖上混了。
無視紀斂驚怒又擔憂的神情,繁千夢巧笑嫣然,“誰說沒有仇了?仇可大著呢。”恨恨地目光盯著紀無。
紀無一愣,隨即有些怒意,“在下與姑娘第一次見麵,仇從何來?即便有仇,那也應該衝著我來,何以為難我妹妹?”
“為什麼不能為難你妹妹?看著自己在意的人離你而去,那感覺,不是比任何報複都有趣嗎?”說著,繁千夢的手在紀湘脖子上比劃著,似乎在想該怎樣下手。
“不要!”紀斂。
“等等!”紀無。
“千夢住手!”桓肆風。
繁千夢抬起了目光,看了他們幾人一眼,冷笑著,眼神譏諷,“嘖嘖,看看你們擔心的樣子,都被她給騙了呢。”
女子的話讓幾人疑惑,卻讓紀湘霎時慘白了臉色,驚恐地看著她。
仿佛沒有看見那目光,繁千夢又轉向桓肆風,同樣無比譏誚地說道:“不過真沒有想到你會出聲呢,你應該恨她才對。”
這一句話,又讓眾人神色各異,紀家父子的目光也不斷瞥向桓肆風。
“你到底想怎樣!”桓肆風似乎沒有了耐心,第一次怒喝出聲。
“嗬嗬,”似乎看著他憤怒得樣子心情大好,繁千夢不慌不忙,指甲在紀湘的咽喉處搔刮著,慢悠悠道:“其實我不怎樣,就是不想看到你娶她。”
這略帶孩子氣的話,讓桓肆風地怒意悄然散去,有些無可奈何,“千夢,別再執著了行嗎?我們已經不可能了。”勸說的語氣聽上去有些疲憊。
“不行!”繁千夢忽然激動起來,連聲音都變得尖銳,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淒厲而尖細地叫喊,“你以為一句不可能就能抹殺一切嗎?!我這兩年的痛苦難道就白受了嗎?!我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的,絕對不會!”說完,帶著紀湘拔身而起,紅白兩種顏色在空中糾纏,仿佛預示著什麼般,飄然自眼前消失。
紀斂運起內力便想去追,空中卻再次傳來女子的聲音,“桓肆風,三日後,落燕崖,恭候大駕,還有紀無公子,哈哈哈哈!”
現場一片寂靜,隻有女子地笑聲不斷在空中回蕩。半晌,紀斂才轉身走進大門,還不忘叫上桓肆風,很明顯,他有話要說。
在經過慕塵言時,倆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桓肆風愣了一下,便若無其事地走開了。但如果再看,你會發現,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為什麼,他會覺得那人的目光略有深意呢?而且,還隱隱帶著熟悉,但他確實,沒見過這個人啊。
鬧劇演完了,該幹嘛幹嘛。方才還異常熱鬧得萬古山莊門前變得無比冷清,飄蕩出幾分人走茶涼地落寞與孤寂。
大廳裏,紀斂坐在上位,銳利地雙眸盯著坐於左手邊的桓肆風,神情嚴肅,“我想知道你和方才那名女子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