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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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被慕塵言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那,那位少俠受了內傷,似乎還中了毒,不、不過我看那毒對身體本身沒有,沒有傷害,等藥效過了就好了,還有就、就是受的皮外傷多了些,比較、比較嚴重,尤其是後背和胸口,傷、傷的最重,而且失血過多,恐怕,恐怕……”在慕塵言愈來愈深的眼神下,中年男子恐怕了半天也沒恐怕出個什麼。
“說!”慕塵言冷了下臉,抓著男子衣襟的手力量大了些。
中年男子有些呼吸困難,艱難地說道:“如果,如果那位少俠,這兩天沒事,能夠,醒過來,那就,那就沒事了……”
如果這兩天醒過來就沒事了,那醒不過來呢?慕塵言怔了怔。
“少俠您先鬆、鬆手,我好開幾個藥方給、給那位少俠。”中年男子扒拉著慕塵言的手。他看出來了,這個人很在乎床上躺著那位的生死,不管怎樣,今晚能活著回去就好。
慕塵言看上去有些神情恍惚,雖然他很不滿意聽到得這個答案,但他也不是濫殺無辜之人,鬆開手,任男子寫了藥方,讓小二跟著去取,看著躺在床上的人,慢慢走了過去。
輪廓分明的臉龐俊美依舊,微微上挑的眼尾妖媚依舊,形狀完美的嘴唇柔嫩依舊,白皙光滑的肌膚細膩依舊,隻是那眼少了睜開時的瀲灩風情,唇也不再紅潤誘人,肌膚是失血過多的蒼白,連那眼角的梅花都不再妖豔,整個人失了平常那種魅惑之姿,但即便如此,依舊能夠吸引人的目光,隻是美則美矣,卻如同上好的玉石,究竟是死物,沒有活的靈動,少些生氣。
坐在床邊,慕塵言第一次主動伸手握住了那玉雕般的指尖,輕輕抬起貼在了臉上,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過他的麵容,“簫弄弦,你一定不能有事……”
桌上的燭火搖曳不定,照的人的影子也是飄飄忽忽,跳動著,不安著。“啪啦”一聲輕微的聲響,蠟燭炸裂出火花,燒得更旺了。
空無一人的街道,除了偶爾幾聲蟲鳴,再無半點聲響,平添幾分詭異的氣氛。
幾道破空聲響起,黑色的人影仿佛自夜空走來,緩緩飄落在地,隻是那身影卻有幾分不穩,細看之下還帶著傷。他們仿佛感覺不到痛楚,隻是一味地尋找著什麼,不一會,幾人又聚在了一起。
“我沒有找到,你呢?”其中一人說道。
“我也沒有。”
“我這邊都找過了,沒有。”
“我也是。”
其餘幾人紛紛說道。
“找不到教主,這可怎麼辦?”其中一人焦急地道。
“教主和慕少俠在一起,應該沒事吧?”另一人接嘴道。
“什麼沒事!他們都中了凝脈沉功散,不能動用內力,若是再遇到什麼意外那可難說!”先前一人緊蹙著眉頭,語氣也不太好。看其他人對他的態度,似是頭領之類的。
“這可怎麼辦……”方才接嘴的男子擔憂地喃喃,驀然,他眼睛一亮,抬頭看向領頭人,“不如我們去找雪雙護法!”
“雪雙護法?”領頭人蹙起了眉,眼裏閃過狐疑,“她不是在教中嗎?”
“呃,呃,”男子的神情忽然變得緊張,眼神飄忽,說話吞吞吐吐起來,“護法她,她,她不放心教主,所以偷偷跟來了……”
一抹淩厲地殺意閃過眼底,犀利的目光直逼男子,“偷偷跟來?教主讓她鎮守夜鶯教,防止有心之人趁機而入,她竟敢違背教主命令?”
男子一個激靈,在那目光下“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冥夜侍衛息怒!雪雙護法隻是擔憂教主的安危,若是教主出了什麼事,夜鶯教一樣逃不過被剿滅得下場。而且,我們現在應該先找到教主才是,就算雪雙護法做得不對,也應該等找到教主之後讓教主處決。”這話說得合情合理,挑不出一點毛病。但是,侍衛的身份地位沒有護法高,他這話的意思,是否在暗指就算要懲處雪雙護法也應該由教主說了算,而不是一個護衛?
冥夜的眼神變了又變,忽然一聲冷哼,“是啊,雪雙護法輪不到我來懲處,但她跟著教主我卻沒有發現,難道是我能力不夠,沒有發現嗎?”說到這,他停了停,乜斜了一眼跪著的人,不出意外地看到他抖了抖,“我竟不知原來你的能力已在我之上,能夠發現雪雙護法跟著我們。看來我需要跟教主說說,讓他給你往上升升。”冰冷刺骨的聲音,不帶半點感情·色彩,聽在耳朵裏,讓人控製不住地顫栗。
男子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很難看,蒼白無比,“不,不用了,多謝冥夜侍衛關心……”
“哼!”不待他說完,冥夜冷哼一聲打斷了他,“不過我很好奇,既然你能力比我強,為何方才幾次差點命喪敵手?”
男子咽了咽口水,說不出話來,隻是比剛才顫抖得更厲害了。
“這樣看來倒不是我能力不夠,沒有發現雪雙護法了。既然如此,那就是她離的比較遠了。可若是這樣,她又怎麼沒有跟丟呢?而且還被你知道了。”仿佛是自言自語,又仿佛是在詢問。明明不是凜厲的語氣,也沒有刻意壓製誰,卻偏偏讓人感到一種喘不過氣來的威壓,“莫非她有內應?”
話音剛落,那男子猛地磕起了頭,嘴裏不停地說著,“冥夜侍衛饒命,冥夜侍衛饒命啊……”
“饒命?”冥夜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輕蔑而又殘忍的笑容,“等找到教主,自己跟教主說吧。現在應該先找到教主,不是嗎?你這樣做也是為了教主好,相信教主能夠給你一個合理的處置,對嗎?”這,正是他方才說的話。
男子動作一僵,雙手撐在地上,保持著磕頭的動作,卻再也難動半分。
“走吧。”
天際微明,萬物一片朦朧,難得透出幾分清涼的感覺,使人沉浸在睡夢中,不願醒來。
屋瓦間,躍動著敏捷得身影,風般掠過,輕如狸貓,快得來不及捕捉便已從視線中消失,悄無聲息。
平穩不失輕盈的停下腳步,幾人對視一眼,打過手勢後,翻身倒掛在屋簷之下,迎麵正對著一扇窗戶。小心地把窗子推開一條縫隙,其中一人將眼睛貼了上去,觀察著裏麵的情形。
普通的房間,除了必要的家具以外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唯一多出來的便隻有桌上放著的碗,看裏麵殘餘的汁液,似是藥碗。床上躺著一人,因床帳遮擋看不清麵容。而在床邊,還趴著一個人,看樣子似乎是睡著了。
觀察完屋裏的情景,那人對著同伴點了點頭,率先進到了裏麵,然後其他人也接二連三自窗口躥入,落地無聲。
小心翼翼地接近目標,幾人的腳步都放得異常地輕,沒有發出半點聲響,悄無聲息地靠近倆人。到了床邊,待看清眼前的情形後,幾人不約而同都露出了為難得眼神,因為,趴在床邊的人緊緊地握著躺著那人的手,不管動誰,都會使睡著的人驚醒,那樣就麻煩了。
正在幾人猶豫不決時,趴著的人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眉頭皺了皺,忽然睜開了緊閉的雙眼,猛地起身出掌,淩厲盡顯。
幾人被這突兀地變故驚得一愣,卻也隻是一瞬,便反應了過來,躲閃開去。
來的是四個人,攻擊雖然淩厲,卻也隻能對著一人,見他們躲了過去,也沒有繼續追擊,畢竟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的目的,貿然出手,終是不妥。更何況他身後還躺著一人,若是他們來者不善,趁自己在打鬥中無法及時抽身,對他不利,那該怎麼辦?
“幾位是什麼人?遮遮掩掩,連麵都不敢露嗎?”這種情形,這種裝束,要麼是別人的手下,要麼就是江湖中有些名堂的人,怕被人知道自己作惡的醜事,所以這般打扮。
對視幾眼,幾人誰都沒有說話,卻也沒有其他的動作,似是在猶豫著什麼,慕塵言看著也有些疑惑,按理說他們不該是這種反應。
“怎麼不說話?難道連話也不敢說嗎?”輕蔑地笑容掛上嘴角,那神情仿佛在看幾隻不自量力的螻蟻,一點也不擔心會激怒他們。
幾人的眼神又變了變,似是有些怒意,但還是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
慕塵言嘴角微勾了勾,像是很滿意他們的反應。因為人在憤怒的時候做事情是不經過頭腦的,而那個時候也最容易露出破綻,“難道你們接到的命令就是這樣和我幹瞪眼嗎?不說話也不動。還是,怕了?”輕蔑的神情,譏諷的語氣,恍惚間似有幾分簫弄弦的影子,卻又帶著他所沒有的冰寒徹骨。
幾人再次對視了幾眼,終於其中一人開口說道:“慕少俠,我們無意與你為難,隻是想帶走教主。”
恭敬地語氣讓慕塵言吃了一驚,但他更在意的是那話裏的內容,“你們是夜鶯教的人?”
“是,我們奉雪雙護法的命令來接教主回去療傷。”
慕塵言沉默了一會,就在那幾人以為任務就要完成的時候,忽然一聲冷笑傳來,“哼,你以為我會相信嗎?若真是如此,為何你們開始不說,到現在才說?而且,你們說是來接你們的教主回去療傷,既如此,又何須這般偷偷摸摸,說一聲便是,難道我還有理由拒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