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凝脈沉功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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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咽的哀樂幽幽飄來,沉痛而悲傷,一隊出殯的人馬緩緩行進著,舉起的招魂幡飄飄忽忽,仿佛不願離去,留戀人世的靈魂。黃。色的紙錢洋洋灑灑,飄落在隊伍走過得地方,渲染出悲愴哀慟的氣氛。
時間,仿佛被禁止了,所有人都看著這支隊伍,本來輕鬆歡快得氛圍沒有了,隻有詭譎地沉默不斷蔓延。
“怎麼晚上出殯啊……”有人說話了。
“是啊,好好的幹嘛晚上出殯,莫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原因,才想著偷偷把人埋了吧?”
“真晦氣,咱們離遠一點吧。”
議論細細碎碎地響起,沒有人去管什麼死者為尊,隻是八卦而無禮地議論著,並紛紛躲開,怕沾上那所謂的晦氣。
慕塵言倆人對視一眼,依舊站在原地沒有移動,等待著隊伍走過。
晦氣?殺人都沒有什麼避諱的,還怕這子虛烏有的晦氣?
隊伍慢慢接近了他們,紙錢也飄蕩著落在了他們腳下,更有些直接打在了他們身上,順著身體翻轉飄落,即便如此,他們也沒皺一下眉,隻是卻有一絲異樣的感覺一閃而過,看著這隻隊伍,目光中露出狐疑。
隊伍過去了一半,抬棺材的幾名大漢也出現在了視線裏,看著他們,倆人再一次察覺到了不對,卻又一時間說不上來問題在哪,就在這霎時間,銀亮閃現,本是哀傷悲慟的人紛紛變成了手握兵器的江湖人士,帶著血腥冷煞地氣息蜂擁而至,頃刻間將他們包圍,刀光耀花了眼。
棺材,魂幡,裝著香蠟紙錢的籃子……所有東西通通散落在地,淩亂不堪,整條街上的人瞬間跑得幹幹淨淨,隻剩下他們占據著街邊一角。
看著眼前圍住他們的人,簫弄弦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這次的人下大本錢了啊,煞樓的人都請來了。”
慕塵言瞅著他們,目光冰冷凜厲。
難怪他們方才覺得奇怪,卻又說不出奇怪在哪,現在知道了,是神態和氣息,還有步伐,抬棺材的幾人步伐太輕鬆了。
方才他們雖然一副出殯的樣子,但神情卻沒有一絲悲傷難過,如果是少數幾人倒沒什麼了,可若所有人皆是如此,那便不對了,而且他們身上不但感覺不到悲愴的氣息,反而透出一股嗜血和冷厲,這些在普通人身上又怎麼可能會出現?所以他們會下意識覺得奇怪。
“廢話少說!拿命來!”一聲令下,圍著他們的人動了,開合間進退有序,前後分明,武功招式環環相扣,配合默契,顯然受過訓練。
慕塵言手臂還沒好,加之今日是出來玩的,便沒有帶劍,卻沒想到會遇見這樣的事,沒辦法便隻能靠著一隻手徒手與他們糾纏了,但如此一來,慕塵言便落了下風了。
煞樓是武林中最神秘,最厲害,最無情,同時也最出名的殺手組織,出名一則因為以上三條,另外一個就是它的價格了,雇傭殺手的價格。煞樓要的價錢是所有殺手組織中最高的,雖然如此請他們的人卻依然不少,隻不過既然是煞樓的人,慕塵言對付起他們可就難了。
突然,十數條黑影從天而降,沒入了白色的海洋中,掀起巨。浪,並且巧妙地將慕塵言他們保護了起來。簫弄弦得了空慢慢靠近了慕塵言身邊,見他應對地吃力便將他護在了身後。
這些人都是專業的殺手,武功招式狠厲決絕,沒有一絲花哨,全部都是利落地殺人招式,雖然簫弄弦的人也非等閑,與他們同一個水平完全夠格,但就數量上來說他們卻落了人後,更何況……
本順暢流轉的氣息忽然一滯,仿佛小溪裏的水突然凝固起來,簫弄弦迅速移動的身形一頓,本欲閃躲的掌風呼嘯而至,霸道凜厲,結結實實打在了他的胸口上,頓時體內氣血翻湧,一絲殷紅掛上了嘴角,同時旁邊又是一劍刺來,想躲卻心有餘而力不足,慕塵言回眸間大驚失色,忙過去一把將他拉開,卻還是慢了一步,簫弄弦仍被劍氣劃破了皮膚。
“你怎麼不躲開!那一劍如果被刺中了不死也會受重傷的。”慕塵言怒目而視,口氣也變得強硬起來,因為在他眼裏簫弄弦是能躲過的,卻不知道為何站在那不動,但他眼裏卻分明寫著擔心與後怕,此刻的真情流露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簫弄弦沒說話,隻是深沉著目光,皺著眉頭。他也想躲,可是他根本躲不過,因為他無法調動丹田裏的氣息,所以便沒有辦法施展武功,而且一動便是一股劇痛。
見他不說話,慕塵言感到有些奇怪,定睛一看見,卻發現他臉色有異,以為他真的受了傷,便急忙問道:“怎麼了?受傷了嗎?”剛問完,他自己也是臉色一變,因為他發現體內的氣息流動似乎在變得緩慢,且有凝滯的跡象。試著調動了一下內息,丹田卻毫無預兆地一陣疼痛,就像用錐子鑽一般,令慕塵言霎時白了臉色,呼吸也亂了。而也就是這片刻間,慕塵言經脈徹底凝固,如若他想強行調動內息,便會出現方才那種尖銳的痛。
“你也不能調動內息了?”看著慕塵言猛地變白的臉,簫弄弦眼裏閃過一抹驚訝,隨後又變為了了然,既然是下毒,又怎麼可能隻對付他一人。
“怎麼會這樣?”慕塵言喃喃,愕然地看著簫弄弦。
“凝住經脈,封住內息,使內力無法使用,失去武功,應該是凝脈沉功散。”簫弄弦正了正臉色,道。
簫弄弦的手下早在第一時間便聚攏了過來,此刻聽到簫弄弦的話眼裏不約而同都閃過一抹詫異。
凝脈沉功散,無色無味,一種專門對付武林人士的藥,尤其是武林高手,為什麼?因為凝脈沉功散隻對有武功的人有效,武功愈高藥效愈大,維持時間也愈長,反之對普通人則沒有作用。而且由於經脈被封,動作也會變得不如之前靈活,內力越強,效果便越明顯,如同身體被墜上了千斤大石一般,是以得名凝脈沉功散。
難怪他們一開始便感覺有些異樣。不管什麼樣的藥,如果劑量不夠一切都是白搭,所以在路過他們時紙錢撒得尤為多,隻不過對於撒紙錢這樣的事沒有多想,所以便隻是覺得奇怪卻不知道奇怪在哪,因為他們都忽略了紙錢上可能沾有藥。粉,所以才中了他們的招。
或許這就是人們的習性,對於經常出現的、普通的、無奇的東西總是容易忽略,卻不知道這些東西有時候往往並不是如看上去那般平淡無奇。
見他們著了道,那些殺手眼裏皆閃過一絲計謀得逞的笑意。
看著他們,簫弄弦扯出一抹冷笑,“原來你們的名聲是這樣闖出來的,我道煞樓有多厲害,今日一見不過如此。當真傳言不可信,眼見方為實。”雖已身中奇毒,但簫弄弦依然表現得泰然自若,給人一種他什麼事也沒有的錯覺。
見簫弄弦這般詆毀自己所呆的地方,那些人眼裏紛紛露出了一股殺意,無形地戾氣彌漫開來,濃重的讓人窒息。
“此事與他們無關,是我堅持如此。”遠處,一道青色的身影飛來,聲音清朗,語調溫和,站立間氣質儒雅,頗有幾分翩翩公子的感覺——若忽略掉那眼裏濃重的恨意的話。
“是你!”待看清男子長相,慕塵言驚訝出聲。
“因為雇主要求,就使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未免也太不講原則了,真可惜煞樓擁有這麼大的名聲。”簫弄弦譏誚地笑著,目光裏滿是鄙夷,頓了頓,又道:“這幾日觀察我們、跟著我們的人是你吧。”簫弄弦在男子出現時沒有表現出一絲意外的神情,相反在看到他出現後露出了一副“果然是你”的表情,此刻話問得更是篤定。
慕塵言聞言眼裏劃過一絲了然,難怪這幾日他總感覺到有人盯著他,卻在探尋時又找不到那兩道目光,他以為是自己多疑了,是錯覺,卻不想真的有人監視他們,而且竟是那日雲州六怪中跑掉的老二。
“你知道是我?”這次換男子驚訝了,“那為何沒有出手除掉我?反正他們都被你們殺了,也不在乎多我一個吧!”男子冷冷地哼著,那目光似要把他們生吞活剝了一般。
“不殺你是想收你為我做事,如今看來似乎不可能了。”簫弄弦笑了笑,輕鬆得神情半點沒有為人魚肉的擔心。
“哼,想讓我為你做事,做夢!”男子重重一哼,如果可以那雙眼裏的火焰恐怕早已經變成實物飛出來了。
慕塵言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瞥了簫弄弦一眼,怎麼辦?他們現在都不能使用武功,而簫弄弦的人顯然不足以保護他們,他們該怎麼離開?
“那你是要殺我們報仇了?”難得簫弄弦此時還能用玩笑地口吻說出這句話,仿佛有生命危險的不是他自己。
男子卻是不吃這一套,“少說廢話,你不用想著拖延時間,以你們的武功修為凝脈沉功散的效力一時半會不會消失的,你們就死了這條心,等著受死吧!”說完,一個手勢,那些人再次蜂擁而上,簫弄弦的人見狀與他們纏鬥在了一起,隻留下了兩個人保護慕塵言他們,而男子也一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