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葉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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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葉寬死了
兩人滿心歡喜地擺放歐陽太傅,卻落得個敗興而歸。
初來之時,已是夜幕初合,街道兩旁紛紛點上了燭火,在晚風中微微搖曳。
兩人早已熟門熟路,來到了大娘的陽春麵店鋪。
今日卻不比往常冷清,數丈見方的小鋪子此時裏裏外外圍了不少人,看戲一般聚在一起。
“哎呦,真不要臉。”“大人,何必與這種人糾纏,治她的罪吧。”
人群嘈雜的議論紛紛,其間,還傳出大娘淒厲的哭泣哀求聲與硬邦邦的斥責聲。
溫如連忙想要擠進人群。洪麟一把拉住他,悄聲道:“先問清究竟發生何時。”
溫如一拍腦袋,自己真是急昏了。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魯莽衝上去,替大娘出氣,不知會被圍觀的眾人傳出甚麼樣呢。不僅自己的名聲會遭受貶低,怕是都要累得王上落下個之下不嚴的名頭。
他連忙拉著身邊一個看得興致衝衝的中年婦女問道:“大媽,這兒不是麵鋪嗎?怎麼人都圍到這裏了?發生了甚麼事嗎?”
那婦女猛的被人一扯,正要發怒,一回首,見是一個笑眯眯的文雅書生,甚麼髒話到了嘴裏都說不出來了。她一拍大腿,形容誇張的道:“這是做了甚麼孽哦!”
得,開始聽戲了。
“裏麵呐,可是咱們的知府大人和新任師爺。你說,咱們知府多好的人呐,不僅才高八鬥,對我們平頭百姓從不擺架子,關鍵,人家長的那叫一個俊呐。要是我再年輕個二十歲,一定死活纏著要嫁給他。”她脖子向人群中伸了伸,又撇撇嘴:“隻是一場大病,讓咱們的知府脫了形,哎,造孽呐。”
溫如皺著眉頭,忍不住打斷:“咱們知府不是宅心仁厚嗎,怎麼會和一個賣麵大娘過不去?”見是熟人,溫如便安心許多,之前還擔心是城中大戶人家的紈絝子弟呢。不過,那苛責聲,怎麼聽著不像葉寬,反倒像…師爺桂旭。
“這不,我們知府關愛百姓,處理了府中事務,便帶了師爺,來大街小巷中體察民情。”虧她一個民婦,鬥大字不識兩個,還知道用“體察民情”。
“天色一晚,知府便隨便尋了個麵鋪,打算隨便吃碗我們老百姓才吃的陽春麵”她又嘖嘖嘖感歎起來。
“誰知,這麵鋪那女人一見師爺,便大嚷大叫,孩子孩子的嚷的大街小巷全聽見了。哎,她也可憐,早早死了丈夫,丟了孩子,這麼多年,想孩子都想瘋了。”
“咱們知府不與她一般見識,問清了情況,依舊在鋪子裏坐下,打算吃麵。”
“不想,麵端上來後,咱們知府剛吃了一口,便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這是做的甚麼孽喲!”
溫如和洪麟大吃一驚,連忙擠過人群,鑽到鋪子中。
眼前景象隻能用四個字形容:一團亂麻。
兩個雜碎的麵碗散了一地,連著滴滴答答的湯水流到外麵。賣麵大娘倒在地上,身上被碎瓷片劃破多處,破舊泛白的布裳沾滿了點點血漬,雙手卻還緊緊的抱著桂旭的腳,聲音淒厲哭喊著。葉寬麵色煞白的猶如剛從棺材中爬出來一般,抱著昏迷的葉寬,瘦削筆直的身子竹竿一般,搖搖欲墜。
洪麟一個箭步上前,扶起倒地的大娘,同時“解放”了桂旭的大腿。桂旭噔噔向後退幾步,溫如見他抱著吃力,便想要接過葉寬,不料桂旭身形一錯,避過溫如。溫如空空伸著雙手,麵色尷尬。好在他此時還算麵厚,迅速揭過此頁,忙問道:“桂師爺,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桂旭嘴唇蠕動,卻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一旁的大娘見到溫如,有哭喊起來:“溫大人,他是狗蛋,狗蛋,我的孩子狗蛋呐!”
洪麟身形一震,差點沒有扶牢大娘,與溫如麵麵相覷。
溫如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娘,你不是認錯了吧。這位是知府的師爺,桂旭師爺。”不是溫如信不過大娘,隻是一個人長得枯瘦如竿,麵容僵硬,一個滿臉滄桑,雙鬢染霜,實在沒有半分母子的樣子。
“不會的,大人,不會的”大娘掙紮起來:“狗蛋脖子上有個劃痕,是個梅花模樣,生來就有的。”
溫如偏頭望去,果然如此。
他直視桂旭,等待桂旭發言。誰知桂旭依舊隻是嘴皮蠕動,剛剛嚴厲的苛責不知跑到哪兒去了。
“桂師爺,桂師爺?”洪麟見桂旭麵色有異,出聲詢問:“葉大人怎麼會倒下的?”
桂旭還未回答,大娘有哀號一聲:“不管我的事,之前還好好的,葉大人隻是吃了一口我的麵,就突然倒下了。真不關我的事,也不管麵的事,狗蛋也吃了,他卻沒事。大人,真不管我的事啊!”
溫如被他左一句又一句“不管我的事”弄得頭昏腦漲,忙緩聲安慰道:“大娘,你先別慌,我們先把事情弄清楚。現下葉大人還昏厥著呢,還是找個大夫要緊。”
又走到桂旭身邊道:“桂師爺,在下對於岐黃之術還是略懂一二,不妨先放下葉大人,讓我查看一二。”
他原沒想到桂旭會拒絕,便傾了身子,伸手要給葉寬把脈。誰知桂旭匆忙向後大退一步,溫如一下沒有止住,便整個人撞了上去,三個人便疊羅漢一般嘩啦一起到地。洪麟立刻上前,一把拉起溫如。正準備再幫桂旭一把,卻見桂旭神色驚惶,一把抱起葉寬,跌跌撞撞向外跑去。
洪麟登時愣了,反手扯了扯溫如,卻見他滿臉複雜,雙眼裏斟滿了驚異,疑惑和一絲懼意。
洪麟立刻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立刻壓低了聲音,詢問道:“怎麼了?”
溫如想起剛剛倒在葉寬身上時,感受到的一切,突然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他咽了口唾沫,啞聲道:“方才,方才,我摸到葉寬脈搏了。他…他…好像已經…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