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嗤地一笑，“你以為弄點液體炸藥就能威脅我嗎？我已經派人在清除。”
    赫連昊也一笑，“那麼我馬上就可以點燃它們，讓這裏夷為平地。”他做了個手勢，“遙控器在我身上。”
    卡洛斯斂了笑，沉默地盯著他。
    赫連昊又道：“卡洛斯，我不打算活著出去，我隻希望他平安離開這裏。”
    卡洛斯道：“你很愛他？”
    赫連昊點點頭。
    卡洛斯又說：“你死了，他活著，他會愛上另一個人，很快把你忘了，那麼你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你？”
    赫連昊淡淡地回答，“那是他的事情。我盡我能力愛過他，這已經足夠了。”
    卡洛斯黑洞般的瞳仁一張一縮，忽然異光閃動，“知道我最喜歡玩什麼遊戲嗎？”
    “是什麼？”
    卡洛斯舔了舔嘴唇，聲音裏透出興奮，“既然你要送死，就該死得有趣些。我們來賭一場，贏了，他可以毫發無損地離開，輸了，你們一起下地獄，這不是比你白白送死有趣多了？”
    赫連昊臉色絲毫不變，“我明白了，俄羅斯輪盤。”
    話一出口，秦格非心猛地揪緊。他知道什麼是俄羅斯輪盤賭，那是所有賭博方式裏最殘酷的一種，因為賭的是人的命。左輪手槍裏隻留一顆子彈，然後兩個人輪流對著自己頭部開槍，隻有其中一個人中彈而亡，另一個才能活下來。
    “不！”他失聲喊了出來，想要跳起來，卻立即被人牢牢按住。
    卡洛斯拔出身上的手槍，取出彈夾，把六顆子彈裏的五顆倒了出來，隻留下一顆，重新上膛，輕輕一撥轉輪，轉輪轉了幾圈停下了。
    “每人開三槍。當然，如果中了就沒有下一槍了。”
    卡洛斯把槍遞給赫連昊，“遊戲是我提出的，為了公平起見，你先來。”
    赫連昊接過槍，“謝謝了。第一槍中槍的概率最低，越到後麵生存機會越少。”
    秦格非費力地掙紮，對著赫連昊大喊：“住手！你瘋了！我不許你這樣做！”
    赫連昊看著他，笑得悠然，“親愛的，我能把你緊張的反應看成是關心的表現嗎？”
    秦格非急道：“你還說什麼廢話，快停下來。”
    赫連昊笑意更甚，忽然抬手對著太陽穴，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喀嚓，一聲空響。
    秦格非身子猛地一顫，強忍沒有倒下去。
    “輪到你了。”赫連昊把槍遞給卡洛斯。
    “你體會到了麼，生命的全部意義就在於生與死的瞬間。”卡洛斯接過槍，雙目放光，“噢，上帝，我多久沒有像這樣激動了。”朝著自己腦袋抬手就是一槍。
    依舊是空響。
    他放下槍，掩飾不住的興奮，尤其看秦格非雪白的麵孔，故意朝他說：“這讓我想起前年聖誕節，我在赫斯基教堂，當著聖母的麵和芬蘭的黑老大玩這遊戲，我們各開了兩槍都沒有事，到了第三槍，呯！他的頭爆了，紅白色的液體在他身後的牆上開了一把扇子……”
    赫連昊猛喝一聲“住口！不許你嚇唬他。”不屑地哼道：“生死有命，願賭服輸。”伸手接過手槍，看著秦格非說：“秦兒，如果這一槍是真的，你能原諒我嗎？”
    秦格非渾身抖得像風中的葉子，“瘋子，你們都瘋了！快停止這無聊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