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沉默地注視著他，忽然抬起手，手掌貼上了他的臉，慢慢地摩挲著。
    冷汗不聽話地爬滿了背脊，秦格非不由自主地顫栗了一下。
    “死神”覺察到了，唇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
    “真是有趣的人，你叫什麼名字？”流連在秦格非臉上的手移向那修長的頸脖，停留在兩道精致的鎖骨上。
    秦格非忍無可忍一手撥開，“與你無關！”
    卡洛斯的回答是一拳擊在他大腿的傷口上，劇痛讓他眼前一黑。傷口頓時裂開，血湧了出來。意識模糊中，聽到卡洛斯陰冷的聲音，“你們東方人有句話我很欣賞，叫做不見棺材不流眼淚！”
    秦格非強忍著不讓自己昏過去。忽然，看到海倫衝進來，拉住卡洛斯的胳膊，“別傷害他，求求你！”
    卡洛斯回頭，一把將海倫扯到懷裏，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女人，你舍不得？”
    海倫眼淚汪汪，“卡洛斯，你要我怎麼樣都可以，他已經受傷了，別再打他……”
    卡洛斯更鐵指一用力，海倫疼得叫不出聲來，眼淚嘩嘩地流。
    “你愛他？”卡洛斯問道。
    “不！我不愛他、不愛，真的不愛！”海倫斷然否認，嬌小的身子驚顫起來。
    卡洛斯幽幽地譏諷，“你都為他哭了，還說不愛？”
    海倫顫的更厲害，“不、不不，我是疼得，疼……”
    卡洛斯突然攥緊她的長發，“你為他落淚了？”
    海倫痛的臉都白了，哭著哀求，“卡洛斯，求求你相信我，我真的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一開始我就是你的人，你自己清楚的。”
    卡洛斯長指在她臉上劃過，“女人，你為他求情，隻會讓他死得更快。”
    他的聲音變得不可思議地輕柔，卻更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秦格非從他眼裏興奮的光芒明白了一件事，“死神”要的就是別人對他的恐懼，從別人的尖叫、顫栗、眼淚和掙紮中，他能得到愉悅的滿足。
    ——真不是一般的變態！
    此時，“死神”的注意力又落到了他身上，把女孩扔到地上，朝他步步趨近。僵硬的臉透著死人般的灰色，眼裏竄動的來自地獄的幽火讓他心顫，他拚命控製著自己向後退縮的衝動。
    “死神”向他伸出了一隻手，長長的手指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
    頓時，頸部劇痛，呼吸被斷絕，失去空氣的胸腔劇痛難忍，眼前彌漫起一層黑霧，腦海裏嗡鳴一片。朦朧中，他看到海倫撲到卡洛斯身後拚命拉扯他、並捶打他的背，當然不會有絲毫作用，卡洛斯手臂向後一揚，海倫整個飛了出去，撞到後麵的牆上，砰地一聲巨響，倒在地上，一股接一股的鮮血從嘴裏不斷湧出來。
    秦格非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終究救不了她，而自己也要死在卡洛斯手裏。一種深刻的無力感籠罩了他，淚水瞬間盈滿了眸子，順著眼角滑落下來。
    卡洛斯伸出另一隻手，冰冷的指尖落到他的臉上，沾起一顆眼淚，然後伸出長長的舌頭，添了一下。
    “不錯，你的眼淚真迷人，這就是恐懼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