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容修長期被關在精神病院，怎麼會好，那麼他為什麼會得病呢？到底遭遇了什麼不幸呢？但他沒有問出來，隻是道：
    “你離開了我之後，是怎樣生活的？”
    容修神色恢複了平靜，“哥哥的爸爸媽媽收留了我，他們對我很好。”
    他又悄悄拉住赫連昊的手，“我一直在等你。你答應我來找我，我知道你一定做到的，你不知道我有多麼高興，你知道我等你等了一輩子嗎？”
    赫連昊笑了，“真是傻孩子，你還小，說什麼一輩子，而且我找到你隻是巧合，不值得你記在心裏。”
    容修激動起來，“不，值得的，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人，在最危險的時候，你沒有拋下我不管。哥哥說過，冒著生命危險解救陌生人的人，是最無私最善良的……”
    “善良？無私？”赫連昊自嘲地笑了，“我不是好人，容修，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你最好趕快看清我的真麵目，別整天沉湎在自己的幻想裏。”
    他突然改變的語氣把容修嚇了一跳，眨巴著眼睛不敢再說。
    “昊”過了一會，他他怯怯的叫，小心地把小手放在對方的大手上，苦惱地說：“你不高興嗎？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是不是覺得我很煩人？對不起，我很笨，我什麼也不懂，我、我還有病，不正常，所以真的對不起。”
    赫連昊笑了，“傻瓜，你一點也不笨！至於生病，誰沒有病過？這也用得著道歉嗎？”
    容修玉白的臉頰浮現一層淡淡的紅暈，極輕極快地說，“昊，你喜歡我嗎？”
    赫連昊一愣，“你說什麼？”
    容修的臉更紅了，嚅囁了好一會兒，“我喜歡你，我心裏除了你沒有別人，即使等不到你，我也不會喜歡別人。”
    他神色羞怯，態度卻是那麼的坦然，沒有絲毫扭捏，仿佛在他純淨的心裏這是最最自然的事情。
    赫連昊為難了，如果容修是正常人，他就直截了當地拒絕了，但眼前這個人兒是個病人，而且看起來這樣柔弱而可憐，隻好含糊其詞，“你看，我不是找到你了嗎？我不是來到你身邊了嗎？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容修露出了澄澈的笑顏，像是聽到了最滿意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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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處熱帶的M國，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冬季，即使在12月，頭上的太陽依舊猛烈，足以把地上的一切烤焦。
    秦格非微微動了一下因為長時間保持不動而僵硬發麻的身體，用手背擦掉了滑落到睫毛上的汗珠。他正匍匐在一座高三層的破舊樓房的天台的一角，一架縱橫交錯的魚骨天線遮擋了他的身體，也遮擋了他手裏的M82狙擊步槍。
    他的身邊是隊友兼搭檔apple，正體貼地掏出一張紙巾替他拭去額上的汗，他朝她微微一笑，用嘴型說了句“謝謝。”
    這裏是M國首府市中心一條最繁華的街道，低矮密集的舊式樓房比比皆是，成了最佳的臨時藏身之所。他們小組六人分成三組，他和apple是一組，另外兩組是容克和程諾、以及淩風和淩雲兩兄弟，分別隱伏在與這所樓房成犄角相對的兩座樓房之頂，這樣就很好地把目標鎖定在他們三角形的火力網之中。
    Apple忽然動作一頓，輕聲道：“目標出現了？”
    秦格非朝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一千兩百米開外的交易中心大廈，眼睛眯縫了一下，看到一列黑色的車隊正緩緩停在大廈前麵，然後，他們的“目標”——M國反對派武裝頭領米繼達在一群保鏢的保護圈下下車並進入了大廈。
    秦格非仔細看了一會，確定地說：“是他。給上校發信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