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格非道：“我沒有想什麼。爸，請你相信我，我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宗政川頓了頓，才道：“格非，從小到大你都是一個優秀的孩子，別的小孩身上總有這樣那樣的小毛病，但是你從來沒有，你不容許自己有絲毫的不完美，你已經做得很好，爸不應該再說什麼。”
    秦格非揣摩著宗政川的話，明白了他的擔憂，然後說道：“爸，你放心，我會尊重上校的意見，服從他的命令。”
    宗政川終於露出了笑容，拍拍他的肩頭，“很好，孩子，這樣我就放心了。真是我的好孩子。”又搖頭歎息，“唉，如果政林那小子有你十分之一的聽話，我少cao多少心啊!”
    秦格非安慰道：“聽媽說，哥在法國挺好的，那裏很適合他。”
    宗政川皺眉不滿道：“當然適合，吃喝玩樂，不務正業，派對、泡妞，哪一樣不適合他？也不想想將來，我不能照他一輩子！”
    “爸，要不讓哥回來吧？”
    “我也有著打算，不能讓他繼續胡混了……算了不提他了。格非，很晚了，你休息吧。”
    “爸，您也早點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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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容克一早過來了，他坐在容克的車裏駛往郊區。
    道路兩邊栽滿了樹，綠意盎然，他降下車窗，讓充滿負離子的清風灌進來。
    “謝謝你。”容克微笑著道，“沒想到你真的有空來。”
    “我當然有空。”
    “但今天是周末，我想年輕人一定會有節目的。”
    “我已經不是年輕人。”
    容克哈哈大笑，“你不是年輕人，那麼我豈不是要入土了？”
    秦格非沒有笑，“我真的不年輕了，我比這世界上所有人類都要老。”
    容克想了好一會兒也沒能明白他的意思，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秦格非出神地望著窗外，眸中浸透了愴然和迷惘，就跟容克在奧倫島找到他時，一模一樣的神色。
    容克輕聲地問：“格非，當你忽然變成這個樣子的時候，心裏到底在想什麼呢？”
    秦格非一驚，“沒，沒什麼……”他慌忙調整了臉上的表情。
    容克不想為難他，換了個話題，“容修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他喜歡交新朋友。”
    “那就好。”秦格非笑笑，又問，“我跟他說話有什麼要注意的嗎？我怕說錯了話讓他……不高興。”
    “不會的，不要把他想象成精神病人的樣子。他其實大部分時間都跟以前沒有什麼區別，很柔順很乖巧的一個孩子。”容克又轉頭看他，“格非，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總是感覺你有點像他。”
    “像嗎？”秦格非努力回想照片上男孩的樣子。
    “我說的不是容貌的相似，而是神韻氣質……之類的，我這樣說你不介意吧？”
    “當然不會。”
    “不過我很快就發現，那是表麵而已，骨子裏你們截然不同。”
    “對，我既不溫順也不乖巧，我看起來像隻兔子，其實是隻刺蝟，誰靠近我都做好被狠紮一記的覺悟。”秦格非揚眉輕笑，一股流轉的神采便在唇邊蕩漾開來。
    容克怔了一下，“很少見你笑得這樣……恣意。”
    秦格非輕輕抿唇，“現在真正能讓我笑的事情已經不多。”
    容克又道：“刺蝟張開滿身的刺，隻是為了保護自己不受傷害，因為沒有人能保護它，難道你也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