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非……”赫連昊驚喜地叫了一聲。
    秦格非厭煩地皺眉，別過臉去，“我不想見你。”
    立即，他感到赫連昊的大手抓住了自己的肩頭，他以為他要用力捏下去，那手的力度卻一下子鬆了，小心翼翼地繞過他的後頸，輕柔地將他扶起來，抱進一個溫暖的懷裏。
    “讓我抱一下，抱一下就好，求求你。”
    秦格非一怔，這幹裂的聲音，這滿目的惶然，這樣哀求的語氣，真不知道這個桀驁霸道的人何時變成了這副樣子。
    不禁輕輕瞥了他一眼，發現那俊美的頭顱上還纏著繃帶，臉色憔悴，下巴是青色的胡子茬，布滿血絲的眼睛不知多久沒有睡過覺。
    可他不允許自己心軟，冰冷地丟出一句，“赫連昊，離我遠點。”
    “我做不到，除非我死了。”赫連昊立即回答。
    “那就去死好了。”
    “我不會死，我也不離開，我要守著你身邊保護你、好好照顧你。”
    秦格非譏諷地勾唇，“拜托了赫連先生，難道你沒有發現，每次你一靠近我就會讓我出事嗎？難道你不知道你的存在就是我的災難嗎？”
    赫連昊仿佛被狠狠刺了一下，痛得肩頭一抖，好一會兒才道：“格非，對不起，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真的隻想好好愛你，我保證以後不會了，真的不會了！”
    秦格非疲憊地閉上眼睛，“我們在一起注定不會有好結果，前世給我們的教訓還不夠嗎？”
    “那都是我的錯，現在我知道錯了，我不會再惹你生氣，我什麼都依你，格非，給我一次機會。”
    秦格非抿著唇一言不發。
    赫連昊頹然地歎口氣，又不甘地說：“格非，為什麼我們不能把一千多年前的恩怨拋開？”
    秦格非睜開眼睛，晶眸如海般幽沉，“赫連昊，那些恩怨我早放下了，拋不開是你，一直是你。”
    赫連昊苦笑，“你拋開的是我們的愛。”
    “很好，你終於明白了。”秦格非一字一句道：“我早已不再愛你。”
    “我不相信！你故意騙我的，你還愛著我，我能感覺到。”赫連昊急切地喊道，像徒勞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秦格非譏諷道：“赫連昊，你永遠都是這麼自以為是。”
    沉默，長久的沉默，寒意凍結了呼吸的空氣。
    半晌，赫連昊忽然抬手，撫過秦格非的缺水幹裂的嘴唇，動作輕的像羽毛，充滿了憐惜，“看你嘴唇都裂開了，我去給你倒點水。”
    說完就快地出去了。十幾秒不到，他就回來了，手裏拿著一杯水。他到床邊坐下，用另一隻手將秦格非扶起來，讓他靠在自己身上，把水送到他唇邊。
    “我自己來。”秦格非想挪開身子。
    “你別動。”赫連昊不容分說地將他牢牢圈住。
    秦格非沒有一絲力氣，連拒絕都辦不到，況且他真的渴極了，隻好低頭喝水。
    “不要急，小心嗆著。”
    赫連昊慢慢把杯子抬高，讓水緩緩流進他嘴裏。水的溫度恰到好處，漫過幹渴的喉嚨非常舒服。
    喝完了水，秦格非推開了他，躺回床上，額上沁出了細細的汗珠，輕輕喘息著。
    赫連昊看著他虛弱的樣子，又心疼又愧疚，“格非……”
    秦格非無力地抬起一隻手，聲音輕不可聞，“出去吧，讓我一個人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