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們兩個在那猶豫，我有些無奈，非讓我把全部都說出來麼。我抬手把上衣拉開，“這塊胎記大哥你見過吧。”
    “怎麼好像，變大了不少。”
    “其實它不是胎記，是在我七歲的時候才出現的，那時候隻有一節手指那麼大。”我合上衣服吸了口氣，“也不知道我那娘親惹了什麼人，本來是下給她的藥，被我給吃下去了，等這紅印擴散到胸口，就是結束的時間，折騰個死活就為了幾年，值得麼？”
    “你。。。”
    “噓，有人來了，你們快走。”
    二人根本沒法離開，隻能找地方藏起來，從外麵走進來一群人，他們進來說起話來方便多了，至少不用隔著牢門。
    “慕家的二少爺在這也能過得不錯啊。”雖然來了不少，但是地方有限，就進來了三個，為首的那人，是一個老頭，當朝右相燕允軒。
    “右相大人來看在下，三生有幸。”在這關了這麼多天，終於算是見到正主了，雖然就還幾天唄。
    “該說你倒黴呢，還是你爹娘幸運呢，我設了三個局都讓你給踩了。”
    “哈哈，趕巧吧，藥讓我吃了，殺手讓我滅了，最後一個局還是沒防過去。”
    “你娘遭了報應死了，你先下去等著，早晚我讓慕世元下去找你們母子。”他自顧自的在那溜了一圈，他手下端進來點東西，“一起吃點？你似乎一點也不好奇我為什麼不把目標放你哥哥身上而是放你身上。”
    “這有些人啊，心情不好就喝酒，喝多了吧就往外倒東西，有點腦子呢聽點也就明白了。”我從小桌上端起酒，“還差那麼幾天，你就這麼著急？”
    “你那倆兄弟讓我很不安啊。”
    我笑了下直接把酒喝下去，“右相大人，這酒我也喝了，話你也說了，是不是該請了？”
    “不急，我想知道，你了解到什麼程度了？”
    “右相大人如果想等著我毒發的話，大人隻怕是要準備好被褥在這住上半月了。”我又倒了杯酒，“對了，大人不是說一起麼。”
    “你認得這件東西吧。”燕允軒抬手扔出一個吊墜，哪是認得，太熟悉了。
    “你抓了她？”
    “你爹這輩子就娶過兩個女人，頂了兩頂漂亮的綠帽子。”燕允軒摸了摸腰間不知道什麼東西，“這丫頭的事隻有你一個人知道了吧。”
    “算是吧，直接說主題吧，你想怎樣？”
    “放心，那丫頭是我兒媳婦，至少現在是，我兒子可是親的。”他又轉悠了幾步，看著我直眼暈，“你妹妹天天鬧騰讓我兒子求我，放你一馬。”
    這次我是真驚訝了，想不到一年沒見那丫頭居然發生這麼多事，為了不惹麻煩，我沒常去看她，大概是七年前吧，我知道自己有這麼個妹妹，那丫頭是我‘同母’異父的妹妹，我爹都不知道有這麼個丫頭存在，比我小四歲。
    “你說我該怎麼做？”
    “你呢，怎麼做是你的事，這丫頭嫁出去我也放心了，那藥是你下的，你知道還有多久。”我又喝了杯酒，如果沒毒的話這酒味道不錯，當然，他下毒還沒菲林有準呢，根本毒不死我，至少短期死不了，“不過你最好明白樹大好乘涼，有人比我爹能得罪人，他要是死了，隻怕有人也要遭殃。”話不能說的太明白，慕軒還在不是。
    “你爹這麼魯莽的一個人，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兒子。”
    我笑了下沒說什麼，我在家裏算是個特例吧。
    之後那家夥就走了，什麼話也沒說，慕軒柳澤二人不知道藏哪裏，那人走後慕軒就一臉陰沉的走出來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我該知道些什麼呢，好了你們快走吧，在這呆著被人看到就不好了，別忘記我說的話，穩住他們。”胃裏傳來痛感，雖然我能壓住毒性但是一時半會兒的還是會有點難受，剛剛喝下去不過是安了燕允軒的心，毒我能壓的了一時壓不住一世，我這一半的選擇題做完了，剩下的是看他兒子多愛小然了。
    “難道你讓我們看著你死？”
    “我剛剛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吧，我和燕允軒的說的你們也能聽得懂，就算是你們這次把我救出去，下次呢，下下次呢，九年前那次我差點殺了他兒子，他肯定不會罷休。”九年前那次之所以重傷就是因為被他們襲擊，過了很久我才知道那個差點被我殺死的人是燕允軒的兒子，那時候燕允軒還沒那麼大勢力。
    我現在的心態甚至可以稱之為是早死早超生吧，早晚會有個盡頭的，其實就算燕允軒不下手，我這身體最多挺不過十年，隻是最近我在軍中的表現，讓他心虛了。
    “你怎麼了？”
    “沒事，藥效比我想象的猛的多。”柳澤總是那麼心細，第一時間就發現我不對勁，“放心吧，這點毒，菲林那小丫頭在半個月給我下了大大小小將近七百種藥我都沒事。”
    過了幾天吧，行刑的前一天，他們兩個人又來了，簡單說了下外麵的情況，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是不是和燕允軒犯衝，恰好他們兩個來的那天，燕允軒又把他們堵在裏麵了。
    “右相大人又來了。”
    “哼，有什麼話快說，不許再給我出什麼幺蛾子！”門打開之後燕允軒沒進來，反倒是推進來一個衙役打扮的人。
    “哥！”等人走光之後，那人才向我撲過來，仔細一看才知道是小然那丫頭。
    “小然，你怎麼來了？”
    “哥，我來看你，對不起，我。。。。。燕鑫還是沒法說服他爹。”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我知道你盡力了，真說對不起，結婚都不告訴我。”我點了點她的頭，燕允軒什麼人，他都被折騰的沒法了，這丫頭肯定是沒少鬧騰。
    “哥，我。。。”
    “好了，不如跟我說說，找了個什麼樣的好郎君，嘿嘿，要是對你不好的話，我拉他墊背。”我不想她一會兒在哭出來，刻意拉開話題。
    “哥，燕鑫對我很好可是，他爹。。。”小然低著頭，聲音說的越來越小。
    我輕笑了下，“他是他，他爹是他爹，你開心就好。”
    “我不，哥，他爹害你，我一定不讓他們好過！”小然有些激動，我捂住他的嘴，要是被外麵的人聽到，她就要倒黴了。
    “小然，你冷靜些。”我咬了咬嘴唇，有些話我有些猶豫該不該跟她說，今天不說就沒機會了，最後還是下定決心，她也是一員，有知道真相的權力，“小然，事到如今，有些話不說就沒機會了，但是你記著，我說的話你要全爛在肚子裏，你心裏有個數就好了絕對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尤其是燕家的人。”
    我貼在小然耳邊跟她說了大概經過，小然眼睛瞪得很圓，原來她隻是知道一部分，關於她自己的那部分，現如今才算是知道了大部分。
    “哥，你騙我對不對？不不可能！哥，你一定是想安慰我才騙我的，對就是這樣，你在騙我！”小然的眼淚控製不住的滴落下來。
    “小然，我沒騙你，這才是事實，對不起，騙了你那麼久。”我知道她有些難以接受，畢竟誰都會接受不了。
    哭了好久，小然才冷靜下來，“哥，就算是真的，這麼些年，就連娘她都沒照顧過我，照顧我的人，隻有你，我一定要救你，救不了你，我就讓他們償命！”
    “別做傻事。”我揉了揉她的頭，以燕允軒的老道，肯定能看住她做不出什麼來，所以我也放心。
    等他們都走了，半夜的時候，一個人進來了，他從背後摟住我，這動作不想也知道是誰了。
    “你怎麼來了？”
    “我來陪你，最後一晚，明天。。。”
    “答應我，別亂來。”我倚著他，這個姿勢很舒服，他身上很暖和，突然想起他曾經說的，我就像個短命公子一樣，“真被你說中了。”
    提前讓柳澤找菲林拿了藥，騙林岩吃下去，我知道他的計劃，他知道走官場不行，所以他要走歪路子，做完之後林家肯定要遭殃，他不可能走，他走了，他做的事情就要由林家承擔了，所以他會留下來，我怎麼可能讓他用自己的命換我的，這次藥劑量很大，等他醒過來一切都成定局。
    我敲了敲柵欄，兩個官兵和柳澤就一起進來，柳澤塞給兩個官兵一些銀兩，背著林岩走出牢房，“慕炎，你。。。。”
    “快走吧，幫我照顧照顧他，還有我妹妹，再見。”
    第二天上午，兩個官兵進來，手裏拿著枷鎖，“慕將軍，您是不是將就下？”
    “多謝二位多日來的照顧，就按規矩來吧。”我知道他們忌諱著我爹，萬一惹火了他，他們兩個都要倒黴。
    被帶到刑場之後我看到了不少熟人，跪在那裏，挺曬的。
    最後的瞬間，突然傳來，不遠處的一聲刀下留人，看到的卻是燕允軒，我幾乎都要以為小然說出了真相，不過從表情看來又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