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壇到我們目標的分舵大概三天路程，雖然不知道要去做什麼，不過我們倆也不在意，跟在隊伍最後，倒也是悠閑，說是隊伍，其實不過是二十人不到，教主和兩個護法帶著一隊幫眾，還有我們兩個跟著而已。
    第三天到了分舵，教主讓我們兩個住下，自己又失蹤了。
    在那裏住了五天分舵的掌舵倒也算熱情，有什麼事他都會幫忙，其實我們兩個也沒什麼事，有吃有喝有地方睡，我們倆也就沒別的要求了，按照倆丫頭的說法就是，他們的主人都太好養活了，比養隻動物都簡單。
    不過一天，我們還是大意了，本來這種事情不應該發生在我身上，這麼常見的東西，我居然沒有發現，安逸日子過得太久，都忘記了，最後看了眼錢掌舵，我就睡了過去。
    醒來之後我和尹光季被關在一個牢房裏，藥效已經開始緩慢的退下去，是誰給我們下的藥？
    觀察了下周圍，似乎沒有人看著，內力震斷捆著我的麻繩，在黑暗裏摸索到尹光季的位置替他解開，“你沒事吧？”
    “沒事。”他揉了揉被綁的手腕，“沒想到你。。。”還會武功吧，應該是想說這個。
    “先別說了，出去再說。”
    出來之後我發覺我們居然還在分舵，我有些驚訝，能這麼簡單逃出來想必是把我和華榮弄混了，原來是兩人現在是兩人，遠在分舵，他們怎麼可能知道總舵教主的家內事。悄悄拉著尹光季潛到大堂，放倒了門口守著的兩人，裏麵的對話聲傳了出來。
    “教主恕罪，二位公子被人抓去是屬下的失誤。”分舵掌舵錢弩跪在地上，教主憤怒的坐在上座，看著卻沒有幾分擔憂，反觀站在下麵的高護法二人，那眉頭都能夾死蒼蠅了，我沒急著進去，我要看看錢弩要怎麼說。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教主，晚飯時間，下人發覺二位公子不在房中，四處尋找也沒有結果，隻在房中找到了一封信，是黑羽教留下的。”那人跪在地上，雖然裝的很像，但是從我這看，能看到，他並不是很害怕。
    黑羽教也是個邪教，至少在不少正義人士眼裏是這樣的，其實黑羽教的邪教名頭有些虧，他們不過是行事過激過於隨性，實際上也沒有過什麼傷天害理的行為，至少比起我們，他們做的那點惡事完全可以忽略。
    “教主，這是黑羽教的挑釁，我們不能輕易放過他們！”
    栽贓，沒想到錢掌舵想要栽贓，隻是不明白，挑起黑羽教和聖火教的爭鬥對他有什麼好處。
    我推門而入，“說得好，隻是不知道，這黑羽教是如何借用分舵的牢房關著我二人的。”
    無視錢掌舵的表情，我和尹光季走上前，“參見教主。”
    “你們兩個起來吧。”很明顯，教主一點也不驚訝，他對我很了解，以前再麻煩的局都碰到過，這麼簡單的，逃出來一點也不值得驚訝。
    “是。”我們二人退到一邊，我略微低著頭看著地麵，頭還是有點暈，實際上藥力還沒過。
    “錢弩！全交代了吧。”
    “教主，屬下知錯，屬下一時不慎，被人迷惑，求教主開恩。”
    “說，是何人指使！”
    “是。。。是。。。。”錢掌舵是了半天也沒說出是誰，旁邊尹光季的臉色不太好，藥效還在他也不舒服吧。
    “教主，不知可否讓我二人回房休息。”
    “你們去吧。”教主應下來，我拉著尹光季退出大堂，對於即將發生的事兒，無視掉就好。
    最後那件事什麼也沒查出來，錢掌舵自殺了，聽說是服毒，總之之後的事情我也懶得管。
    “嗬嗬，上次多虧了你。”
    “嗬，沒什麼，就是可惜了曉月和悠然那倆丫頭。”曉月是尹光季的丫頭，倆丫頭被錢弩給殺了，不想泄漏風聲吧，那倆丫頭可是知道我們被抓前是和誰吃的飯。
    “哎，以後更安靜了。”尹光季無奈歎息著，之前倆丫頭一直在我們耳邊嘰嘰喳喳沒完沒了，突然安靜下來的確不適應，雖然隻有不到一年，我還是適應了有那丫頭的存在，曉月更別提了，跟在尹光季身邊兩年多了。
    “我困了，再去睡會兒。”
    “等等吧，怕是沒機會了。”我剛準備走，尹光季就把我攔住了，指了指門口的方向，教主帶著幾個人正往裏走。
    “教主。”
    “恩，我會出去幾天，給你們安排兩個人，她們兩個都學過武功，可以保護你們。”說完從教主身後走出兩個丫頭，一看就能看出是真的練過的，雖然不算很強，但是阻擋一下足夠了。
    “嗬嗬，教主，我看這倆都給他好了，我自保足以。”
    “你們隨意，反正你們都待在一起。”
    教主走之後，我們兩個又閑下來，連著幾天，那倆丫頭就一直跟著我們，也不說話，跟個影子似的，不知道還以為派來看著我們的呢。
    那天我和尹光季在屋裏聊閑天，那倆丫頭在外麵守著，突然傳來倒地的聲音，我剛準備去看看，外麵的人推門而入進來的人嚇了我一跳，高玉淩。
    “你做什麼？”
    我看著他進來，當即就要對尹光季下手，我抬手攔了他一下，“幹嘛？”
    “。。。”高玉淩一句話不說，就這麼看著我。
    “有話就說。”
    “他會惹麻煩。”這人怎麼這麼僵硬呢。
    “麻煩也是我的，有話說吧。”
    “我爹找你。”看他皺著眉頭，似乎對我的舉動有些不滿。
    我歎了口氣，“在哪？”看他不說話，我有些驚訝，“不會在外麵吧？”
    “嗬嗬，算了，你們聊，我回避。”尹光季起身要離開，我拉住他，“我們出去說吧。”
    出了屋，果然高護法正在外麵站著，“參見高護法。”
    “起來吧，炎兒，我。。。有件事麻煩你。”
    “高護法請吩咐，屬下義不容辭。”
    “這裏說話方便麼？”
    問得我鬱悶啊，都說了會兒了，才問方便不方便，“這裏隻有我們四個。”
    “上次，你和尹光季被抓的事。。。。是我們安排的。”
    我驚愕的抬頭看著他，怎麼也想不到是他們安排的，我還壞了他們的事了？
    “教主想排除異己，我們。。。”看樣子最近外麵發生了不少事。
    “高護法，不知何事需要屬下去辦。”總之來找我肯定有事讓我辦，既然這樣，說別的多麻煩。
    “這個藥，你想辦法給教主吃下去，可以壓製內力。”高護法吸了口氣，“你可以選擇不去，你現在已經不是我手下了，這事很冒險，如果失敗的話會送命，所以我不會勉強你，你。。。”
    “屬下知道了，屬下一定盡快完成任務。”
    回到屋內的時候，尹光季看著我，“明明讓他們把我放倒了更安全吧。”
    “沒必要，你想去告訴教主就去好了。”
    “你知道我不會去還說什麼呢。”
    “這件事和你沒關係，不要摻進來。”
    “你確定能行？你是會武功可是比起教主來。。。”還差得遠，這我知道，隻能賭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他喝了口茶，“外麵兩個怎麼辦？”
    最後我處理了那倆丫頭，尹光季什麼也沒問，真的當做什麼都不知道，教主回來那天，問起來，我把提前想好的說法說了出來，教主皺著眉頭，有點不太信，但也問不出別的。
    這種藥下到飯菜或者水酒裏，別說教主，就是我也能看出來，本來很順利，得手的一刻我沒看到他驚訝，反而很淡定，他一腳把我踹開，強烈的痛感從胸口傳來，後背撞在櫃子上，這一腳是下了死力氣了。
    比我想象中還要強太多了，恐怕藥效散開前，足夠他解決我了。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倚著衣櫃，看著他向我走來，“你以為這藥對我有用麼？”
    “高旭讓你這麼做的吧，你以為，我會不安排人麼？本想給你個機會，沒想到。”整理了有些淩亂的衣衫，衝著外麵喊了一聲，“來人，把他帶下去。”
    我閉上眼睛，這次真的栽了。
    這地牢，我是第二次來了吧，差距就是第一次我能逃出去，第二次，那倒黴藥沒壓住教主，反倒把我的內力壓製住了。
    “你到我身邊，也快一年了，我哪點對你不好？”
    被綁在架子上，我一陣苦笑，以前不是沒聽說過，教主的手段有多狠毒，接下來幾天隻怕不好過啊。
    身上不斷增添傷口，稍微一動就痛得要死，真是，就不能給個痛快麼。
    也不知道在那呆了幾天，總之我都有些迷糊了，突然有人往我嘴裏塞了什麼。
    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第二個人，隻是身體裏不斷傳來刺痛，起初隻是略微的，後來就漸漸地強烈起來，大概第三天的時候，幾乎已經超出了忍耐範圍，我不知道那是什麼藥，看樣子，教主是想慢慢來啊。
    疼痛並不持續，每天犯那麼幾次，據聽說，那藥到最後能活活把人疼死，就這麼恨我麼，也難怪吧。
    之後是第幾天我不清楚，黑漆漆的也沒有時間觀念，隻能從藥效發作的規律推測大概是第九天，有人來了。
    “你怎麼樣？”
    我看了看來人，這會兒藥沒起勁，我倒是還能保持清醒，身形有點熟，就是看不出來是誰，臉蒙著黑布，像是偷偷潛進來的。
    那人拉下麵罩，露出麵容，我這才看到原來是高玉淩，他怎麼來了，事情敗露，他還不躲起來麼。
    “玉淩。。。少爺。”
    外麵不斷傳來吵鬧的聲音，應該是被人發現了，最近這裏看守的人比我上次逃出去的時候多了不少，被發現也有可能的。
    “你能走麼？我帶你離開這裏。”
    我搖了搖頭，笑話，被人發現，拖著我，他根本不可能逃得出去，“給我個痛快吧。”
    “別開玩笑了，我救你出去。”
    “少爺，別冒險，他們給我吃了藥，出去也是死，我不想拖累你，給我個痛快。”
    “我。。。”
    難得高玉淩居然猶豫了，看他握著劍的手在那抖，突然一股劇痛傳來，怎麼偏偏這個時候，“呃。”
    “你怎麼了？”
    “藥。。。。發作了。”
    “我該做什麼？”高玉淩有些慌亂。
    “少爺，很疼啊，放了我吧。”我盡量說得輕鬆些，那種從骨縫散播到全身的疼痛，怎麼說也忍了這麼多天了，稍微壓抑一下，應該還做得到。
    外麵的騷亂越來越大，已經有人往這趕，“要動手就，快點，沒，時間了。”
    “你，走好。”看他咬著牙，最後提起手裏的劍，隱約間似乎看到，他眼裏帶著淚珠，居然是哭了。
    “謝謝。”看著長劍從我身體上貫穿過去，其實沒有多大痛感，隻感覺到些許涼意，藥力帶來的痛感蓋過了其餘的感覺，眼前隱隱泛黑，這次總該結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