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杯涼白開，左戈遞到季敏卓麵前：“來，先喝點水。”
    季敏卓接過，抿了一口：“沒放檸檬片？”
    “呃，對不起，我……”紀小同並不喜歡和檸檬水，在他成為敏卓的這三年，他早就不再準備檸檬片了，還怎麼有這東西？
    季敏卓嘟囔著放下水杯：“以前，你從來不會忘。”
    “是我大意了，以後不會了，中午吃飯了麼？”左戈陪笑：“還是老口味？”
    “一份披薩加一杯酸奶就好。”季敏卓低著頭，眼中眸光攢動，不知想些什麼。
    左戈飛快的打了個電話，然後坐在季敏卓身邊，季敏卓把手很自然的搭在了左戈的肩頭。
    左戈身子不由自主的僵了一下，麵對著本的臉，他有種怕偷情被抓苞的錯覺。
    兩人依靠著坐著，一時之間，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分別三年，有些東西似乎已經斷了層，沒有太多的共同語言，除了難以磨滅的情感羈絆，完全找不到對方心靈，性格上的切入點。
    左戈例行詢問般的問著季敏卓這兩年的境況，季敏卓也問問他的，除了這些，沒有其他。
    房間裏一時靜得像沒人存在一般，氣氛一下子陷入了尷尬，左戈隻好沒話找話，不知不覺還是說到了紀小同身上。
    季敏卓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
    左戈連忙解釋：“我說過，我隻是不想讓無辜的人受牽連，他那麼可憐，我們好歹放他一條生路，真的沒有別的。”
    “沒有別的？”季敏卓的嗓門一下子拔高，順帶一把將左戈推出去，氣勢洶洶的指著左戈：“還說沒有別的，你見我幾次，提他幾次，左戈，我問你，你是不是愛上他了，這幾年，你是不是根本把我給忘了，左戈，你變心了。”
    “敏卓，不要胡猜，我沒有。”
    “沒有，還說沒有，以前不論何時，你都會幫我準備好檸檬水，為什麼現在沒有？哦！我知道，他不喜歡對不對？”
    左戈有些頭大：“敏卓，你知道這三年我一直都以為那就是你，你突然醒來，性情大變，你不喜歡喝檸檬水，我為什麼還要準備那個？所以，你別計較這些，我對他好，還不全都是因為你。”
    “可你現在知道那不是我，你還那麼關心他。”
    “可我更關心你呀。”
    季敏卓陡然站起身子：“說白了，你還是在乎他是不是？左戈，你就是個混蛋，當初要不是你，我怎麼會變成這樣，現在你竟然滿腦子都是別人，你就是個薄情寡義的畜生，你是不是以為他掛著我的臉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歡他，和他在一起了？你……”
    左戈聽他越說越離譜，一急之下連忙越過去捂住他的嘴：“敏卓，你別急，你聽我說啊！”
    季敏卓想拿開捂住他嘴巴的手，左戈隻好用一條手臂圈住他，同時製住他的兩隻胳膊，另一隻手繼續捂住季敏卓的嘴。
    “敏卓，你真的是多心了，我們真的什麼也沒有，真的。”
    季敏卓扭轉頭，終於獲得一絲喘息，張嘴就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都上床了。”
    左戈一聽，心裏咯噔一聲，手上也慢了半拍，這一慢，就聽季敏卓又說：“現在跟我說你們沒關係，鬼才信，我告訴你，如果想證明你的清白，紀小同的事絕對不允許你再管。”
    左戈知道這時候不能再火上添油了，敏卓的脾氣他是了解的，如果還繼續紀小同的話題，結果可能無法收拾，可是，可是……
    左戈的心開始糾結，他的腦子映出紀小同早上時坐在床上抱著孩子的那種哀傷絕望的眼神，心像被人錘了一樣，痛。
    當然，一開始的時候他還在說服自己，說這隻是還沒把紀小同從季敏卓的角色上轉換過來的緣故，但無論是誰，他都不忍心，真的不忍心。
    沉默了一會兒，左戈還是小心翼翼的說：“敏卓，就這一次，我隻想讓他活著，但是我保證，等你回歸本體的時候，我就再也不見他，從此和他再無瓜葛，好不好？”
    左戈以為這樣要求應該不算過分吧，誰知道季敏卓一聽，就如被踩了尾巴的貓，嗷的一聲狂叫起來：“好啊！那你以後就和他好好過，什麼心裏沒有他，沒有瓜葛，你分明就是敷衍我，你就是舍不得他。”
    左戈覺得焦頭爛額，但是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就幹脆進行到底，否則等到改天，就更沒辦法說服他了，他扳正季敏卓的肩，看著他的眼睛認認真真地說：“我沒有啊！敏卓，你什麼時候對自己這麼沒有自信？紀小同又怎麼比得上你？何況，我們的感情經曆了生死，你就對我為這麼不信任麼？”
    “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為了換回自己的身體交付了多大的代價，他算什麼東西？你憑什麼讓我為他也做同樣的付出？”
    左戈眼皮一跳：“代價，什麼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