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禁魔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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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瀅嬪事變”後的皇宮中迎來了詭異的平靜,好像隻是一場夢不了了之…
皇宮中人一天的生活是從天不亮就已經開始,這點讓雪快要抓狂了!尤其是月印煌從回宮的次日清晨就開始上早朝…男人連續數日的上朝讓每每都被弄醒的雪恨不得把男人踹到偏殿,卻是因為此事傳到後宮之中會惹到麻煩,而他又懶得解決而作罷。但是委屈自己搬去偏殿他是萬萬不會答應的…而且,男人也不會答應…
月印煌“美其名曰”:如此上好的抱枕他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比如此時…某一日清晨…
“月印煌!你敢不敢讓小爺多睡一會?!(;≥皿≤)”雪抓狂地將龍床上無數金絲繡邊抱枕中的一員擲了過去,正巧砸中了被女官鳶雅伺候著更衣的皇帝陛下…
“雪兒,該起了。”月印煌倒也不怒,毫不心虛地放下被他掀開的被子一角,悠悠然看著被迫暴露在空氣中的小孩…打理好帝服的女官鳶雅對雪直呼帝皇名諱卻不會被治罪已經習以為常,不動聲色地將無辜的抱枕拾起,抖了抖放到龍床邊,而且故意放的離雪遠一點兒…
“鳶雅,你竟然也幫著煌欺負我!”雪一臉兒的不忿,睡眼惺忪地坐起,冰蠶絲製成的小衣服滑落,露出半邊可人的肩。讓站在床邊的鳶雅清亮的水眸瞬間大放綠光!卻是迫於帝威不敢直接跳到床上熊抱狼吻…隻得癟嘴道:“奴婢冤枉,奴婢可不敢將小公子欺負了去。”
“夠了。鳶雅,你退下吧!”月印煌語氣有些不耐,男人這氣生的有些莫名其妙,可是雪就是能感覺出男人是因為他的衣襟滑落而“哀怨”著,故意和男人作對一般對鳶雅吩咐到:“鳶雅,來給小爺更衣。”
鳶雅這下進退兩難,帝皇的命令是不可違背的這她知道,可是從這幾天帝皇與那粉雕玉砌一般的小仙童的相處模式就能看出這位被從外麵帶回來的小孩對於月印煌來說相當重要。鳶雅無語地琢磨琢磨,然後便俯身退下了…
竟然退下了!
看著鳶雅竟然“欺軟怕硬”地退出殿外,雪幾乎咬碎了一嘴的銀牙!胸中鬱憤難平,銀眸惡狠狠地瞪著慵懶地坐在窗邊小幾旁慢條斯理地用著早膳某個男人,嘟著紅紅的小嘴兒對於自己的無可奈何很是挫敗。
小孩不是不能惡作劇地報複回去,可是男人總是有辦法輕而易舉地將他的反抗消糜於無形,雖然恨得牙根癢癢,可是又心軟地信了男人的鬼話!月印煌說想讓雪按時用早膳算是讓雪早起的原因之一,最主要的原因卻是希望在他用早膳的時候,有誰會陪著他。而這個“誰”自然是雪了…
月印煌當時的話讓雪頗有一種“餘音繞梁,三日不絕”的壯觀感受…什麼“本皇一個人用膳很孤獨,孤獨了近三十年,如今終於有人可以陪著本皇了…”什麼“本皇的雪兒怎會舍得讓本皇獨自一人,雪兒怎麼能狠心讓本皇傷心…”之類的…被男人說得是既心軟又覺得滿心愧疚,最終信了男人的連篇鬼話,換來了現在的不得安寧!
雪總結出:這男人就是一隻狐狸,一隻狡猾的老狐狸!最終的結論是:遇見狐狸,有多遠躲多遠!
最後,雪還是一臉兒悲催地穿好衣服下床,然後感受到男人危險如實質一般的目光後壯士赴死般爬到月印煌的懷裏,滿懷壯烈的心情等著男人喂食!
這一切都在男人看來是“順理成章”的!否則男人那“可憐兮兮”的目光能直接給雪射個對穿!總之,男人對雪的霸道和獨占欲已經超神,已經不是人類能夠抵抗的…而且,最重要的一點:這個男人竟然命令禦膳房整個上午隻做這一次膳食!錯過了這一頓可就隻能餓著肚子等午膳了!這讓雪如何能忍?!就算雪能忍他的五髒廟可忍不了!
雪迷茫地歪著腦袋想了想:難道是我的重生方式不對?這男人到底在搞神馬?!歸根究底就剩倆字兒:變|態!
月印煌自然不會知道雪腦補的內容,還是自得其樂的吃飯與喂飯,看著小孩的深眸中是化不開的柔意,卻又浮現一絲苦笑,閉了閉眼立刻掩了…
帝皇的心思何其深沉,哪是小孩兒心性的雪可以猜得透的…
“雪兒今天有什麼打算?”月印煌調整了心緒,心平氣和地問。一邊用心整理雪歪歪扭扭穿在身上的衣衫,眸中一直都是讓雪無法理解的溫柔。
雪心中已有定奪,道:“這幾日發現有一‘有趣’的去處,正打算今日前去瞧瞧。”
月印煌看著雪因“有趣”而熠熠生輝的小臉兒,寵溺地摸摸小孩冰色發絲的小腦袋,表示默許。然後立馬傳音給魅影,讓他親自帶幾個人跟著小孩全方位保護。
待到月印煌用過早膳去上朝,雪便出了養心殿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雪入住皇宮也有四五天了,幾天來腦海中一直都能感受到這帝都中的某處有什麼東西在召喚著自己!而且呼聲會隨著自己的靠近而變強,經過幾天的探查之下才將目標定在了皇宮的北麵,那裏的神秘召喚最為強烈!
雪算著自己身體變化的時間快到了,就馬上準備著在自己還有力量的時間裏前去一探,否則又要等上近一個月了。
現在的雪完全沒有想要依靠別的任何人的想法,這也就是月印煌如此果決之人遇到雪之後卻有些優柔寡斷的原因了。男人更希望小孩可以多依賴他一點,更希望能成為他的依靠。
而雪呢,無父無母(這一世)的他早已習慣於任何事都自己承擔。而且他始終被前世的經曆與記憶所累,大有一種為了自己不再受前世之傷,寧願喜悅與傷痛都一個人背…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在雪這裏幾乎是行不通的!他寧願利用或被利用,也不敢卸下心防…
這一點,月印煌通過不長時間的接觸卻已了解的通透了。心疼的同時並希望能取得雪的信任。可是直到很久之後男人才挫敗地意識到:這死小孩根本就不知道還有“團結協作”、“互幫互助”這麼一回事兒!所以,寶貝養成計劃全麵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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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外的後山是帝都人的禁地,外人不清楚,可他們知道,這裏四處皆是上古陣法,魔法元素充斥著後山密林的各個角落。這片低調而又神秘的林子,普通人隻覺植物欣欣向榮,曲徑通幽,而法師則能有機會窺探其中的奧秘。隻因,入林之人在古怪法陣的引導下皆會不由自主地返回山下,幾乎無法記起自己到底到沒到過山頂,而想一探究竟的法師或是歹人,除了無功而返便是屍骨無存!
而雪,現在就站在密林入口處。
雪不由地感歎建造此處之人的心境與魔法力的高深。他入目的所有景色就像是誤入仙境,樹葉交疊隨風搖曳,光影斑駁香花鳥鳴,幽潭清泉奇石珍草,無一不令雪產生心悅誠服之感。一切、哪怕是難以察覺的元素波動都融入自然,毫無違和之感。
雪暗歎一聲“有趣”,便闔上水眸“飄”進了林子。他自知此處陣法不是他能破解的,所以隻得跟從召喚的聲音,讓它帶路!而隱在暗處的魅影等人是叫苦不迭,暗道:這個小祖宗怎麼會想著闖入禁地,他們卻是攔又攔不得,隻得一麵命人回去稟告月印煌,一麵繼續艱苦地跟著雪。
一進入林子,召喚之音立刻增強。一炷香的時間過後,雪站在一處“深淵”的邊緣…隱藏的魅影等人隻剩滿臉的“驚悚”與疲憊…
“深淵”直徑百餘丈,深不見底不說而且似乎魔法元素稀薄,卻能感覺到生氣。“深淵”邊緣有一間石屋,有些曆史了,屋內沒有人。“深淵”在某處峭壁的崖下,黝黑的峭壁上隱約能看到魔法燈飄忽不定的光和黑影的晃動,卻是在雪出現的時候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聚集到雪這裏!
雪能感覺到召喚之物就在崖下,可自己仿佛被一大群“野獸”盯上了!
“…你是誰?!為何出現在這裏?!”一名黑衣人幽幽地出現在雪十步之外,手中的匕首泛著幽幽的青光,顯然是淬了毒。隻是這黑衣人似乎沒想到能活著到達“禁魔崖”的竟然是一個看起來還沒滿周歲的小不點兒,語氣沒他外表看起來那麼強硬,卻警惕心十足。
雪自他出現時便就知曉崖上都住了些什麼人,聯想到他們曾經一本正經的樣子,瞬間起了逗弄之心…歪了歪腦袋:“大叔,我的東西掉到這下麵了…你可以幫我找來麼?”
“…小娃…小公子,還請您跟我走一趟吧!”黑衣人將雪打量了半天,在瞄到雪一頭不明顯的冰藍色發絲時,有些猶疑,覺得還是保險起見得好。
雪對這幫影衛的行為嗤之以鼻,總結來說就是死板教條、不知變通。決定無視,忽視之。
就在黑衣人還想好言相勸和魅影等人反應不及之下,雪一個縱身躍下禁魔崖!小巧的身形瞬間消失在元素稀少的黑暗之中…
魅影等人瞬間現身,驚得那黑衣人竟是一抖,“統領!你怎麼來了?!”
魅影卻是沒顧得上他,焦心地看向崖底,踟躕片刻一咬牙還是跳了下去!
“統領!萬萬不可——”
隨著幾名影衛的呼喊,瞬間龐大的威壓席卷整個禁魔崖,所有影衛出動,單膝跪拜:“主人!”
月印煌趕來時便是看到魅影跳下去的一幕,便想到心心念念的小孩一定在崖下,否則以魅影的身份根本不用進入禁魔崖,男人似是沒看見影衛一般,又是縱身一躍,追隨而去…
月印煌進入百丈後便看到被傷得渾身是血的魅影還在苦苦掙紮著想要到達更深的地方,而在更深處:白色的衣角漂浮著,上有明顯的血跡。心中絲絲抽痛,傳音給魅影回崖上治療,便孤身一人去找尋雪…
禁魔崖,月印煌的影衛駐紮之處,也是玄月皇宮的地牢最神秘之處,隻因那禁魔崖四周的峭壁上多得數不清的洞穴,而重罪之人便會被永世囚禁於此,受盡崖下魔法攻擊的折磨。禁魔崖從地麵到地下深處由無魔法元素到魔法元素濃度過高之處可達五百餘丈,卻是沒人能到達崖底而不知確切距離。所謂“禁魔”兩字並不是因為崖口元素稀少而命名,而是因為崖下魔法元素密度過大而命名!魔法元素濃度過大而造成稍微引起魔法波動便會產生的魔法暴動可達禁咒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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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五百丈的深處,即使初成為領域強者的月印煌同樣在苦苦支撐…他看到了他平生以來最恐慌的一幕:雪衣襟盡碎,月牙色長袍已經鋪滿暗紅,雪的周身卻處在魔法暴動之中!月印煌對此情形有印象,這是小孩即將變會原樣才引起的!而有著“七歲身體”的雪是貨真價實的“無能力者”,一旦出現便會被暴動的魔法元素撕裂!
“雪兒!”月印煌聲嘶力竭地大吼,他看到雪已經陷入昏迷,強行瞬移到雪所在之處,撐起結界並一把將雪擁進懷裏死死抱住。瞬間風刃、火球、冰錐、藤鞭等等高級魔法力支配的低級魔法攻擊在結界上。卻是因為月印煌這一路消耗了過多的魔法力而支撐的結界很快便被擊碎,魔法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月印煌隻得緊緊抱住雪,右手一劃一柄銀紋長劍出現,以肉身抵抗所有的傷害!
雪潛意識裏隱約記得在最危急的關頭有誰飛奔過來緊緊護住自己,接下來就是兵器撞擊聲和悶哼聲。這是自己所有的記憶中從未有過的感受,那種溫柔的,仿佛被捧在心尖嗬護的溫熱感讓他的心防瞬間坍塌,淚毫無征兆地濕了眼眶,心裏堵得慌卻不知這是為何…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終於落於崖底,沒了失重感,雙腳踏在堅實地麵上的感覺妙不可言。
月印煌揮手一條毛毯鋪在地麵,溫柔地將一絲不掛的雪放了上去,而後,沉重地倒下,陷入昏厥…
雪被月印煌放下的那一刻醒了過來,恍惚時卻突然感覺身邊的生氣正在流逝,心中一慌,也沒顧得上自己滿身的傷口立刻爬了起來。刺鼻的血腥味彌漫,雪顫抖著翻開月印煌背後的衣衫,觸目驚心的傷口猙獰著,仿佛擇人而噬的妖獸!血跡已將玄色的龍袍染濕,而且冰涼!
止血!得先止血才行!雪忙從隨身帶著的空間戒指裏拿出一堆自己以前煉製的用於治傷的瓶瓶罐罐,不要錢地給月印煌用上,哪還管這些材料是否珍惜。
雪的藥見效很快,不一會兒血就止住了,男人的呼吸才漸漸能被他察覺。雪這才給自己的傷口草草上了藥,從空間戒指裏取出一張床,幾床錦被。在盡量不傷到男人的情況下將男人側躺到床上,將男人浸血的龍袍褪下,在男人的背後放上幾摞書以防被子壓在傷口上,幾床錦被全蓋上,並將地上的毛毯也蓋上,這才爬到床上鑽進月印煌的懷裏,給失血過多的男人取暖…
不知睡了多久,雪感覺到臉上溫潤的觸感而驚醒,“煌!你醒了?!”
“恩,雪兒可有哪裏不適?”月印煌愛極了小孩為自己滿心歡喜的模樣,仿佛這個黑暗的崖底都明亮了起來。
“我沒事我沒事!倒是你,煌,你不可再這麼傻了!”還沒說完,晶瑩的淚珠兒便不住地落,搞得雪還莫名其妙道:“奇怪,我怎麼哭了?”
月印煌溫柔地看著雪傻乎乎地心疼著自己卻不自知的小模樣,胸口卻是因為小孩而揪痛著,小孩對任何“情”都是懵懂未知的,友情也是,親情也是…
“我不傻,唯你而已…雪兒不哭,我這不是好好的麼?”蒼白的手指擦去雪眼角的淚,眸中是化不開的溫柔與寵溺,真的是愛極了小孩的所有表現…
雪感受到為自己拭淚的微涼手指,心尖一顫,瞬間撲進月印煌的懷裏緊緊抱著月印煌嚎啕大哭起來…雪不知自己為什麼會如此,本能什麼的他還無法理解……月印煌心疼地輕輕安撫著受了驚嚇的小孩,他能猜到小孩為何如此:突然變身的絕望無助,被自己不顧一切相救的感動,看到自己差點死掉的悲慟,和自己帶給他的對他來說承載不了的溫柔…小孩是真的的被嚇到了!
月印煌滿心安慰地想:寶貝,快長大吧!
(Ps:前文已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