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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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這裏?”煌兒從出殿門起就一直跟著公主走,可是看著公主越走越偏,不禁出聲提醒道。
琯兒看著這熟悉的地方,連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走到了這裏來,隻是心裏難受,不自覺的就走到了這裏,看著荒涼的建築和稀少的人,心裏有著不自覺的遺憾。他應該不會來了吧?自己還是走吧!正要往回走時,卻看到了那將要走進的黃色身影,連琯兒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有股欣喜存在著。
諸葛瑾看著遠處那白色的小身影,仿佛風一吹就要飛走了一般,不禁加快了腳步。
“給皇叔請安。”
“琯兒,快起來吧!”
“謝皇叔。”
“你們都下去吧!”諸葛瑾揮手撤掉兩邊的侍從。然後將自己的外衫脫下,輕輕披在了琯兒的肩上。
琯兒起初不願,可是看著皇叔堅持的神色,隻好披上了。
“琯兒,想不想知道關於你父王的事情?”諸葛瑾突然很想將一些話說給琯兒聽。無來由的,卻讓自己無法抵製。
“嗯。”
“皇叔幼時與太皇太後居住在一起,很少有機會與母後你的皇祖母相見,甚至與其他人也很少接觸。唯一玩樂的人隻有你的父王。那時自己還小,記得有一次,自己和他一起爬樹,到自己下來時,自己一不小心踩錯了,一下子摔了下來,還好當時距離地麵已經很近了,沒有什麼大傷,可是當時皇叔真的很後怕,小孩子嘛,害怕自然就哭出來了。你的父王,朕的皇兄,不禁沒有扶自己,還那自己給罵了一頓,朕到現在都還記得清清楚楚,他竟然說朕不是男子漢,跟個女孩子家似的就知道哭鬧。”
“琯兒,你說你父王是不是很可惡,朕當時才剛3歲呀!”
“嗯”琯兒想到小小的皇叔哭著被父王罵的場景,嘴角不禁小小的上翹了一下。
“朕當時就特別生氣了嗎?在心裏跟自己說再也不跟他一起玩了。”從那以後,他每次來,皇叔都不去理他,但是皇叔都很聰明的把他拿的好吃的好玩的都給扣下來了。後來自己怎麼原諒他的呢?琯兒好不好奇?”看著琯兒輕輕點著的小腦袋,和那眼裏所浮現的狡黠的歡喜,往事的尷尬仿佛也不存在了似的,這是皇兄的孩子呀!
“那一次,皇叔被人陷害,推入了池塘,當時正是冬季,當冰冷的湖水沒過自己的時候,皇叔當時就真的絕望了。可是這時候你父王卻過來了,二話沒說就立即跳進了冰冷的湖水,你知道嗎?後來皇叔就問你的父皇,為什麼他一點都沒有猶豫就跳了下去。當時池塘邊一個人都沒有,他根本沒有必要冒著生命危險去冰冷的池塘裏,要知道你父王和皇叔這條命要沒有太皇太後私藏的丹藥護著,恐怕兩人都熬不過去,不過這事不要告訴皇祖母哦!免得她擔心。”
“恩恩”琯兒繼續點著那顆小腦袋,大眼裏的求知欲更盛了。
“你父王跟皇叔說,他即使是以生命為代價也要守護好自己和母後。當時的他就做到了。”朕當時說過自己也會守護他和母後。可是等到我們長大,等到我登基,你的父王依舊不變。六年前,他為了皇叔的軍權為了守衛皇叔的國土前往艱苦的邊疆,最後落得一身傷回來。而自己從來沒有進過保護他的責任,甚至母後,朕也隻能將其送至偏僻的國寺護其平安。六年後,你的父王為了皇叔的江山,再次出發,可是,卻再也回不來了。琯兒,怪皇叔嗎?
“琯兒不怪。”輕輕的但堅定的說。父王是笑著跟自己和弟弟離別的,父王說過,他很驕傲能守護這個國家。守護著他們。
“琯兒一直是乖孩子,很乖很乖的孩子。”看著那雙真誠的眼睛,諸葛瑾身上的負罪感奇異的少了些許。將那個孩子抱緊在自己的懷裏。
“琯兒,想念父王嗎?”想到剛剛那個孤寂的小小身影,不禁抱的更緊了些。
“嗯,想”琯兒使勁的點了下自己的小腦袋。
“琯兒。”諸葛瑾將琯兒的頭抬起來,看著那雙靈動的大眼睛。
“信任皇叔嗎?”
“嗯。”再次微微的點了點頭。她對於皇叔有種莫名的親近感。
“琯兒,想哭就哭吧!”這個孩子從頭到尾那樣的安靜,安靜的讓自己心疼。
“皇叔,琯兒不哭。”
“琯兒,知道嗎?你的父王在臨走前曾經見了皇叔一次。”撫摸著那小小的腦袋,想到皇兄臨走時的決絕,也許當時皇兄就感覺到了吧!
“你的父王跟朕說,他這一輩子,不愧天,不愧地,不愧國,唯獨愧對你們和妻子。知道嗎?你們的父王在你們跟皇祖母離開的時候,自己一個人默默的送了十幾裏。那是皇叔第一次看到你們的父王流淚,靜靜的看著你和理兒走的越來越遠。你們的每一次生病都會讓你們的父王牽腸,琯兒還記得,你兩歲那年時生重病嗎?”看著陷入回憶裏的小人兒。
“你的父王當時剛剛抵禦了一場敵軍的襲擊,雖然成功打退了,可是你的父王卻也深受重傷,可是當他聽聞你重病時,不顧身上的傷未愈,快馬加鞭趕往了盛京的國寺,本應該是十幾天的路程卻被他硬生生的壓成了三天。就連馬都被跑死了幾條,等到了國寺,你父王的血已經將繃帶全部浸透了,可是他卻堅持在看到你安好無缺後才安心換藥。事後皇叔問陪同的士兵才知道他們一行人一直都是走著偏僻的小路,一路上連著幹糧都是在馬上吃的,有些健康的士兵都堅持不住倒下了,可是你的父王卻一直帶傷堅持到看見你完好才徹底倒下,琯兒,皇叔說這些隻是想讓你知道,你們的父王是真正的疼愛你們,超越了生命。”
“皇叔,我知道,我記得在生病時一直有雙溫暖的大手在我的身邊,我知道他就是父王。”說到這裏,淚珠已經在琯兒的眼中開始彙聚。
“皇叔,琯兒不能哭,琯兒還有弟弟和皇祖母要照顧,如果琯兒也哭的話,皇祖母他們會哭的更厲害的。”
“琯兒。”諸葛瑾聽著琯兒童稚的話語,明明是想笑,可是心裏卻越加的酸澀,她還那麼小,可是卻。
“琯兒,可以放心的哭,皇祖母和弟弟都不會知道的,隻有皇叔知道,你不是說信任皇叔嗎?皇叔保密好不好!”
“皇叔,真的嗎?琯兒可以哭嗎?”
“嗯。”諸葛瑾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輕輕的點了一下頭,可是琯兒卻無理由的相信了。
“皇叔,琯兒想父王,很想父王。”琯兒將臉靠在諸葛瑾的懷裏,聚集在眼眶裏的淚珠落了下來,沾濕了諸葛瑾的衣裳和那顆冷硬的心。
“皇叔,父王永遠都不在了是不是,父王不會再給琯兒送禮物了對不對,父王不會再來探望生病的琯兒對不對,父王不會在笑著抱著琯兒了對不對?父王他永遠離開了琯兒了對嗎?”
“琯兒。”
“皇叔,琯兒不想哭的,可是琯兒隻要一想到父王,眼淚自己就掉下來了,琯兒不願意離開父王,為什麼父王不能夠永遠與琯兒在一起,為什麼父王那樣早就離開了自己,父王,琯兒好想你。”
看著不停哭泣的琯兒,諸葛瑾看著看著,皇兄,你看到了嗎?你的孩子都是最乖的,他們愛你,敬你,他們都那麼的懂事,皇兄,朕還是嫉妒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