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子 第二十五章:入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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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我奉旨進宮朝拜正宣帝。
走在青砂石板上,走在朱漆碧瓦間,走過玉樓金殿,走過高階大門,我初時目不暇接,感歎著天朝上國的恢宏氣勢和尊貴地位,後來走到腿腳酸麻,便覺得何苦要住在哪裏呢?
正宣宮兩側站滿朝臣,頂戴花翎,實在肅穆,我的心在一刹那間提到了喉嚨,隨著一聲尖銳的“宣”,我緩緩步入到了正殿,三拜九叩,拚力說道:“仙緣國皇子冷宮叩拜大禦上朝吾主,願聖上吾主萬歲萬歲萬萬歲!”
“仙緣皇子平身!”正宣帝的聲音甚是端正洪亮。
“謝吾主!”我告謝起身,抬頭間方才看到端坐於正首的大禦國皇帝連正,已知天命卻精神矍鑠,眉銳目利,口端鼻正,不語而威在,不動而氣聚,我心頭忽然閃過第一次見到父皇煜淩帝時候的情景,是如此的相似。
正宣帝道:“大禦仙緣素來交好,你遠道來歸,卻也不必拘泥為客,隻當這大禦皇宮是自家一樣。”
“是。”我低頭應道,“父皇也曾教導於我,說大禦如兄,仙緣為弟,兄為長,立於前,兄有令,必當從,父皇叫兒臣代為轉達其思念問候之心,又道無論他國如何,仙緣永遠不會背棄盟約。”
正宣帝很是自得,點點頭,接著說道:“甚好。連逸孩兒已經將你途中所遇盡皆稟告了朕,朕也已修書煜淩帝,此事非同小可,朕和他都頗為關懷。至於你所受之傷,盡管安心,宮中禦醫自會有醫治之法。”
“謝聖上吾主隆恩聖眷。”我跪下謝恩,心中對這般言辭甚為抵觸,隻是周文邦這樣教了,自己也需照做。
正宣帝又道:“以後你便住在後宮吧,你年紀尚幼,獨住使館隻怕不慣,朕叫皇後為你安置一間宮室,你以後缺了什麼也隻管去問皇後說,朕的皇子珂兒、逸兒、頎兒與你差不了幾歲,還沒封王,也都還住在宮裏,你可以同他們一處玩耍。”
“是。”我對於其他皇子皆不關心,隻是聽說可以和連逸哥哥玩耍,心中便覺喜歡,說道,“冷宮遵旨。”
正宣帝頗為滿意,又說了些其他,最後道:“冷宮孩兒一路舟車勞頓,逸兒你這便帶他下去歇息吧,等晚上朕再設宴為他洗塵!”
“兒臣遵旨。”連逸從眾皇子中出列,施禮領命。
我再次拜倒,說:“冷宮告退!”
隨著連逸出了殿來,我不禁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身子一下子便欲癱軟。
連逸望著我,不住地點頭笑道:“不錯不錯。”
我知他是說自己禮數不錯,便道:“周大人教的好,不過我還是怕極了。”
“父皇還好,無需懼怕,隻是你住在後宮,一切都要小心著秋皇後。”連逸一麵為我帶路,一麵說著,“你是我奉旨迎回來的,就憑這一點她便對你有了敵意。”
“可我見都沒有見過她。”我早已對秋明水其人生了忌憚,無奈地說道。
“晚上設宴為你洗塵,你自然要向她叩拜的,隻是,她卻已經迫不及待地對你下手了。”連逸又道。
“對我下手?”我不解。
連逸歎口氣,沒有回答,帶著我繞過遊廊,繞過石階,繞過禦花園,又繞過幾處軒殿,才到了一座宮門前,停步說道:“你看吧!”
“韻福宮?”我順著連逸的視線,遠遠地看到院內殿前的額匾,腦海裏頓時浮現出了連逸的母後韓情韻,心下惴惴,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