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子 第五章:遇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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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你們歸天的!”一個男子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我頓時緊張了起來。
“好大的膽子,你們可知車中坐的是誰?”蘇硯又一聲大喝。
“仙緣的二皇子,宮,咱們等的就是他!”男子答道。
“你們知道,還敢造次?”蘇硯厲喝。
“不要跟他廢話,萬一被大禦的……隻怕麻煩!”另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
“弟兄們,上!”之前的男子聞言,一聲令下,我便聽四下裏都是回應,足有百聲。原來,馬車一駛出雙峰澗便被敵人團團圍了起來,我恐懼之情頓時又起。
車子一沉,蘇硯躍上車頂,說道:“他們人多勢眾,殿下小心!”
我心想,恐怕我是要葬身此處了。聽著外麵乒乒乓乓響起兵器相碰的聲音,加之呼喊叫嚷之聲,密密麻麻不絕於耳,蘇硯以一人之力抗擊敵方百人之眾,其勢之險惡,我不敢想象。鬥不多時,車壁一動,一柄長刀斜插而入,我“啊”的一聲倉皇躲開,已然嚇得麵如土灰。驚魂未定,便聽到馬兒一陣痛嘶,“咕咚”一聲,想是被敵人殺倒在地,車子跟著向前傾倒,我順勢滾落,狼狽地伸出臂來抵住車門,這才沒有滾出車外。
“殿下,你沒事吧?”蘇硯揚聲問道,聲音急切,有些顫抖。
我想出聲作答,卻爬不起身來,發不出聲音。
忽聽“啊”的一聲,卻不知是誰受了傷。
“兄弟們,上啊!”敵人叫囂著。
我絕望至極,瑟瑟地趴在車內,一柄尖刀又破壁而入,我本能地側身躲開,卻覺右肩一痛,竟是被另一柄從上而下切入車內的尖刀刺中了,我在長刀抽離之時痛地張大了嘴巴,卻喊不出聲來,伸出左手捂住傷口,指縫間涔涔的滾著血跡。
“殿下!”蘇硯長嘯一聲,聲音剛落,我便聽“哢嚓”幾聲巨響,車頂竟然從中斷裂,嘩啦啦地掉著碎木,蘇硯墜入車內,落於座上,閃電一般拉住我的後衣領,一把將我攬入懷中,足下再一個用力,從斷裂之處飛了出去,在破頂之時他舞動長劍護住身前的我,自己卻被刀連連擊中,或砍或刺,背後腿上,已盡是傷口血跡。
一個翻身,落在地上,卻仍是敵人的包圍之中,蘇硯放下我,又將我護於身後,提起長劍架在胸前。
我環視四周,敵人黑衣蒙麵,數量眾多,個個手提尖刀,幾十柄刀刃晃過,嚇得我趕忙收回目光,再見蘇硯,更是憂慮害怕,忙道:“你,你沒事吧?”
蘇硯道:“屬下中了,他們的圈套!”聲音裏兀自悔恨不已,還想再說,卻見長刀“刷刷刷”不停地舞了過來,劍刀碰撞,火光四起,饒是蘇硯劍術精湛,內力渾厚,但在接連不斷的刀鋒間,也隻能勉力保住守勢,無法使出攻招。
十餘招後,敵人如潮水猛獸,越殺越狠,尤其是身後攻擊我的尖刀。蘇硯幾次回救都顧此失彼,中了敵人的夾擊,“呲呲呲”幾聲響,又多了幾處傷口。
我隻覺得敵人似乎越聚越多,驚恐之餘,卻發現雙峰澗中湧出了幾十人,卻不是自己隨行的侍衛,而是他們一行的刺客,我這才明白:他們在雙峰澗中埋伏了一行人,借著地利設下攻擊,蘇硯想駕快馬將我帶出埋伏範圍,卻沒有想到澗外還有更多的敵人。正心如電轉之間,卻忽聽“啊”的一聲重吼,原是蘇硯拚盡了最後一絲力氣舞動開長劍,劍氣如虹,揮灑而出,將近身的敵人通通逼離丈許,跟著單膝跪倒,卻硬生生用劍撐地,支起了身子,沒有倒下。
敵人先是驚愕於他的困獸之鬥,再見他這般,已然知道他這一招之後已是氣力衰竭,一刀便可結果,紛紛笑嚷起來。
“看刀!”一人大叫一聲,跟著單刀甩了過來。
“不要!”我也知蘇硯已全無力氣抵抗,一聲哭喊,不知哪裏來的勇氣,竟然挺身擋在了敵人的刀前。
“殿……”蘇硯話聲剛起,便聽“錚”的一聲脆響,我眼前的刀還未來得及落下便斷做了兩段,斷刀落地,同時落地的還有一枚楓葉形狀的飛刀。
眾人詫異之間便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從高處傳來:“休要殺他性命!”聲音冰冷有力,尋聲望去,便見四個白衣男子抬著一乘軟轎從空而來,轎子綠藤纏繞,百花修飾,五彩錦簇,十分耀眼,輕紗的轎簾隨風揚起,露出轎中人淺粉色的裙衫一角。眾人均錯愕地看著來人,而我也在這一刹那間忘了身處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