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劉秘書，董事會是幾點？”
    “席總，董事會定在下午三點，需要變動嗎？”席天佑看了看電腦的時間，上午11點，然後他搖搖頭，站起身拿了外套和鑰匙，“你提前把用的資料按照會議程序整理好後，直接放進會議室，我出去辦事，會議前趕回來。”席天佑說完便匆匆忙忙離開了公司。幹嘛去了？回家做飯。
    席天佑一個人在廚房折騰了個底朝天，鍋碗瓢盆叮當亂響，期間不忘給洛陽打電話，提醒他不要在食堂吃午飯，兩個人一起吃。
    洛陽本來以為席天佑要帶他去餐廳吃頓好的，於是美滋滋地縮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等電話。一直等到了一點半，席天佑的電話總算來了，洛陽早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當他屁顛顛跑下樓，準備甩開膀子跟著席天佑大吃一頓的時候，卻隻見席天佑遞給他一個保溫飯盒。
    “我還有會，不能跟你一起了，我先走了。”
    望著遠去的車子，洛陽一個人佇立在蕭蕭的秋風中，當然，還有那個保溫飯盒。裏麵有兩個菜一個湯，還有三種米一起煮出來的米飯，還熱氣騰騰的。洛陽坐在辦公桌前，雖然有點不情願，但是在感動的驅使下，還是把東西都吃完了。吃完後，他開始思考，席天佑為什麼突然這麼熱衷於廚藝了呢？他是沒事尋找樂趣？他怎麼看都不像一個沒事幹的人啊？
    席天佑開車趕回公司的時候，距離會議的時間僅剩下了5分鍾。向來都提錢十分鍾進入會場的席天佑，今天破天荒的成為了最後一個入場的人。整個會議一直開了兩個多小時還沒有要結束的意思，各組的負責人探討得熱火朝天。席天佑一個勁兒看著表，心裏惦記的卻是洛陽馬上就要下班了。
    “今天先到這，明天早上8點鍾接著開會。”
    邊上了秘書提醒說，明天9點半還有個重要的日程，席天佑皺皺眉。“明天一個小時的會議，每個部室準備兩套方案，投票製，沒有問題散會。”席天佑哪裏給別人提出質疑的機會，說完話就匆忙走出了會議室。
    一連幾天，洛陽享受著的都是總裁待遇，有人伺候吃住，有豪車專門接送。看得學校的大閨女小媳婦，無一不眼珠子冒泡，臉蛋子抽筋兒。要說他洛陽正應當是得意之極，可他偏偏頓生了一種不安，而且這種不安的感覺日益強烈。
    他席天佑到底是要幹嘛？每天花這麼多時間在自己身上，這麼多精力的耗費，他為的到底是什麼？要說是欲望，這不對，每天，兩個人在一起連說的話都不多，席天佑更是盡量跟他洛陽保持距離，就好像刻意防範自己越界一般，試問這若是為了欲望，還會這般矜持？要說是為了感情，那他洛陽就更不能理解了。他喜歡錢，喜歡奢侈品，席天佑若是為了討好他，拿金子鑽石名牌砸死他算了，為毛連朵玫瑰花都沒有？天天逼著他當各種奇特味道的菜品的實驗者，逼得他是不得不吃不得不吃光。
    “想什麼呢？”在洛陽對著蘋果發呆的時候，席天佑將一個削好了皮的蘋果遞給了洛陽。
    “那個……席天佑，你最近……最近有沒有覺得你變了？”好麼，有向別人爭取對自己看法的，向別人征求他人對自己看法的，他洛陽還真是投一份。
    “你就是想這個？”
    “嗯。”洛陽回答得倒是很誠懇。
    “那你覺得現在這樣的我，比起以前的，哪個好一些？”
    “不好說。”
    洛陽這句“不好說”，馬上就讓席天佑的臉色陰沉了下來。洛陽察覺到有點不對勁，立即補充道：“不是，那個，對於別人來說吧，我覺得你現在這個平易近人和藹可親的狀態還是相當不錯的，但是對於你自己來說吧，我覺得過度對別人好，有點苛待你自己了不是？”
    席天佑的臉色緩和了下來，從果盤裏拿起了第二個蘋果開始削起來，然後回答：“你又不是別人。”
    這句話對於洛陽來說，當真是受寵若驚。是啊，他洛陽不是別人，起碼目前這種情況來說，他算是席天佑的情人，但是也僅僅是半個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