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被這麼一喊，洛陽馬上就精神了，眼睛瞪得提溜圓。他趕緊把席天佑扯進無力，然後關上了門。
    “靠！你丫小點聲，這都幾點了，吵到鄰居家的老頭，回頭心髒病發作別再訛上我！”
    “洛陽！你夠了沒！別玩火了！”
    洛陽張開右手，捏住了左右兩側的太陽穴開始揉動，“大半夜的，你抽什麼瘋？就因為我的行為讓你失算，你臉上掛不住？席天佑，你也不是幾歲的小孩兒了，用得著我哄嗎？我很累了，要休息，你早點回吧，路上慢點開車。”洛陽這話，表麵上的語氣是客客氣氣和和氣氣，但是比之他平時諷刺席天佑的那些個話來說，蒼白了很多，裏麵完全不摻雜任何認真的誠摯的情感。
    洛陽轉身朝著臥房走，席天佑一把將其的胳膊抄住。
    “你到底鬧什麼？”
    “……這話好像應該我問你。”
    “你知道我的想法。”
    洛陽笑了，然後搖了搖頭，“哎，你說咱倆逗不逗？彼此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偏偏還要用傷害對方的方式去掩飾，圖個什麼勁呢？”洛陽說著，轉過身，用平靜的目光直望著席天佑的雙眸。
    席天佑不喜歡這樣玩世不恭的洛陽，在眼睛裏看不見半分半毫的忠誠。“你這樣，很沒勁。”
    洛陽點了點頭，“是很沒勁，那就別玩了。回去吧，去找一個更好的玩伴，我和你，不合適。”
    洛陽推開了席天佑的手，席天佑感受到洛陽那冰冷的幾乎沒有絲毫溫度的掌心在宣告拒絕時是如此無情。“不多說了，明天有早課，我需要休息。如果你累了不想回去，就去小臥室裏窩一晚上，如果不是很累，你就回你得大宅子找你的大床。大家都這麼熟，我就不招呼你了，晚安。”
    洛陽說完便回到了自己的臥室，並關上了門。隻有席天佑自己靜靜地站在客廳裏，頭腦一片空白。一切一切，都好像太過平靜了。以前，他跟別人在一起，別人會因為吃醋、傷心、寂寞與他爭執與他發火，那些都曾是被席天佑鎖厭惡的。可是一直到了今天，席天佑才知道，原來平靜更令他討厭。
    待席天佑回神的時候，他上前一步，一腳就把門給踹開了。原本好好窩在床上的洛陽嚇得噌一下就跳坐起來。
    “你……你發什麼瘋？”
    席天佑上前，一把狠狠揪住了洛陽的領子，“你剛才說什麼？”席天佑的每個字都是噴著火星子說出來的，洛陽甚至感覺到整個房間裏都彌漫著恐怖的火藥味道。席天佑發起瘋來是什麼樣子，洛陽不知道，但是同樣，席天佑也不知道洛陽狠心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覺得自尊心受傷了，所以要用拳頭找回你丟掉的東西？那種叫麵子的東西？”洛陽依舊鎮定自若，往日裏那小怕事的模樣跟此時此刻的他很不搭調，甚至可以說是判若兩人。
    洛陽說著，把手覆在了席天佑抓著自己的那隻手上，“因為你想得到，所以你用激將法。其實我得謝謝你，對我沒有像對待你身邊那些小男孩兒一樣，你對我還是挺尊重的。但是感情這種事不是買東西，東西不滿意可以退，感情怎麼退？席天佑，如果你說這麼長時間跟我耗著，就是為了身體慰藉，那我無話可說，你直接來吧，反正我打不過你。但是你如果說稍微有點動情，那我就等，等你徹底覺得認定我之後……我要的感情，是獨一無二，不能有任何瑕疵的，這點我早就跟你說了。因為我會一開始就拿出全心全意，所以如果要跟我在一起，你就得明白，你隻能是我洛陽一個人的，我洛陽也不是誰的替代品，我洛陽付出多少，就必須收回多少，連本帶利！做不到就別來招惹我。”
    洛陽這段話說得很認真，很明確，同時也讓席天佑很震驚。席天佑從來都沒有想過，在洛陽的心裏，對於感情的尺度是這般幹淨的。也正因為如此，讓他第一次對感情有了一種愧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