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
    “大兄！”
    一人一蛇遠遠見著蕭夢的身影，便興奮地竄了過來。
    蕭夢一笑，矮下身子捧起黑蛇，轉頭對童辛硯感歎到：“童兄速度好快，累著你照顧黑蛇了。”
    黑蛇歪頭對著童辛硯甩了甩尾巴。
    童辛硯眼皮一跳，連忙道：“怎麼會！黑蛇很乖噠！”一邊說著，一邊將右手偷偷藏在背後，小心翼翼地拉了拉衣袖，蓋住露出來的一小節紫紅色手腕。
    那條蛇瘋得很，上了清月觀找了一圈沒找到大兄之後，便非要爬下雲梯去找他。雲梯是什麼東西，哪是你想上就上，想下就下的。童辛硯怕他走丟了，或是被隨便路過的什麼東西順手砍了，隻好緊緊拉著他不放手。黑蛇信子被封了咬不了人，但他還有軟軟的身體啊，因此毫不留情的卷著他手腕便用力起來……直到遠遠見著蕭夢一小片衣角，這蛇才放開他，他也才停止慘叫，這一點他童辛硯會亂說？
    他隻是不敢說罷了。
    “嗯，”蕭夢摸摸黑蛇腦袋，笑得異常柔和，“小生就知道他會很乖的。”
    童辛硯突然憂傷得什麼也不想說了。
    他回轉身進入觀中，將方才從一隻膽小的貓那裏占領過來的草席讓出一半給蕭夢，自己仰麵躺下，再拉著蕭夢躺下，側過身子道：“大兄你家的小蛇的確很乖。”
    他故意將“小”字咬得極重，因為他知這黑蛇這會兒根本不能變大，一個“小”字是那討厭的家夥唯一的傷心點。
    黑蛇鼓起腮幫子，默默將自己的臉撐大了一圈。
    “小？”蕭夢歪頭，一雙眼波瀾不興地看向手裏的蛇，眸中閃出了絲絲縷縷的笑意，“蛇兄才剛開靈智不久，的確很小。”
    “嘶嘶嘶嘶！”
    你才小！你全家都小！
    黑蛇不知何時從蕭夢手腕爬到了心口，此刻正踮著尾巴站成一條直線，努力將身體拉長，衝著童辛硯嘶嘶吐信子：“那是因為你老，才覺得本蛇君小！”
    童辛硯嘴巴一撇，控訴地瞧向蕭夢，好讓他教訓一下這條討厭的、嘴很毒的、還不讓他摸的黑蛇。
    蕭夢從來都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少年。他伸出手將黑蛇拉回來圍在手腕上，再小心翼翼的將黑蛇蛇尾塞進蛇嘴裏，彎起眼睛笑：“蛇兄，小生記得小生對你說過數次，作為一條蛇，說話不能太直，會被討厭的，知不知道？”
    “還有，小生很困，蛇兄不要說話，知不知道？”
    黑蛇馬上閉上方才還睜得大大的眼睛，化身成手腕一動不動。
    童辛硯更加憂傷了。但見蕭夢臉上確實有倦容，似乎的確很疲憊的樣子，終於一句話也未說，仰麵躺著望著清月觀建築上繁複的雕刻發呆。
    淡淡的血腥味傳入鼻尖，童辛硯側過頭，見豔紅的血從蕭夢緊握的指縫中淌出，他心頭一跳，正欲驚叫，一抬頭正對上一對黑漆漆的眼睛。
    那明明是一對圓溜溜的蛇眼，此刻望向他的眼神卻幽深如潭，那雙眼一眨不眨，幽冷的光似乎化為了實質。童辛硯心頭跳得更厲害，趕緊閉上了眼睛再不敢多看一眼。
    “各位峰主已在羅仙台等候多時，請通過考核的弟子速速前往！”
    渾厚的聲音在四麵八方回響，一遍一遍聲疊聲越發激蕩。
    蕭夢睜開眼，左手攏在黑蛇頭上防止他被魔音貫耳，再偏頭看向童辛硯：“童兄，小生隻能陪你到這裏了。”
    童辛硯乖乖點頭。
    蕭夢有些奇怪的看著他，見他低著頭左手絞著右手，似乎不欲多言，這才轉過身緩緩向著無上峰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