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一層莫名的思慮，薛文又多看了葉淩一眼。
    結果這一眼收在蕭睿眼底，讓蕭睿恨不得直接叫葉淩回去。
    葉淩在蕭睿的眼神裏有些悲哀的疑惑。他當真比不得蕭睿寶貝弟弟的一根毛發尖兒？
    這麼對待他……
    薛文卻是有些呆怔，他沒注意葉淩，他在看蕭睿。
    一次還好說，兩次三次的，就應該有些不一樣了。可是具體是哪方麵不一樣，他又暫時性地說不上來。或者說他本能地不想說上來。
    蕭睿對他，確實很好。
    不論虛假或者真實，這份好是確實存在的。他可以去惡意揣測這份好背後的動機，卻不能否認自己在這種關懷中得到的愉悅和滿足。
    正如他安慰自己和蕭元景不正常的關係啟乎最習以為常的不擇手段，卻無法在如此耳鬢廝磨後與他徹底一拍兩散，再度成為最初相看兩陌路的模樣。
    或許半年時間匆匆而過，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很多，多到有一些事情，早已經出了原本的界限，而他卻猶疑而不自知。
    這是應該的麼。
    薛文微微側頭，外麵場地的燈光明亮刺眼，第一名的賽車是蕭睿下的注。
    劉文宇看著蕭睿的眼神羨慕嫉妒恨，“黑幕啊。這是黑幕。”
    蕭睿淡笑，“早知如此我就多投一些籌碼了。”
    葉淩冷哼，“每次你都這麼說。”
    蕭睿笑而不語。
    薛文卻是很能夠理解蕭睿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不多不少的籌碼，偶爾勝一次卻也不多。讓人覺得他隻是僥幸，卻又不得不因為他的持續僥幸而懷疑他的實力。
    微微的警惕和讓人不由的鬆懈。
    是如此矛盾而統一。
    在這一刻薛文發現，他和蕭睿是有著如此相似的生存技巧。
    大抵沒娘的都得長成這樣。薛文有些自嘲地想。卻被手指間的溫涼觸感給喚回了些許神智。
    薛文低頭，發覺蕭睿拿走了他手中的酒杯。
    “你年紀小，少喝點。”
    薛文啞然失笑，“你確定？”
    他們之間要說年齡大小，還真是算不清。薛文活了兩輩子了，怎麼的也不是這個十八歲的小少爺。
    可是十八歲的他在有些方麵，確實又隻能作為一個孩子來看。至少常常蕭睿和蕭元景的舉動，讓他會恍惚間有這樣的錯覺。
    這個世界誰沒了誰不能活？
    他不過是本能地不想喪失生存的能力罷了。
    畢竟被庇護太久，就會失去伸展的羽翼了。
    可是被保護又是一種如此隔絕了悠久時光和灰暗記憶的安全感。
    他真的不敢碰。
    蕭睿見他眼底情緒閃爍不定，便知自己今日之舉算是有了一點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