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規則與出航者
    “我叫李航，同時也是三旅屆成員。”
    三旅屆。。成員？什麼意思，這個說法聽起來就像是俱樂部之類的東西。
    對方好似讀出了他們的想法一樣，立刻說道：“這可不是什麼遊戲或者派對。我之所以說我是三旅屆，是因為我是經過了兩屆外加兩旅zeo的人。一屆等換於五旅，所以說下來我一共經過了十二旅。”
    每個人都心事重重的樣子，或者更不如說是莫名其妙。鄧郟瞄了一眼剛才和他說話的七號，對方是一個長了一張娃娃臉的少女，眼睛很大，臉有點嬰兒肥，看起來肉嘟嘟的甚是可愛。對方本來正在聽那個自稱李航的人講話，她注意到鄧郟的目光，立刻轉過頭來對他笑了一下，然後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鄧郟不自然的歪了歪嘴角，然後又把視線轉回到李航身上。
    “你們當中可能有新人，也可能有經過了一些zeo的後輩，還可能會有比我資曆還老的前輩。但是無論是後輩還是前輩，這次的解說權都歸我了。所以——”
    男人忽然咧嘴笑了一下，下一秒眼睛裏的鄙夷和厭惡毫不掩飾。
    “你們這群仔渣，都他媽的給我聽好了！”
    場上至少有一般的人全身一震，隨即那些互相打量的眼神全都收了回去。
    男人看起來很滿意這樣的效果，所以他笑眯眯地點了點頭，開口繼續說道：“這是個死亡遊戲。”
    場上的人基本上沒什麼反應，大家都似乎對這個說法無動於衷。
    但是李航貌似完全不在乎別人的想法，因為他的笑容絲毫不減：“哦，當然，更恰當的說法是生存遊戲，在這裏我們是拿著生命做賭注，輸了就失去，贏了就有各種各樣的東西在等著你。當然我們不是玩什麼拳擊比賽格鬥比賽之類的，一定要找一個比喻的話，闖關遊戲這個詞最恰當不過了。”
    闖關遊戲？！不知道為什麼，鄧郟居然一點也不意外。他反而冷靜下來，開始思索這件事和自己已經掌握了的情報。
    從收到快遞箱子裏的紙團開始，一切就變得不可推算。先說馬樹，雖然知道他可能會報複，但是對方也絕不是混社會的，相反他是個拚命想要考博士的積極青年，當初兩人的拳腳相向可以理解為是馬樹一時無法接受，但是他居然找來了人堵鄧郟，這是一點。而且馬樹這個人雖然不是什麼正直之人，但是當時鄧郟辱罵他玩陰的，對方卻絲毫反應也沒有，這又是一點。更加讓人不能理解的是那團廢紙一樣的玩意是怎麼做到不受任何外力變成一片玻璃的？
    最讓鄧郟感覺詭異的是，自己居然可以這麼冷靜。
    明明都是些小的不得了的細節和根本不足為道的事跡，自己卻能記得如此清晰，現在回憶起來那張紙上的話，鄧郟感到有點發毛，因為他的記憶裏，那句話完完全全變了樣！
    當時的意思無論怎麼理解都是一麵是邀請一麵是警告。但是現在鄧郟的腦海裏像是被人洗過腦然後又強插進去東西之後的樣子，簡單而又粗暴，隻有三個字。
    去殺人。
    但是為什麼？
    李航的話回蕩在鄧郟的耳邊——“我們就如同陷入了一個沒有盡頭的方格遊戲。每一格裏都是一個事件。我們需要在這些事件裏活下去，也許需要殺死什麼怪物，也許需要找到什麼鑰匙，還可能要完成大屠殺，搞一次大逃亡，有也許要玩養成遊戲。總之，如果沒有達到要求，就會死，也可能被永遠困在一個地方接受無法想象的懲罰。而這個要求，則是規則製定的——我們稱它為規則，當然也可以叫程序。規則的範圍太廣，不親身經曆是永遠無法感受的。規則會告訴你要求，也會告訴你線索，啊，你們一定會有疑問了吧——它，規則，究竟有什麼目的？答案是————沒有！！沒錯！沒有目的！所以小鬼們！別再抱著離開和這是假的這種可笑的想法了！從現在開始！隻有活下去才是該做的事情！啊，對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搞清楚你們的立場，究竟誰才是敵人，搞混了的話，我一定會殺了叛亂者。”
    鄧郟倚在貨車沒有後蓋的車廂裏，周圍有同樣和他低沉的“隊友”。看著遠去的鄉間小路，路上七零八碎的鋪著一些稻草和麥稈，已經被碾碎的不成樣子。
    感覺就如同在破案。
    他們已經出發了有將近三個小時了，假如說三個小時前還有人抱著惡作劇的希望，那麼在看到從桌子裏嵌起十二個透明玻璃櫃，櫃子裏都卡著不同的武器時，就沒有人再去幻想了，因為這些單單是看起來就不是現在科技可以達到的武器，怎麼可能是誰的玩笑呢？
    要說也隻可能是命運的玩笑。
    鄧郟的一身裝扮很搞笑，其實每個人都是一樣的。黑色的衣服看起來就像是海豹突擊隊的服裝，僅僅是做了一點改動。穿起來讓平時是一個普通學生的鄧郟也有了一種高傲的屌逼感。更別說他身後的背包裏還有著一些高科技武器。
    按照李航的話來說，那張大的離譜的桌子是係統給他們提供每場遊戲的必需品的，因為遊戲不一樣，所以東西也不一樣。每個人都可以拿到武器或者線索等東西的時候，就說明組隊的十二個人裏麵至少有八個以上的人是新手。新手裏還包括像鄧郟，嚴文康這樣一旅都沒有經過的人，以及隻經曆了四旅以下的人。所以才會安排像李航這樣的“資深者”。
    十二個人一桌，是在裏麵有新人的情況下的必須。如果在隨機抽選的人中沒有第一次來的新人，那麼係統就會自行安排組隊的人數和人選。
    鄧郟真的很莫名其妙，不知道為什麼會被選上是一碼事，但是就這樣開始的所謂的生存遊戲實在是太詭異了。
    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後頸，哪裏有著他的編號——“XII”。像是被激光打進去的黑色數字。鄧郟倒是很感謝係統沒有把他桌子上的古怪寫法烙到他的脖子上。
    他轉過頭去看了一下陳可聲，目光冷了冷。
    不管這個女生為什麼要裝成新手，他都不能放鬆警惕。李航會強調不允許互相殘殺絕對是因為曾經發生過這種事情。
    鄧郟的思路被打斷了，車子緩緩停了下來。
    每個人都繃緊了神經，也許是因為太過緊張了，鄧郟甚至都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然後他們聽到了前車門打開的聲音，緊接著李航的身影出現在了大家的視線裏。
    “目的地到了，下車之後檢查一下有沒有東西掉落。”
    虛驚一場。
    太陽在東頭已經高高掛起，算一算現在大約也就是早上九點左右。
    李航和另一個人檢查了一些前車間，據他介紹，那個人也是個經曆了八旅的資深者。
    “我們還需要步行一段路，大概也就二十分鍾的腳程。”他邊說邊撬開了鐵絲網。
    鄧郟眨了眨眼睛，腳下慢了幾步，和李航並行在一起。
    “你是怎麼知道目的地在哪裏的？”
    對方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記得上車前車身上寫的字嗎？”
    “當然，‘天空即是出航點’。”
    “那就是了。出海的人無論如何都是要到碼頭上去的，而在碼頭那裏最高的建築是什麼？想都不用想，當然是燈塔。”
    所以你就一路直接朝著海過來了，得，明白了。於是鄧郟不在說話，而是加快了腳步又跟上了原先的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