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阿斯加德篇 04 柯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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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霍德爾每日琢磨‘神身’的充實生活裏,過得飛快,但你不能指望一個看不見黃昏日落的‘神’有什麼時間概念,對於霍德爾來說,他就覺得自己穿越過來是前天的事情。但實際上,是真的已經過去差不多三個多月了————以人類的算法來看。
在這段時間裏,他的神殿裏又多了好些個仆人,有服侍他穿衣梳頭的侍女,有每日安排食物果盤的男仆女仆,還有好幾個穿著鎧甲巡邏的侍衛……
霍德爾對這些神仆的來曆感覺十分好奇,但又糾結該怎麼問出口,由此還引發了一個小小的風波,而這小小的風波造成的影響倒總歸也是讓他滿意的。
那日,霍德爾依舊旁敲側擊的和柯西說話,這樣實在是累心,但霍德爾又不敢讓柯西瞧出什麼來,所以就這麼別扭的持續了好一陣,最後他還因此變得有些無精打采。
玩心什麼的太累了,少年承受不起啊。
柯西對霍德爾的情緒變化十分敏感,他一直以來都是跟隨著霍德爾的貼身神官,霍德爾的性格他再了解不過了,當這回霍德爾從沉睡中醒過來後,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他的主人的變化,這變化對他來說十分明顯,簡直就像是他換了一個主人一樣。
但柯西並不糾結這些,他的靈魂早已獻祭給了霍德爾,而他也清楚的感受到霍德爾依舊掌控著自己的靈魂之源,所以霍德爾的性情變化並不是什麼值得困擾的問題,他隻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霍德爾是他的主人,他是他忠實的神官,無需置疑——————就算霍德爾最近老是對自己旁敲側擊一些常識問題,像是腦子糊塗了一樣,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警惕……
好像他的主人突然就不信任他了呢。 柯西對此有些傷懷,並默默思考著要不要找時間來表達一下自己的忠心。
正好,眼見霍德爾在新一輪的旁敲側擊後,精神有些怏怏的,柯西覺得這就是一個表忠心的好時機,於是他就毫不大意的出擊了。
表忠心第一招,跪!
砰!
霍德爾耳朵一抖,清楚的聽見柯西膝蓋骨撞擊地麵的聲音,頓時一嚇:“怎麼了?”
表忠心第二招,傾訴。
“無論您發生了什麼變化,作為您最卑微的仆人,我已經將靈魂獻給了您,您是我唯一侍奉的主神。” 柯西認真的一字一句,他明白,這個變化頗大的主人目前最顧慮的似乎是自己的忠心問題。
他的主神身上發生了什麼變化,而他必須去適應這種變化。
“……” 霍德爾一時不知怎麼反應,他表情空白的轉了轉空洞的眼珠子。
“所以您在為什麼而困擾呢?” 霍德爾感受到柯西虔誠的靠近他的手,親吻了一下他手指上的戒指,接著平靜又堅定的將他的手掌覆在了自己額頭上。
霍德爾的手指茫然的動了動,觸到一個堅硬的冰冷晶體,他手指頓了頓,然後新奇的摸索起來。
柯西的額頭並不是普通光滑的額頭,在他的額頭中間偏上的位置,鑲嵌著一塊類似於寶石的暗色菱形方塊,霍德爾的手便覆在上麵,就像兩塊磁石的相接一樣,他立刻就感受到自己與那塊石頭之間的微妙聯係————那裏麵有著屬於自己的神力,似乎是刻意放進去做的某種記號一樣。
“……這是什麼?”
“我說過,我已經將靈魂獻給了您,我是您指定的神官,也是您最卑微的仆人,這就是您賜給我的神力。”
霍德爾恍然理解了什麼,他試探性的,用本能的直覺在神力深處尋找,他眼前依舊是深深的一片黑暗,他在這片黑暗裏,用意識,帶著目的性呼喚了柯西一聲,而下一刻,在黑暗裏的某一處地方,猛然像心髒一樣震動了一下。
咚咚!
他訝然的湊上去,便震驚的沒了表情,他看見了光!他這一刻仿佛根本不是個瞎子,因為他清楚的看見了一個被黑霧纏繞的,發著淡淡光芒的人體!他幾乎要為這視覺的恢複而喜極而泣了。
而他也終於看清楚了那個被黑霧纏著的人影。
————那是一個模樣英俊又平淡的青年男子,身形高大,引人注目的是他有著暗灰色的皮膚和雪白的頭發,這讓他看起來有些詭異的冷冽。
“我是黑暗精靈與阿斯加德人的混血。 您看見的,是我已經獻給您的靈魂。”
柯西低下頭,歎了口氣。
“如果您覺得我不值得您信任,那麼就請您讓我的靈魂消亡吧…… 當然我不推薦您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