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成長經曆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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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所有的記憶通通搜刮一遍,李煒擇也找不到任何關於金敏俊曾經說過這兩個字眼的畫麵,曾幾何時他以為自己的好友根本是個自我感情封閉的怪人,而根源來自於金敏俊年少時父母的感情紛爭。
相較於旁人在暗地裏偷偷摸摸地揣測,與金敏俊一起成長的李煒擇對此有很多耳濡目染的機會。他記得那個有著溫和笑容的婦人,她長得很美麗,氣質也是尤為出眾的,性子善良,待人親切。她擁有了很多他人這輩子無法觸及的東西,美貌、身份、財富,這些光鮮的背後是懷抱了一個隻剩下軀殼的婚姻。
有人說她是被愛情衝昏頭腦的女人,追求者非富即貴,卻看都不看一眼,愛上了臨校的窮小子。她的外公是靠地產起家,後來成為支持政客的財團之一,按照道理講她的婚姻應該是又一場強強聯手,隻不過抱著對愛情的美好憧憬,她義無反顧地選擇門不當、戶不對的人,也就是金敏俊的父親,現在人們口中的“金館長”。
婚姻成為身份提高的有利捷徑,金館長從默默無聞變為擁有財富和地位的成功人士,當然除了找到合適的人做老婆,不能否認他的頭腦非常好使,人很精明,在為人處世上有一定的手段。
金館長起初並不受老婆娘家人的待見,但是他有能力讓所有人認同他,大到各種場合,小到各種所謂的“紀念日”,他的花和禮物會準時送到,在外人看來他的老婆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然而真實也隻有他們自己清楚。金館長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他擁有婚姻,身邊卻從不缺乏其他的女人。
李煒擇至今依舊對金敏俊在母親下葬那日的場麵記憶猶新,大雨下他舉著一把黑色的雨傘,站在墓前笑著對自己說,“有什麼好悲傷的?對於她來講,這是解脫!終於不用再守著一個擁擠的婚姻了!”
十幾歲的少年正值叛逆期,幹淨的麵孔,赤紅的雙眼,冷冰冰的語言,他的反應激怒了金家的主人,礙於場合,男人隻能低聲苛責了幾句。
少年的笑中帶出譏諷,“就是太擠了——”
話中有話,即使他不說的明白,隻要是聽到的人也清楚字麵的意思,這是一個兒子對父親的指責,有人不忠於這段婚姻,而且是以一種絲毫不知悔改的態度,一種近乎囂張的姿態。
一場葬禮,父子正式決裂,金敏俊口中再不曾出現過“父親”的稱呼,而是改為“金館長”,這是世人對那個人的稱謂。
準確來講,曾經的經曆對金敏俊的影響是極為深遠的,李煒擇真的以為他在這輩子都將獨自一人冷冰冰地活下去。
凡事沒有絕對!李煒擇收起回憶,心底同時發出感慨。他將注意力重新放到窗外,這才發現他們遠離了那些高樓大廈,筆直的公路兩旁除了綠色的樹木,再無任何建築物。
“我們這是去哪兒?郊外?”看著不像,現在郊外建的也跟市中心差不多,李煒擇問的沒了底氣,他忽然意識到這是一趟長途旅程,“你……開這車要跑山路嗎?玩笑可不帶這麼開的,半路拋錨怎麼辦?”
“壞了也怪你這張烏鴉嘴!我們全程高速,不用擔心,這輛車足夠縮短在路上浪費的時間。”金敏俊的解釋令李煒擇鬆了口氣,他調整了下自己的坐姿,隨口說道,“沒想到這麼快就找到李全珍,昨天叔叔還在跟我抱怨李家全部卷包失蹤的事。”
李東元在電話中的語氣頗為無奈,李煒擇隻得好言安慰幾句,他是如何也不能告訴對方這一係列倒黴事的背後有個主謀。自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道的越少越好,他的立場是沒辦法改變了,誰讓他和金敏俊是純潔友好的夥伴關係呢,就算站出來說“我不是他那一撥的”,估計也沒人相信,所以幹脆認了,不再扯進別人就是了。
李煒擇暗自想了一會兒,才慢慢重新開口問,“你真打算跟家裏硬扛下去?我是說……你知道他們的手段……”
和一個人討論他家的人如何刷手段,這樣聽起來怪怪的,李煒擇無奈地衝著車頂直翻白眼,金敏俊推了他一把,“你想從這輛車裏出去直說!怎麼?你家老爺子又念叨你,讓你跑來做說客?”
李煒擇直起身,擺擺手,“我已經自動屏蔽掉他老人家的所有電話!你知道宋浩是怎麼死的,對吧?他們,哦不,我說的金館長,你說他老人家連這麼點事都參合,目的就為了你唄!你乖點,別硬碰硬,采取迂回戰術,不行麼?”
“迂回?”冷冷地反問道,金敏俊搖著頭,“從他對付韓旭的動作來看,不值得我用什麼回避或者迂回的戰術!別以為他現在的招數是手下留情,說白了不過是怕丟他的臉,影響金家的聲譽,不然我的名字早和韓旭綁在一起,曝光在世人的眼皮底下!”
“同性相戀,撥人眼球的新聞!如果要刊登,最好星娛樂先發,我在那邊有股份,別人賺錢不如自己賺。”難得李煒擇還能開玩笑,他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狀態,還不忘安慰自己的好友,“現在每天這樣的新聞不少,大家習慣了,男人和男人,男人和女人,這個圈子裏談不上什麼正常不正常的。”
李煒擇說這話多多少少為的緩和氣氛,他很明白金敏俊不會這樣做,而金館長也不可能讓自己的兒子幹出此等驚世駭俗的事情。
“算了算了,我們這幫在娛樂圈摸爬滾打的人,在人家眼裏就是不入流。他們多正派,談的是天下,我們談的全是娛樂,本質上有區別。”不認同,卻沒辦法,李煒擇扁著嘴巴,歎了口氣,“我派去的人在宋浩的死上麵,查不出任何疑點。論手段,我們確實是——”
“技不如人?”說出李煒擇想表達的意思,金敏俊看了眼後視鏡,冷冷地說道,“調你去秘書處幹幾天?說不定長點見識!”
“別!那地方不是正常人能呆的,我還想多活些年,享受美好生活呢!”想到那個陰森森的地方,李煒擇渾身不大舒服,他在座位上又換了個姿勢,轉過頭正對上金敏俊投過來的目光。
隻見對方快速掃了一眼,又去看車子的後視鏡,然而淡淡地說了句,“坐好!後麵有跟屁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