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說鬼能不能控製人的思想和意識？”我靈光一現。
    “如果事情真如晚風所言……”周君璽頓了頓，“那麼前麵的一切就能解釋得通了。鬼控製了李湘北學長和徐潔學長的意識，讓他們上吊自殺或是自己將自己掐死。李湘北學長和徐潔學長在死亡之前的詭異舉動也和那鬼有關，它似乎在利用他們兩個的行為向我們傳達什麼信息，徐潔學長的表現尤為明顯。總之，安眠藥是一個疑點。”
    “它要是想告訴我們什麼，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小林林呢，反正他能看見呀。”西越幾乎沒沾過椅子，到處亂串，弄得我心煩。真想用膠水把丫粘在椅子上。我用手點了點旁邊空著的椅子，無奈的瞥了西越一眼，沒指望他能如我所願坐過來。可這次他倒挺乖，沒一會兒就蹭到椅子上盤腿坐下。
    我清了清嗓子：“我也隻見過它三次，有一次它隻在衛生間的窗外停留了很短的時間，還有一次是在食堂前的花園裏，但我不確定那個是不是它。最近一次就是在理發店了，當時四周挺黑的，根本看不清它的長相。雖然現在還不能肯定它是否控製人的思想意識，但有一點是確定的，它能讀出我心中所想。我那時不過是在心裏揣測手上的綢帶是不是紅色的，它竟回答我是紅的。雖然我能看見它，能聽到它的聲音，但我覺得這種狀態不能維持很久，也就是說……嗯……”我大腦一時短路，想不出如何表達自己內心的感受。
    “一般的鬼不能長時間接觸陽氣重的事物。”慕驍宇接道。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那鬼東西大概是無法在人身邊存在太久，所以才利用李湘北和徐潔來向我們暗示。可它為什麼不讓他倆直接把話跟我們說清楚，非得繞這麼大圈子，弄得人一頭霧水？莫非是它對人思維的控製並沒達到我們想象的那種程度？也對，鬼不是萬能的，至少就目前的情況來講，它連跟我溝通都很費勁兒。
    “我們剛才似乎遺漏了一個關鍵點——那鬼向李湘北學長和徐潔學長索命的原因。從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來看，它並不是胡亂殺人，一切死亡事件都是它計劃好的。如果能知道李湘北學長和徐潔學長與它的關係，事情一定會明朗許多。”
    西越把椅子挪到我邊上，神秘兮兮的說：“會不會是李湘北學長和徐潔學長合夥殺了人，然後把屍體偷偷藏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死人變成鬼魂以後就來殺他們報仇。”
    我去，這家夥想什麼呢，怎麼越聽越像小說中常有的橋段兒？李湘北和徐潔看起來也不像是有膽子殺人的啊。於是我本能的反駁了一句：“一個大活人平白無故的從世界上消失了，怎麼可能沒有一個人注意到？萬一它曾是咱們學校的學生，就更不可能死得悄無聲息，李湘北學長和徐潔學長也沒用理由逍遙法外。”此話說完，我成功的看到西越頂著一張苦瓜臉坐在椅子上，皺著眉在努力思索著什麼。現實世界中既無親戚又少朋友，就算死了也不會被人發現的人哪兒是那麼好找的。就算有，李湘北和徐潔這兩個普通學生跟他非親非故飛，為什麼要害他？靠，這明明是西越無厘頭的推測，我為什麼要接著他的思路想下去？！
    “現在我特想知道那鬼東西到底是誰。”我抹了一把脖子上的汗，又把兩鬢的頭發捋到耳後，“可現在連他長什麼樣子都沒看清，是不是咱們學校的更是無從查起。這世界上一天死多少人啊，想找到它根本是大海撈針。”也許是急的，我身上一片燥熱，劉海前端也濕了大半。
    西越拿過小扇子在我旁邊扇來扇去，一臉討好的看著我：“小林林，要不今晚十二點陰氣最重的時候我們請筆仙來問問吧。”說完他又更加賣力的扇了幾下。
    請筆仙？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啊，這麼玄乎的事兒虧你想得出。高二的時候我閑的沒事，下了本兒恐怖小說在手機上看。小說的內容就與筆仙有關，講的是一個宿舍六個人玩筆仙，結果招來了惡鬼，把他們一個不剩的都殺了。書中對鬼的描寫細致入微、栩栩如生，讀書的我覺得自己仿佛成了宿舍裏的第七人，也經曆了一把被惡鬼追殺、努力求生卻發現隻是徒勞的那種絕望感。也許是這篇小說的緣故，從此我對筆仙就心存芥蒂，一想起來便覺得心裏發毛，渾身上下不自在。如今西越撞在了槍口上，不是沒事兒找罵麼。
    我剛張了張口，還未言一詞，周君璽就委婉的把西越頂了回去：“你怎麼有把握我們招來的鬼一定是它呢。萬一是惡鬼，我們豈不是得不償失？”
    “你以為請來就不用送回去了嗎。”慕驍宇冷哼一聲，語氣中帶著不屑。
    “好了，快熄燈了，今天的討論到此為止。”周君璽站起來，從書架上抽出兩本明天上課要用的書放進書包裏，又不忘囑咐一句：“晚風，後天的高數課調到明天了，要交作業，別忘帶了。”
    “哦，差點兒忘了。謝了，老大。”我從書桌上亂紙堆裏翻出兩頁紙，又蹭到周君璽身邊，“借我看一道題，第十三題我怎麼編都跟書後答案不一樣。”
    花了五分鍾把那道惡心的極限題照著周君璽的改過來，然後去洗手間刷牙洗臉，竟趕在熄燈前爬上了床，我都佩服自己的神速。
    我們仨人都躺下了，隻有西越抱著計算機在床上看。計算機屏幕發出的光把他的臉照得慘白，而且他邊看邊在底下偷笑，那模樣實在讓人瘮的慌。不過也好，雖然亮點兒，省得他跟以前一樣胡說八道。
    本以為今天能和昨天一樣很快入睡，或許是剛才聊得太歡了，我輾轉反側了半天，依然無半點睡意。後來直到西越關了機我還在床上滾來滾去無所事事。靠，因為那鬼東西，我都第二次失眠了。
    “林晚風。”是慕驍宇的聲音。原來他也沒睡著，該不會是我總亂動把他吵醒了吧？
    我裝睡沒應他，他那邊兒也沒了動靜。也不知怎的，聽到他的聲音後我的心漸漸從躁動不安變得平靜。在我快進入夢鄉之際，朦朧間又聽見他在喚我，他好像又說了些什麼，可是我沒能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