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4自殺室 514自殺室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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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第一天上午是高數和普化,下午是英語。高數老師姓範,長得胖乎乎的,還帶個眼鏡,活像幹脆麵袋兒上的浣熊。我和周君璽、西越三人坐一排。慕驍宇特拽,開學第一天就敢翹課。
課沒講到一半,西越就眯著了,呼嚕聲特響,老師都聽到了,還說誰的手機振了快關上。周君璽一邊在書上劃重點一邊記筆記,弄得我這個平時從不記筆記的人都時不時亂往本子上寫些東西。
一節高數課上完,我和周君璽並肩走出教室,留西越一個人繼續會周公。
好不容易逃脫了那個被各種公式填滿的教室,我長舒了一口氣走下樓梯。剛走下幾階,驀地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於是我停在了樓梯的轉彎處。開始沒認出來是誰,來人走近了我才記起他是在新生接待處給我鑰匙的那個學長。
“大學生活還習慣嗎?”學長的語氣一如既往的謙和。
“還好。”如果昨晚沒看到那個奇怪的人影的話。
一個一身煙味、著裝怪異的人從學長身後走上前來打量我。不知為何,他嘴角的笑讓我渾身冷颼颼的。他把視線移到學長身上,笑意更深:“思凡,這就是你新勾搭上的小學弟?臉長得還不錯,就不知……”
靠,學長怎麼會跟這種言辭不善的人在一起?算了,反正和學長也不熟,過不了幾天我們便會形如陌路了吧,他的朋友是好是壞也輪不上我來指指點點。我以普化課為故,告別了學長,和周君璽下樓去找普化課所在的教室。
下午上完有史以來最扯淡的兩小節英語課,我一個人回到宿舍,拎著水壺去打水。沒想到在水房又碰上了學長,他告訴我他住514,就在我對門,還請我去他宿舍坐坐。我不好拒絕,畢竟他昨天熱情接待了我,所以隻好隨他進了514。宿舍裏除了我和學長還有上午見到的那個人。他叼了根煙,對著衣櫃上“蒼老師”的海報吞雲吐霧。
我被煙味兒熏得咳了幾聲,那人識相的去樓道裏抽了。我抬手扇了扇煙氣,坐在學長搬來的椅子上。514室除了窗戶的朝向與我們宿舍不同,剩下的完全一樣——都是上床下桌加四個衣櫃。
“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梁思凡,今年大三。”學長尋了椅子坐在我旁邊,“剛才離開的那個是齊天,我舍友。”
後來他又說了很多,我跟他不熟,所以都是他說我聽。他告訴我最好別惹齊天,他打架的時候手沒輕沒重的。我心想,我這輩子都不想和他有半點交集,就算是傻了也不會惹上他。
“小四……”一個戴眼鏡的男生推門進來,啞著嗓子喚了一句。
梁思凡起身走近他,語氣中帶著疑惑:“湘北,你昨晚去哪兒了?怎麼一夜不回來?”
被叫做湘北的男生歪歪斜斜走過來,神情有些恍惚:“我昨晚也沒喝酒啊,咋就睡在宿舍樓前的草坪上了?哎呦,昨晚一定是落枕了,現在脖子還疼呢。”說完,他艱難的爬上了床,躺下去。
梁思凡朝湘北點了點頭,又接著跟我聊,聊到浣熊數學老師的時候,他又跟我爆了好幾個料,有些的確讓人捧腹大笑。
當我們把能聊的都說得差不多是時候,我的肚子開始抗議了。它幾乎和時鍾一樣精準,一到晚上六點準餓。梁思凡留我在他那兒看電影,我本想回絕,可聽到西越在樓道裏大吼一句“小林林,你哪兒去了,我要和你一起吃飯!!”後,我立刻含笑答應了梁思凡的建議。比起西越那個不正經,梁思凡學長簡直宛若天使般美好啊。
我倆一人泡了一桶方便麵,坐在計算機前邊吃麵邊看恐怖片。片子一點兒也不恐怖,簡直是無聊。講的是個男的在旅途中汽車突然拋錨了,他無奈之下走進了附近的古堡,結果被古堡裏各種鬼影纏上了。他被鬼追的東跑西跑,最終在地下室發現了一個門。他想打開門躲進去,卻不料剛打開就被一個滿是蛆蟲的腐屍撲倒在地,他嚇得歇斯底裏的狂叫。別說,這音效弄得還挺逼真的,有種在宿舍裏回蕩的感覺。等等,仔細聽來這聲音裏分明混雜著兩個人的音調,一高一低,但叫得都是那麼撕心裂肺,絕對是見了鬼的感覺。
我把視線從計算機屏幕上移開,這才發現原本躺在床上的湘北不知何時坐了起來,他麵容扭曲得厲害,嘴長得大大的。見他神情不對,去捅了捅身邊的梁思凡。沒想到湘北忽地又叫了一聲,沒爬梯子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我愣愣的看著他,不知他此番舉動所為何意。然後他大喊一聲“殺了你”,朝我撲過來。我被他弄個措手不及,從椅子上摔下來。
他死死掐住我的脖子,力氣大得讓我幾乎喘不過氣來。我揮拳揍在他臉上,但脖子上的力道絲毫沒有減弱。媽的,丫是中邪了麼?!我憑什麼要被這個素不相識的混蛋活活掐死?!我惡向膽邊生,抓起地上滾落的玻璃瓶就砸過去,瓶子砸在他肩上應聲而碎,他的動作立刻變得遲緩,手上的力道也輕了少許,再加上梁思凡從後麵使勁一扯,那混蛋終於放開了我的脖子。我大口大口的吸氣,從地上爬起來。可那家夥還是不依不饒的向我衝過來。梁思凡從後麵抱住他,可終究沒他力氣大,被他一甩,直直倒在剛才打碎的玻璃上。
我抄起桌子上的三個橘子就向那瘋子扔過去,橘子扔完後我將桌子上的東西一掃而光,連牙刷和牙膏都不放過。在補了兩本大物書後,我終於抽身來到梁思凡旁邊。他已經從地上站起來,拉起我衝出宿舍。
“晚風,你這是……”
出門就碰見了周君璽。我顧不上那麼多了,把他強拉過來一起逃命,殊不知周君璽遇上湘北會被揍成什麼樣兒。他現在力氣大的超乎常人,跟他硬碰硬沒有什麼好果子吃。於是我左手拉著梁思凡,右手拉著周君璽,在樓道裏狂奔。
不料由於我一時慌亂,弄錯了方向,樓道盡頭等待我們的不是樓梯而是一麵窗戶。靠,總不能跳窗吧,這裏可是五樓啊,跳下去不死也殘廢了。四周敞著門的隻有洗手間了,情急之下,我們仨隻能硬著頭皮鑽進洗手間,找了個隔間躲進去。三個大男生躲進一個隔間的確有點空間緊張,可我們除了逃命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你舍友精神不正常?”我無奈,隻能保持靠在周君璽懷裏的姿勢才能不踏進坑裏。
“他以前不這樣的,精神一直很正常。”梁思凡背靠著門板。
“那他很暴力?動不動就打人?”
“他脾氣很好的,從沒打過人,頂多是不高興罵上幾句。”
“可是剛才他想置我於死地。”這是不爭的事實。
“晚風,這是怎麼一回事?”周君璽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我和梁思凡把事情的經過和周君璽講了一遍,當然,是添油加醋的講——湘北被我倆妖魔化了。
“他是不是受到什麼刺激了?”周君璽問了句。
梁思凡緘默不語。我則是一點兒頭緒都沒有,畢竟我跟湘北隻是一麵之緣,對他什麼都不了解。
過了一會兒,梁思凡才猶猶豫豫的開口道:“湘北他平時挺安靜的,人也比較隨和,他的好朋友大多和他的性格差不多。我實在想不出來有什麼人或事能刺激到他。不過,他今天實在是怪,以前他身子骨挺弱的,搬重一點的東西都做不來,今天怎麼一下子力大如牛了。”
“你們確定下午回宿舍的是湘北本人嗎?我是說你們見到的是活著的湘北?”周君璽的話讓我毛骨悚然,那貨萬一不是人,我們該怎麼辦?但轉念又一想,這世上哪有鬼啊,不過是人們杜撰出來的。隻有那些心裏有鬼的人才會終日被鬼怪所纏。周君璽該不會是被昨晚西越那些蹩腳的鬼故事影響到了吧,所以才會說出這種話。
正當我準備反唇相譏的時候,仿佛呼應周君璽剛才的話似的,在“啪”的一聲後,洗手間裏所有的燈應景的滅了,瞬間隔間裏黑漆漆的。我罵了一聲,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白色的LED光把周君璽和梁思凡的臉照得慘兮兮的,亦如我們慘兮兮的心情。
“要不我們出去看看?”我壓低嗓音問。
周君璽搖頭道:“現在外麵是一團黑,在我們沒討論好對策前最好不要貿然行動。”
“可是我們也不知道湘北到底來沒來啊,萬一燈滅了隻是碰巧停電……”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梁思凡突然驚叫一聲,向前撲倒。在手機燈光下,隻見一隻手從隔間門板下伸進來,死死抓住梁思凡的腳踝!
我倒吸一口氣,心快提到了嗓子眼兒,一咬牙和周君璽一起把梁思凡使勁往回拉,拉了半天才把梁思凡拉回來。那不過是一隻手,我們和周君璽恨不得是四肢並用才勉強勝過他。那手還不放棄似的,又伸過來。我想踹上兩腳,卻被周君璽製止了,他說萬一沒踢中反而會被他再次抓住。於是在隔間一半的空間裏我們仨緊緊黏在一起。
那手在空中摸來摸去無果後,自己縮了回去。正當我們準備鬆一口氣的時候,門外傳來“嗞——嗞——”聲響。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撓門!如果外麵真是個人的話,如果湘北他精神正常的話,為什麼不踢門捶門或是撞門,卻要撓門?!非要把我們嚇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