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Par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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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
“艾倫,艾倫——”
他的身體被人使勁搖晃,聲調大概為了叫醒自己而一點點的變高,艾倫隻好揉了揉眼睛疑惑地望向坐在自己旁邊的少女。“怎麼了?”“你一來就睡覺,對了,上飛機前打電話給過伯母嗎?她叫你一定要打,”三笠的話讓艾倫清醒了過來,打電話!完蛋了!他早就因為差點錯過航班而忘記了!
三笠看著艾倫的表情變化,就知道他早就將這件事情拋到腦後了。
“我就說吧,肯定忘記了。艾倫,你的社團似乎比三笠還要忙啊,”阿明將書簽放在自己正在看的那頁,前傾著身體轉頭朝艾倫說著,少年歎了口氣無奈地回答他們:“從早忙到晚,如果我這次不回去,他們非要抓著我跑去別的地方。。。。。。幸虧你們把飛機票買好了,不然我就死定了。”
那飛機票真是救星啊,艾倫當晚差點就在舍友們的麵前參拜那張飛機票了。他們三人雖說是一起出國還讀著一個學校,但專業都不同,所以他們隻有不在上課的時候出來碰麵。
“這次假期時間還蠻長的,要不要一起打工去?”
“隻要艾倫去我就去。”
“好啊!打工的話我有地點!”
三個人談論著假期該怎麼度過,卻被一個開始狂咳嗽的人給打斷了。咳嗽的是一個穿著灰色西服的男人,他把臉埋在自己的雙手中,咳嗽聲不斷地從他口中冒出來,同時身體還伴隨著劇烈的顫抖。艾倫感受過咳嗽咳到後麵快要窒息的感覺,可這個男人也太。。。。。。嚴重了。
“先生,您沒事吧?先生?”
回答空姐的隻有咳嗽聲。
不一會兒,咳嗽聲消失了,乘客們想終於安靜下來的時候卻聽到了空姐的叫喊聲:“死了!他死了!”
啪嗒——
啪嗒——
某種液體滴在地上的聲音,除了空姐在被她的同事安撫著,離得近的乘客們發現那男人的腳下有許多惡心的液體正在流淌,視線向上移動,液體是從男人的指縫中流淌出來的。。。。。。阿明立馬捂住口鼻坐回了座位,然後開始深呼吸。
“那不是血,”艾倫捏著鼻子用滑稽的口音說道。坐在男人附近的乘客紛紛換到了前麵的空位,留出足夠大的空間給他們處理屍體。可能,等會兒會迫降了吧?艾倫這麼想著,飛機突然猛烈地搖晃起來,不過隻是那麼幾秒罷了。當他們還納悶的時候,廣播裏傳來了機長的聲音:“很抱歉各位,我們的飛機要被迫下降在A市的機場。。。。。。請各位準備好。”
“啊,真的迫降了?”
“才起飛多久啊。。。。。。”
可以說是他們連國家都還沒有出去就要被迫下降,那回到家豈不是要到晚上了。廣播裏不斷傳來機長的聲音,飽含著歉意,乘客們大概是以為需要處理這名死者才要迫降,畢竟他死得有些像是被感染的人一樣。
不過,連同機長和副機長,誰都無法確定迫降的真實原因。
不遠處,那具被隔離的屍體似乎動了動,順勢發出了根本不是人類能發出的聲音。但所有的人都關心著飛機為何迫降的原因,根本沒去在乎它。
他們的迫降地點在A市最大的機場內,不過他們不知道,迫降後是沒有人過去來迎接他們以及告訴他們為什麼要迫降。因為機場內部已經滿是成堆的屍體,啊,還有幾個用著奇異姿勢走路的“人類”。
一個穿著防彈衣且滿身是血的男人坐在地板上拿著槍對準一個女人扣動了扳機。他抹去濺在臉上的液體喘了口氣,對著耳麥吼著:“他們是白癡嗎?居然還讓飛機迫降了?知不知道我們沒法去接他們啊!現在自己都火燒眉毛了!”
“他們機艙裏死了個人啊大哥!吐出來的全是那種液體!上頭人說讓他們迫降後自生自滅!”
“那還迫降個鬼啊?!給我們添堵?”
“他們說總不能把病毒帶到別的國家吧!那樣病毒擴散就更加恐怖了!”
“他媽的什麼東西啊!”
“大哥,你這裏怎麼樣了!我們這死了一大半的人了!”
“我這裏。。。。。。喂——喂——”
他對著耳麥喂了好幾聲,最終傳來的都是刺啦刺啦的聲音。男人無奈將耳麥拿下扔了出去,最後艱難地從口袋裏掏出最後的四盒子彈。他搞不懂上頭上的說法,明明叫所有的飛機都迫降了還非要他們自生自滅,真他媽的是什麼事都能幹出來。
現在的病毒在這個國家開始擴散但不代表攔截了所有出國的飛機就能確保別的國家不擴散這種病毒!
一旁的液晶電視突然傳來聲音,一開始全是噪音,到後來才慢慢恢複過來。
“現在播報新聞,A市不知何原因開始爆發了一種病毒,他們將所有出國的飛機都攔截了下來以防傳播。但是,據以上這些城市的醫院透露,A市的病毒現象已經在他們那裏的病人身上出現,且極度危險,現已造成三十人死亡。。。。。。”
“啊哈,果然,”電視突然開始出現了雪花,裏麵的人物也開始上下跳動直到整個屏幕都布滿了雪花,噪音吵得男人直接用槍射穿了電視的屏幕,換來的隻有一瞬間的寂靜。接下來,他聽到的則是“人類”的哀鳴聲。
頓時,男人淚流滿麵。
這個空間,就剩下他一個活人了,前麵對方問他的時候,他想回答得是“我這裏,就剩下我一個人了。還有我的腿,也傷了。”
他將所有的子彈裝進口袋,順勢將扔在一旁的沉重槍械背在了身後,外麵就是“地獄”。他獨自一個人,兩把槍,四盒子彈。出去了,死。在這裏,死。沒有別人的救援,他根本就沒法活到下午,更別說看到明天的黎明了,看到自己的內髒被他們吞噬還差不多。
邁著蹣跚的步伐的它們開始聚集起來,就算是它們沒有視覺,但能靠著嗅覺和聽覺來辨認,撞在玻璃上的它們開始用手拚命開始撓,惡心的液體糊上了玻璃,越來越多,越來越多。。。。。。這種防彈的玻璃雖說能支撐很久,可不能防不住一直在蜂擁而上死命撞著玻璃的喪屍們。
“來吧來吧,”他吐了口氣,並不知道自己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了,接下去的幾小時裏,他都要在絕望裏麵度過,無人給他送行,不過倒是有“人”給他收屍,就是收地惡心了點。他的左腿已經開始有麻木的感覺,緊急處理根本就沒什什麼用,要是沒受傷,他好歹還能跑去樓上拿瓶酒喝喝。
伴隨著喪屍們敲打玻璃的聲音,男人也一點一點地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飄離,他從上衣口袋拿出一張褶皺的照片,上麵是一個正在微笑的金發女孩,但能看得出她笑得有些牽強。
“一定要活下去,阿尼。”
他說完,仿佛聽見了飛機飛過的聲音。是在他的反方向。
飛機上的他們原本以為迫降隻是為了將那男人的屍體運下去,沒想到的是飛機停在了離機場還有一定距離的大空地上就不再做任何反應,從駕駛艙裏出來的機長似乎在朝誰大吼,聲音氣地都顫抖了。
有人開始抱怨起來,而三笠卻開始打開了行李箱。因為這個航班人較少,所以幾乎所有的乘客都帶著各自的行李在身邊,最多的行李就是留學的學生們,而其他的就隻有公文包或者是旅行包罷了。
“帶上重要的東西,”三笠說著就把行李箱裏的一些衣服褲子塞入了另一個大包,這樣的話前後背一個正好,慶幸於他們的習慣幾乎是將重要的物品放在隨身攜帶的包裏麵,而行李箱則裝的都是衣服什麼的。一旁的阿明聽到這話著急了,他的行李箱裏全是新買的書!
不過,為什麼要突然帶上重要的東西。
“你們,看外麵。”
三笠指了指窗外,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在一步一步接近他們,兩個少年湊近窗戶仔細一看,差點沒想吐。他的臉被撕下來一塊,爛肉耷拉在嘴角,腹部有一個大洞,某些器官都被看得一清二楚。它邁的步伐像極了在電影裏麵所見過的——喪屍。
“快掐我們一下,”三笠毫不猶豫地掐住他們的臉頰,直到他們哇哇喊痛才鬆手。
在座的乘客們聽到三笠的聲音全部都向外看去,有個男孩指著一個方向,用稚嫩的口音喊道:“這裏好多啊!”
“咦——什麼東西啊!好惡心!”
“喂喂,喪屍啊這是,別開玩笑了。。。。。。”
“電影成真了?不會這裏在拍電影我們闖進來了吧!”
他們都不願意接受事實,紛紛開始用說的話來迷惑自己,有些乘客不再去看窗外,反而開始做自己的事情。三笠他們可沒這些人這麼受不起驚嚇,她問走過來打算安撫乘客的空姐這裏還剩下多少食物,空姐小聲地告訴她還剩下一半,如果一直待在這裏就僅能維持三天。
“喂喂,你不會是想帶著食物逃走吧?”聽到她們談話的男人立馬站起來抓住三笠的衣服,麵目猙獰地似乎是想把她們嚇走一樣,三笠冷冷地拍掉他的手,又對空姐說了幾句話。她需要的是能保存時間久一些的食物和水。
“可是。。。。。。”
“分給他們吧。”
“機長?!”
“快點!”
這個可憐的男人似乎是對之後的事情完全絕望了,他頹廢地坐在座位上垂著腦袋,飛機上所有的空姐將所剩餘的食物平均地分給了他們以及自己。
“喂喂,你們快看外麵。。。。。。怎麼感覺那東西越來越多了!”
他的感覺沒有錯,有一大群的喪屍正往這邊慢慢走來,從艾倫他們這個方位就能看得一清二楚。“別白費力氣了,出了飛機你們三個就會死啊,”看著他們將食物放進包裏的少女用非常輕的聲音說著,生怕被臉色有些難看的三笠罵。
“待在這裏不是辦法,”三笠的口氣很強硬,她現在顧不上其他人的命,最為重要的就是艾倫和阿明要安全。
“讓他們出去,死了可別怪我們沒提醒你們!”中年男子環著手臂略有些討厭地看著他們,三笠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將兩個大包背在身上,正好一前一後,艾倫和阿明則是一個雙肩包一個斜挎包,他們把隻剩下幾件衣服的行李箱扔在這裏不打算帶走。
不過,出去了能怎麼樣?他們還是得找飛機回去。
“總比待在這裏強。”
“目前,我同意三笠。這裏雖然說是相比外麵安全的,可是沒有食物,沒有武器。根本熬不了多久。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還能找到救援。”
“麻煩把門打開吧。”
當副機長走進駕駛艙剛要按下按鈕的時候,身後傳來了男孩的哭泣聲,他轉頭,嚇得直接腿發軟跌在了地上,手也按下了按鈕。門打開的不是時候,男孩的哭泣和其餘人的叫喊聲也不是時候。
喪屍群被引過來了!
“已經沒希望了,沒希望了。。。。。。”機長抱著腦袋喃喃自語。
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男孩就被剛剛死去的男人咬住了脖子,他的母親發瘋似地大喊起來,在它咬了一塊肉生理性地將頭往上抬的時候,三笠把包扔給艾倫就直接踹了過去,可惜沒有踹中要害,它隻是鬆手放開了男孩躺倒在地上,接著又爬了起來。
它咀嚼著口中新鮮的食物,渾濁的雙眸直勾勾地盯著男孩。
被咬的男孩哭著站在那裏不敢動,到後麵他呼吸都特別困難。一個空姐趁機把男孩抱走,將他帶到他的母親那裏,可惜在男孩倒入女人的懷裏時,已經不再出聲。“不,不會的。。。。。。”女人不管身上沾上了多少血,她死命地將孩子抱緊,用手捂住還在流血的傷口。
無用的補救。
“他會變異的!喂!快把他扔出去!”
“你還有沒有良心啊?”
在他們爭吵的期間,三笠將飛機上那變異成喪屍的男人給解決了。酸臭的味道與血腥味已經掩蓋住了原本的空氣,而外麵的喪屍都張大著嘴伸長手想要食物,艾倫站在門邊往下看去,背後冷汗直冒。
完蛋了,這個地方被堵了。
“他要變異了!”前麵製止他們的少女指著男孩抽動的身體大喊,三笠上前想要把男孩解決了可女人抱得實在是太緊,她總不能強硬把男孩奪過來。。。。。。“他已經不是你的兒子了,”“不,不,他還是我的孩子。。。。。。還是。。。。。。呐,看,他在動,在動!”
砰——
砰——
“槍聲!有人來救我們了!”
“不,不是,想太美了,”艾倫以防掉下去而往裏麵走了一點,他指著前方,一個滿臉都是泥土的男人正艱難地往他們這個方向跑,雙手中的槍支同時不斷向後掃射,幾個喪屍被子彈擊中了胸口或者是腹部也隻是歪了歪身體,稍稍落後了一點罷了。
“救命!救命!”那男人一邊回頭一邊朝著飛機上的人喊,可飛機上的人也無力救他,飛機下方就有著一大群等候食物的喪屍,男人的喊聲把它們給吸引了。一個是在高處夠不到的食物,一個是近在眼前,已經快要死了的食物。
當然選擇眼前的。
“唔啊!”
男人發出慘叫,他的肩膀被後麵上來的喪屍給咬住,扣動扳機也隻能打中它的腹部,視野裏全是喪屍那令人作嘔的麵容,一陣撕裂的疼痛,他驚恐地睜大雙眸看著自己的器官被喪屍拿了出來,隨後被塞進了嘴裏咀嚼。
“別顧著那裏!這個男孩不快點扔出去的話絕對。。。。。。”
“看呐,他沒死——”
女人笑著將動起來的男孩給他們看,證明她的孩子並沒有死,但已經是渾濁的眸色以及他想要咬東西的樣子就。。。。。。一個男人看三笠沒有反應,就自己上前把男孩給搶了過來直接扔了出去。
“不!”女人怒吼著想要掙脫壓製住她的幾個人就要往門口衝過去,艾倫和阿明趕忙守在門口防止女人跳下去,“因為是同類,所以不吃嗎?”艾倫轉頭看著男孩自顧自自地爬起來說道。她的孩子並沒有被摔在地上,而是砸到了幾個在下麵迎接著食物的喪屍罷了。
“這樣的情況你們還下去嗎!一下去就得死!”
“你們有什麼能持續發出聲音的東西嗎!除了手機!”隻有在危機的時刻阿明的腦子就轉得特別快。
“那個男孩帶著一個會發聲音的玩具槍,能持續很久。在機場我就見他一直在玩,”看似二十剛出頭的青年說著,既然是玩具槍,也不值幾個錢,況且留著也沒什麼用,總比手機重要吧。
阿明點點頭,青年對著還在哭泣的女人說了聲抱歉就去打開了他們座位上的書包,一把嶄新的玩具槍被他從包裏抽了出來,“我弟弟也有,質量摔幾次都沒事,聲音也吵得要命,開關在這裏,”少女指著青年大拇指所觸碰到的地方說道。
“三笠,把它扔出去,喪屍聽到聲音就會聚集過去!”
“那祝你們好運,”那青年把玩具槍遞給三笠,少女看了一眼他的表情以及其他人的表情,果然,就隻有他們三個人會想從飛機上下去。三笠深呼吸了一口氣,將玩具槍聲音的開關打開,所有人都站得遠遠的,給她足夠的發揮空間。
三笠咬了咬唇,把手中正在發出噪音的玩具槍給扔了出去。
躺在地上摔得外殼裂掉的玩具槍發果然引起了喪屍們的注意,它們集體慢悠悠地轉身前去玩具槍的所在地。“趁現在!阿明,你等會兒把包扔下來,”三笠扶著門框就打算要跳下去,“等等!這麼高的地方你們跳下去?!”
“在學校集訓過。”說白了,他們所讀的學校看似普通,但有些別的學校沒有的課程是專門針對著突發狀況,這就是他們為什麼選擇那所學校的原因。況且,三笠和艾倫的社團也是有著體能等一些的訓練。
三笠說著便跳了下去,輕聲落地的她在地上滾了一圈後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灰,回到落地的地方她伸手便接住了阿明扔下來的包,等著艾倫跳下來後,所有的包都在他們的周圍。“阿明,放心,能接得住,”三笠張開手臂安慰著遲遲不敢跳下來的阿明,他看著那群喪屍似乎要過來的預示,他隻好閉上了雙眸跳了下去。
被三笠穩穩接住,阿明喘了口氣對她道謝。
“真的不來嗎?”艾倫抬起頭看著青年和少女問著,他們搖搖頭,對他們說了聲保重就轉身走了,門被關上,他們有些人在窗口看著他們,似乎是把希望都寄托在還隻是高中生的他們。“那麼我們先往裏麵走,看看能不能找到誰,”阿明背上包指著不遠處的機場說道,三笠撿起地上不知誰所扔的鐵棍,點了點頭。
“裏麵應該有些武器,不管什麼總比現在沒武器好。”
他們的意見達成了共識,便往前麵跑去。當然,前方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喪屍,隻要不去碰到他們,就不會有多大的事情。
“我們真是懦弱啊,”青年看著三個身影喃喃自語,他的雙腿正不斷地顫抖著,坐在他旁邊的少女點頭。
“你也可以去找死啊,反正我們是要待在這裏等救援,”之前的中年男子說道,引來的是讚同聲。他們多數的人站在在這裏等待救援的意見。
因為怕死。
因為怕被那種惡心的生物當做美餐吃掉。
因為怕變成那樣的生物。
因為他們沒有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