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不明。”我道。
    “不明？你體內的冰消毒從何而來？”
    “徒兒……”我遲疑道。
    我體內因之前練功，內息不穩，唯有用冰消毒來鎮壓，隻是冰消畢竟是毒，照我這樣的身子定是撐不了多久，前幾日對花梨雪發怒，有一半是內息的緣故，也不知以後會不會因此走火入魔。
    “莫說用冰消，就是製毒，百藥穀也萬不會這般害人害己。”師父甩袖離去。
    八月炎熱，可地上還是涼的，隻一會，我就感到雙膝冰涼，漸漸失去了感覺。
    “師姐，起來吧。”雲翳走到我身邊想要拉起我。
    我掙紮著推開他，自己卻伏在了地上。
    雙腿微微一動便會有鑽心的痛楚傳到心口，我咬著唇，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花梨雪趕來，將我抱起，獨留雲翳一人目瞪口呆站在原地。
    “你瘋了。”花梨雪恨恨道。
    他亦明白冰消毒的毒性，隻是他不曾知，我一直在背著所有人服毒。
    “我明白，我在作繭自縛，可我樂意！”
    沒人明白我為何這樣做，可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何當時會煉製冰嘯。
    漠然的笑容浮現在臉上。
    “別笑了！連自己也不愛惜的人會懂得愛別人嗎？”花梨雪怒道。
    “你也忘了，你也從來不愛惜自己。”
    或許吧，我們都沒有資格去愛別人。
    “你的白發是冰嘯所致麼？”他突然很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是，那是另外一種毒。”我說。
    雙手按在他肩上，我翻身而下，整理著衣服，右手隱在袖中，袖口繡著一朵木槿花
    “你身上，還有多少種毒？”他聲音顫抖，低著頭，不敢看我。
    “幾十種吧，我已經忘了，先前我自己試著解過幾次毒，可是毒性相互牽製，有一次
    直接毒發，我便不敢再解了。”
    當年毒發，我命懸一線，幸得高人出手相助，保得不死，到底是我命硬，既然如此，我又何嚐不愛惜自己？
    銀月當空
    如今八月，桂花也都開了，站在院中，輕嗅暗香，心情竟變好了些。
    “師姐……”聲音略帶鼻音，我回頭，果不其然，是雲翳。
    “怎麼來了？”
    “今天見師姐跪得時間久，來看看師姐好些了沒。誒，師姐，那花梨雪……”雲翳眨眼問道。
    “那花梨雪怎麼了？”
    “他真要娶你？”他一臉不可思議地問，“師姐你真要嫁人？”
    “瞎說什麼！”我伸手敲著他的頭，徉怒道。
    “嘿嘿，他們都這麼說，說那什麼花梨雪會在武林大會拔得頭籌，然後……娶你……”他忽而又討好著說，“師姐，你打人怎麼沒有以前疼了？
    “不好嗎？”我揚眉，作勢又要打他，卻被他擒了手。
    “師姐原來是用左手打的！”雲翳興奮道
    我抽回手，瞪了他一眼。這小子，真是個愣頭青，怪不得師父以前從不讓他與眾師兄弟一起下山。
    “師父他，還好嗎？”想到師父，心中一片苦澀，想畢師父已經不再把我當徒弟看了吧。
    “我爹他啊，師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日裏一會嚴厲一會慈愛，也隻有對師姐你才會極有耐心地教導指引，如今我爹在氣頭上，一會就好了。我不是還來看你了麼？擱在平常，他早就叫我乖乖就寢了。”雲翳笑著，雙眼微眯，我竟看愣了。回過神，又在他頭上揉了幾下，催他趕快回去就寢，這才離開院子。
    黑暗中，有一股氣流在向往靠近，我不過隻是揮袖，輕易閃躲，那人便露出了破綻。
    “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