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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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揚去找韓岩的時候,韓岩躲在教室裏不肯出來,要不是教室裏人很多,肖揚一定會立馬衝進去。昨晚躲開也就算了,今天還不想見他!昨晚的話題才說了一半,他還不知道韓岩被誰欺負了,每天把臉皺成小包子!
中午放學居然也沒在食堂找到人,肖揚提住提著飯回午休宿舍的郭磊,威脅之下才,郭磊才苦著臉告訴他韓岩怎麼了。
肖揚接過帶給韓岩的飯,一臉憂鬱地回到午休宿舍。他想過有一天麵對家長會雞飛狗跳成什麼樣子,但沒想過一切會來的這麼早。有句話叫“屋漏偏逢連夜雨”,所有混亂都發生在了兵荒馬亂的這一年。他記得看過一部電影《全城高考》,臨近高考,家長離婚、父親入獄、青春曖昧一切都遇在一起,不斷擾亂高考學子,好在最後的最後,高考順利進行,成績在意料之中。那他們的結局呢?是否也能如此順利?“韓岩,滾出來!”肖揚倚在門邊,盯著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的韓岩冷冷地命令。
韓岩猶豫半天,還是乖乖地出來,跟著肖揚走到角落裏,然後被困在他的懷裏。
“你老實說,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韓岩不說話也不看肖揚。
“說話!”肖揚揪著他的領子把他抵在牆上。
“……”韓岩固執地不開口,母親的話又清晰地回響在耳邊,你們的愛情?你們的愛情就是他看到你為他受傷,嚇得隻顧自己逃走?!
“你又想分手對不對?”肖揚冷笑了幾聲,一副了然的語氣。
“……”你沒有逃走對吧!那不是逃走對吧!
肖揚放開韓岩,突然又彎下腰湊在韓岩耳邊,伸出舌頭輕添一下,嚇得韓岩往後躲,卻隻能靠在牆上。
在樓道裏走動的人好奇的朝這邊張望,肖揚卻變本加厲地拉開他的校服,大有現場直播GV劇的意思。不是不說話嗎,看你還能堅持多久!
果不其然,肖揚可以不在乎,韓岩可沒他那麼厚臉皮,不時有人從宿舍裏探出頭來看熱鬧,讓他不得不阻止肖揚。“哥!”韓岩小聲尖叫著及時握住肖揚居然要扯他校褲的手。
終於被肖揚發現了異樣,“手怎麼了?!”他抓起韓岩纏著紗布的手腕,昨天似乎都沒有的,一夜之間就成了這樣?難道父親找不到他就拿韓岩出氣了?
韓岩一臉驚訝地望著肖揚,感覺到傷口被捏痛才回過神來,“疼疼疼!你輕一點~”
肖揚“噗嗤”笑出來,弄得韓岩一頭霧水,很好笑嗎?母親的話又跑出來作怪……他哪裏意識得到,自己剛才的話,肖揚常在和他做愛的時候聽他嚷嚷。
“昨晚我爸打你了?還是你媽打你了?”笑歸笑,問題還是要解決的,之前緊張的氣氛都被韓岩的一句“嗔怪”打散了,肖揚又恢複了溫柔攻的形象,替他整理好衣服,拉回自己宿舍,邊喂飯邊審問。一屋子的人受不了肖揚的肉麻,紛紛抱起籃球,拿起書本逃離現場。喂喂喂,你男朋友是個男的啊,傷的還是左手好嗎!你不許他自己吃也就算了,有必要先放自己嘴裏嗎!
等場地清幹淨了,韓岩才迅速湊過去叼過肖揚咬在牙間的肉,又乖乖坐好,一臉苦逼地講述自己昨晚的遭遇……
昨晚肖文斌衝進來後,韓岩知道憑自己的力量沒法阻止他,於是跑去找母親想辦法勸勸他,沒想到一切的起因居然就是母親,他不但沒能幫到肖揚,母親還堵在門口不讓他出去,聽到另一邊臥室裏肖揚大喊大叫,情急之下摔了母親放在床頭的玻璃杯,撿起地上的碎玻璃搭在手腕上威脅她,嚇得母親驚呼起來,結果肖文斌聽到動靜突然衝進來,嚇得他手一抖,尖利的玻璃就隨之劃破了手腕……肖揚確信自己還沒見過比韓岩逗逼的家夥,尼瑪這也能把自己割傷!
“哼!我媽說的對,你居然逃跑!”韓岩明白肖揚那無語的表情代表什麼意思,為了掩飾尷尬,拿出母親的話抱怨。
“我要是知道你笨成這樣,打死也不會跑啊!我真沒看見你啊!”肖揚無辜地說,他真的不知道韓岩當時在哪裏,要是那時候尖叫的是韓岩而不是韓舒貞,他就是等著被父親扒皮,也不會氣得跑出去。“老婆大人我錯了!不生氣了好嗎?”
“你別亂叫!”上次是寶貝,這次是老婆,叫小岩叫的好好的,幹嘛突然改口。韓岩慌忙去堵肖揚的嘴,反被他撲倒。
肖揚摸摸他的頭,冷靜地說,“他們發現了對吧!我知道了。”
韓岩嘴巴一扁,可憐兮兮地解釋整個事件的始末:“我們在李天瑤家附近爬山的時候,你生氣先下山了,我媽打電話來問我在哪兒,我說你欺負我……”韓岩小心地觀察肖揚的表情,“誰知道我媽居然當真了!她還打電話問班主任我的情況……”
“於是你媽就知道我們的事了。”肖揚很了解結果,畢竟不是每個老師都像他們的許老師一樣,能站在學生角度想問題,如果哪個老師不喜歡你,他完全沒有替你保密的義務,甚至巴不得你早點被家長教育一下!很不巧,韓岩就遇到了這樣的老師。
“沒有,”韓岩搖搖頭,“她隻聽老師說我在和男生談戀愛,就一直心神不安,想找機會問我,第二天你去上課我媽就進來問我,結果看到我身上,你種的草莓……”韓岩不自覺流露出悲哀的眼神,“她那麼絕望,那麼驚慌……她抓著自己的頭發尖叫,眼淚一直往下流,她喃喃自語,在屋子裏轉來轉去,伸手想抓住什麼,又無力地垂下,她衝過來打我,她咆哮著要我去死……”
“別怕別怕……”肖揚抱緊他,不斷親吻他。
“我求她,求了好久,她才答應瞞著你和叔叔這件事,我不能影響你高考,我不能毀了你的未來,你會恨我的,一定會恨我的……”
“不會的,我不會恨你!”
“可是她說話不算數!她騙我!她對叔叔說你對我做那種事……她騙我!”韓岩
似乎隻剩這句話可說,“為什麼騙我!”
“但我不會騙你!”肖揚安慰他。
“那現在怎麼辦?早知道我就不接她的電話了……都怪我……我是傻X!!……怎麼辦啊哥~”韓岩抓著肖揚的胳膊無助地問。他現在一點主意也沒有,他能想到的就是讓肖揚來解決。
“除了分手,就是堅決抵抗……”肖揚有些力不從心的說。日子在一天天流逝,倒計時牌上的數字越來越小,123天。他無法像之前一樣自信自己能處理好一切,現在的他,開始自嘲是希特勒,雖以幾乎一國之力將整個歐洲大陸攪得天翻地覆,結局卻也明了——沒什麼好下場!一邊家長肯定不放過他,另一邊高考陰險地笑著穩步走來,看你一點點被擊退,一點點潰不成軍……
“不要分手!你說好的不分手!”韓岩使勁搖頭,他不接受分手這個選項。雖然說起來可笑,最初提出分手的是他,原因是想成全母親的幸福,現在母親幸不幸福已經不是他關心的重點,肖揚說得對,他是該自私一點,成全母親什麼的,從來不是他的真心,任何人都有權利追求幸福,任何愛情都沒有高低之分,沒有誰該為誰的幸福讓道!“你敢選分手我就跳樓!”韓岩威脅道。
那咱們幹脆殉情算了!肖揚在心裏說。或許這樣才一了百了……“小岩,我們老師說‘好死不如賴活著’!活著才有希望啊!活著才能有失而複得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