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 醉眼看花花也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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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鳳朝我投來讚賞:“此言一出,誰與爭瘋。”
旁邊又聽見有人在輕笑,我扭頭看去,地還是那地,人還是那人,上次坐在沙發上的那個男子,黑如晶玉的雙眸裏滿含笑意朝我們這邊望著,我頓時又有種失重感,那在砰砰跳動的是什麼?是我的心麼?多年來我以為它早就不在軀殼內了,原來它居然還會跳動啊!
楊美鳳在旁喃喃自語:“一個男人怎能長這樣一雙漂亮的丹鳳眼,這樣讓人想入非非的菱角嘴唇,這樣的眉梢,真想用手摸一下,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啊!我在這人麵前還算HOLD得住,”她回頭對我報以同情:“珊珊,你身為女子,和他一比,情何以堪?”
我尚在怔忡,剛才在腦海浮現一首詞,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妾擬將一生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這和美鳳的慨然不謀而和,我已經被她洗腦格式化了。
年錚朝那男子走了過去:“陵哥,您什麼時候來的,也不提前說下。”那男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身材隻算中等,沒有那種高得讓人要仰望的感受,卻給人如嶽臨淵的凜然氣勢,他但笑不語。年錚又笑道:“陵哥,雖說你是老板,請你吃飯有巴結的嫌疑,但我作為弟弟請表哥吃飯,總是天經地義吧?”
看著兩個各有千秋的男子離去,楊美鳳在旁邊跺腳道:“原來這陵哥是這家發型店的老板,嘖嘖,看他不過二十五六來歲,已捅有這麼大的一家店麵,真是土豪啊!”
我環顧了一下這間位於繁華市區的店麵,光是前麵足有一千多平米,頂部全是一朵朵如含苞欲放的水晶蓮花燈,散發著璀璨迷離的燈光,地麵上晶瑩剔透的瓷磚,明亮如鏡,折射著華光的閃光,讓人如在龍宮一樣,如夢如幻境,而我們還隻在普通的前台,那VIP專屬的場所顯現更是奢華,這“戀友”可算是發型屋中的航空母艦了。
我點頭附合:“是啊,在以前,土豪都是打倒的對像,擱現在,土豪可是被撲倒的對像。”
不知不覺,已近中秋了,我和美鳳緩緩走在回家的路上,華燈初上,這繁華喧囂的城市。車如流水馬如龍,路上行人皆步履匆匆,神色疲倦,但他們都有著自己的目的地,不像我們,路邊商鋪櫥窗裏映出我和美鳳的身影,寂寥落寞,有溫熱的液體要從眼眶中流落,我抬頭去看天空那輪昏黃的圓月,心情煩躁,看著美鳳:“要不咱倆去喝點?|”
美鳳眼波流轉:“誰先醉誰做一個月衛生。”
這家茶座不算奢華,但勝在溫馨,我和美鳳百般無聊時都喜歡來坐坐,老板一看見我們,便熟門熟路的將我們帶進最靠裏的包廂,我們麵對麵蜷縮在沙發中,各自心事重重沒言語。
也許靜謐是知已間最好最溫曖的相處方式,不用言語,卻能同悲同喜,悲傷對酌,不覺一樽紅酒又現底。
美鳳玉顏更見綺麗,她撫額歎息:“為毛看言情小說裏男主角一個個非富即貴,出則豪車,入則豪宅,偏一個個還情深如海,現實中我咋一個也看不到。”
我苦笑:“你多大了,還看童話故事?”
她打了個酒嗝嘻嘻笑道:“所以姐現在隻看豔情小說了。”
她沉呤了一會兒道:“珊珊,我剛剛還在想十年前的自己揣著一顆熱乎乎的心到這個大千世界裏,那時多天真啊,總認為世事不是對就是錯,感情不是愛就是恨,總以為懷有夢想就會實現,總以為這萬家燈火中有一盞會屬於自己,如今十年時間在我手中一晃而過,青春在我身上一點一滴流逝,當初的夢想像煙火一樣,在空中一閃即滅。”
我心中戚然,轉動著酒杯,看著紅色的液體在杯中搖曳,閃現出奪目的光彩:“美鳳,我當初和你一樣,不想做鵝卵石,被人握在掌心裏把玩,因為它沒有自己的棱角,可是這光怪陸離的時代,它已讓人迷失,你若可以與它抗衡,它可以給你一切想要的,若你沒有這能力,它會讓你痛不欲生,我和你都在強大的命運前敗下陣來,所以隻能眼睜睜看著歲月蹉跎,身不由已的隨波逐流。”
美鳳問道:“那你有過自己的夢想嗎?”
我笑笑回答:“有啊,那時憋足了氣想要出人頭地,不過憋久了成了廢氣,什麼時候放掉了,我都不知道。”
美鳳放聲大笑,笑得雙目珠光點點:“我們都是被上帝丟掉的孩子,珊珊,你這人特沒品味,特沒修養。可是,我喜歡。”
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酒意上湧,:“誰說我沒修養,沒品味了,我這人荒唐時可共荒唐言,幽怨時可做銷魂詞,你聽著,我給你做一個,半世飄零風中過,一身憔悴雨裏行,醉眼相對訴伶仃,半是憐已半憐卿。”
美鳳拍手笑:“別給我端那文藝女中年的調,酸不溜丟的,給姐說人話。”
我說:“這半年又給公司忽悠了,喝一種酒再合適不過了。”
我們相對而笑,拉開房門,異口同聲大喊:“老板,來瓶老白幹。”
房門拉開時,我們看到對麵房間裏,有兩個男人在燈光中一個對我們微笑,一個有些錯愕,錯愕是年錚,微微笑著是那個姿態風流高雅的陵哥。他持著晶瑩剔透的酒杯,手指如玉瑩潤,燈光掩映下,對我們粲然而笑,太有視覺衝擊感了,這不要人酒後亂性麼?
我喝點酒,大為壯了把慫人膽,怒目而視道:“笑什麼,小子,別以為你長得帥,就是風流才子唐伯虎了,演什麼三笑姻緣。”